第 170 章 第 170 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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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讓這個地方變得更繁榮起來的！】J管家突然在昆茨的腦海里咆哮，他需要讓自家的麵糰宿主振奮一下的,萬一被打擊得萎靡了，任務失敗，世界毀滅，那可就太不美好了。
【我也這麼認為。】
【那就跟他說。】
【沒必要。】昆茨卻出乎意料的冷靜和果斷【他對我沒有任何的信任，我對他說了,他也只以為我是天真做夢,說大話。而且,約翰再怎麼抱怨，他也一直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約翰每天都帶著戰士們訓練，安排戰士剿滅哥布林營地,整理廢墟、搭建新房、春耕，還有，在原主昏迷期間,那些死難者屍體的清理,即使不是約翰指揮的,他必然也參與其中，盡到了自己的力。
【不是說社恐都很在意別人的想法嗎？】他這種就很冷漠了。
【我在意。但我更在意他那雙大手。】
【？？】
【隨時能把我的腦袋捏碎。】就算他現在高大了很多,約翰也依然是個龐然大物，生命威脅面前,真的連社恐都能暫時忽略掉。
【……我去想想怎麼加大對你的生命威脅，好讓你一直保持冷靜。】
昆茨不想理他,一劍砍進一隻哥布林的肩胛！大概砍的時候連線到了其他的某個誰,這次的力量太大,劍卡進了哥布林的骨頭裡,昆茨沒能及時□□。面對側面攻來的哥布林，昆茨只能略微有些狼狽的抬腿把它們踢出去，但這一踢也沒能像他想象的那樣乾淨利落，他的動作有些變形，結果就是他腿上被哥布林的破刀颳了一下。
這樣的一個小傷口，並沒讓他如何的在意，因為他身上這樣的傷口已經很多了。更多的哥布林撲了上來，第一隻第二隻昆茨還應付，第三第四第五時他已經沒力氣了。昆茨被撞倒在地上，眼前都是哥布林髒兮兮的紅色皮膚，他被壓得喘不過氣了！
「嘭！」有東西將他身上的哥布林撞飛，昆茨的手指動了一下，他想起來，但短時間內根本動不了。
周圍「哥布林哥布林」的吵雜聲逐漸降低，昆茨被約翰從地上撈了起來，當他搖搖晃晃的站穩，約翰塞把長劍塞回到了昆茨手裡。
曾經這是一柄不算精緻漂亮但也養護良好，鋒利雪亮的短劍，但現在它的劍尖斷了，劍刃崩得就像是一柄斷鋸，上面還有兩道清晰無比的裂痕。
昆茨沒來得及看清楚約翰是如何發動的進攻，但他看見了戰鬥的終結——大地還在蠕動，一些強壯的哥布林還活著，在地面之下伸出手，但很快就被泥土卷進了地面之下。昆茨聽不見求饒或哭喊，他只能聽見輕微的骨骼破碎的聲音。
「空間裂縫就是這樣，大量的惡魔都在這裡。低階裂縫，黑夜和白晝的轉換與外界無異，只是這裡沒有日月星辰。高階裂縫就不一定了，裂縫裡的情況也各不相同。進去就是水、是冰，是火焰的裂縫有很多。我曾經進入過一個藍階的裂縫，裂縫裡的空間是一座古宅。裂縫的環境，會與裂縫聯通的深淵世界、外部世界有關，也會被在其中居住數萬年的投影所改變。」
「對了，有一點需要記住，如果是多人進入同一個裂縫，記住第一個人和最後一個人進入的時間，一定不能超過一分鐘，否則後進入的人就會被扔進不同的區域。是的，入口相同的空間裂縫，卻並不一定有著相同的『空間』。」
約翰說話的速度很快，讓昆茨聽起來好像有些含糊，但他努力的聽清每一個詞，記住每一句話。
「空間裂縫存滿了惡魔……就是空間裂縫裡所有的子空間里，都有一定數量的惡魔投影？當一個子空間里的惡魔投影達到一定的數量，就不會有投影繼續出現在這個子空間里了？」
「是的。」
「投影能繁殖嗎？」
「不能。」
「要怎麼在裂縫中尋找到裂縫的出口？」
「一般最強惡魔投影所在的地方，就是裂縫的出口。我們是地上的人，想要出入裂縫很容易，但即使只是深淵的投影，惡魔想要離開有三種方法，被地上的生靈召喚、某些空間裂縫會有階段性的衰弱、空間裂縫的容量達到極限裂縫允許投影通過。」
「它們守著裂縫是因為要第一時間出去？」
「有的是，有的卻是阻止其他惡魔離開。你要知道，即使只是投影，它們也是有腦子的。高階的惡魔投影很清楚，一旦離開裂縫，它們就有很大幾率要面對帶地上文明勢力的絞殺。即使它們自己不離開，但其它投影離開，那它們所在的子空間就有一定幾率降臨與它同等水平的惡魔，爭奪統治權。」
昆茨意外：「投影也想活下去？」
「投影當然也想活下去，它也有自己的意識。當然，想要在空間裂縫裡尋找最強的惡魔，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高階的超凡者可以通過感知，直接前往空間裂縫中力量最強的所在，也有一種能量羅盤，可以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指引裂縫出口的方向。而像是現在這種低階的裂縫，還有一種最簡單的方法。」約翰的手指向一個方向，「現在天色已經有些暗了，看到那個發光的方向了嗎？」
「那裡就是裂縫出口的方向？」
「是的，裂縫如果沒有被遮住，它會將另外一個世界的光投射進來。雖然那邊也是黑夜，但總會有星光、月光，我們身處大地時，那些光亮並不起眼，但來到這個世界，微弱的光就變得耀眼起來。」
突然空間裂縫就變得有點浪漫起……昆茨又被攔腰拎了起來。
「你能在這學習的已經都學會了，我們儘快出發吧。」
這次倒是比被扛著肩膀上，讓昆茨好受多了。而那些光，不只是裂縫放射出來的光，還有哥布林營火的光，這裡的哥布林營地比外邊的那個大得多，他也終於看見了約翰的戰鬥方法。
在他們前方的大地就像是書頁一樣輕易的掀開，面對著密密麻麻的哥布林，輕薄的泥土的書頁又變成了巨浪，輕而易舉的將哥布林們卷進地下，沒過頭頂。地面之下發生的事情，昆茨雖然看不見，但從地下傳來的聲音，哥布林們彷彿被巨蟒捲住勒斷了全身的骨頭，又如被一張巨口吞咽咀嚼……
約翰根本沒有停下來撿拾魔力結晶，他根本不在意。
這麼一個大肌霸中的大肌霸，竟然是一個法系的？或者，這些最低等的哥布林，根本不可能讓他顯示出真正的實力。
他們輕而易舉的來到了裂縫前，走過它，回到大地上。
昆茨甚至都沒能看一眼佔據了裂縫位置的最強哥布林到底是啥樣的。
外邊果然已經入夜了，約翰並沒有把昆茨放下來，他拎著他，再次開始了狂奔。如果是在藍星上，昆茨覺得，約翰去演閃X俠或者快O，都不需要特積特技效果加持。
疾風劈頭蓋臉的打在昆茨的臉上，甚至昆茨的臉頰和雙手甚至都開始流血，黃光一閃，昆茨的臉上多了頭盔，手上多了手套，這才能讓他安穩的回到城堡。
過去的時候用了七天的路上，回來用了多久？昆茨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時候想著，城堡的大門開著，能夠看到遠處的星斗，應該路上只是幾個小時吧？甚至約翰很可能還留了力。
昆茨還看見了過來攙扶他莫瑞亞，他們早已經回到了城堡，看樣子還洗漱過。
這個世界，個人能力的差距竟然大到了這個地步。
昆茨迷迷糊糊的被莫瑞亞送到了北塔，看到隊長的那一刻，他就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他病了。不知道是因為原主身體的底子終歸太薄，經不起這一趟的消耗。還是哥布林的嘴上有毒、武器太骯髒，讓他的傷口感染了。
但總歸是病了，高燒不退，神志昏沉。他又開始做噩夢了，光怪陸離沒有劇情，只有大片的血腥和死亡，而且即使是噩夢也無法讓他醒來，他掙扎著，在夢境里一次比一次跌落得更深……
「！！！」
昆茨終於驚醒了，他還在北塔，躺在小羊皮地毯上，身上比往常多了一條被子，他枕著的正是帶走的那個貓窩抱枕。他很難受，感覺自己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化成了一灘爛泥。
「把你挪開你就會驚厥。你是小孩子嗎？還是把我當成你媽媽了。」隊長慢悠悠的問著，空氣中飄蕩著熟悉的香氣，「嗯？小傢伙？」
昆茨悄聲的滾去睡覺了，徹底睡著之前，他依稀看著隊長扭了一次頭說了什麼？但聲音太低了，昆茨沒聽清，不過，也可能是他睡迷糊了。
第二天訓練的時候，約翰全程黑著臉。其他戰士也像是得了社恐一樣，只敢看著自己的腳尖，昆茨反而變得不那麼惹眼了。
訓練后約翰叫住了昆茨，要求他為出發做好準備：「我會跟著你們一塊去，你會看到你想看的。」
不過還是有個小問題，那就是昆茨不會騎術。
「這是我的疏忽，男爵大人，我竟然忘了教導您騎術。」
【也可能他就是不想教你騎馬？誰知道呢。】
【我有戒心，謝謝。】但目前的情況，對所有人都戒備有什麼用呢？畢竟他一無所有。
「我們一直都在忙，我也沒想到需要騎馬。」昆茨嘆了口氣，「如果不能兩個人一起騎馬，我可以走的。」這麼多麻煩都解決了，昆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因為這一點小問題而放棄。
尤其是在J管家一點細節都不想透露的情況下，更得去看看大群聚集的哥布林，以及空間裂縫內部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尤其是後者。
昆茨想象中的「擠滿了惡魔投影」的空間裂縫，那就是像沙丁魚罐頭那樣，玩家怎麼進去打怪？跟哥布林比人多，硬擠進去嗎？那可是毫無遊戲體驗！
就算昆茨想要折騰的是一個「硬核模擬遊戲」，但總得給玩家一條活路。
「只能請您和我共乘一騎了。」
「謝謝，莫瑞亞。」昆茨鬆了一口氣，經過半年多的相處，他和莫瑞亞已經很相熟了，應該說莫瑞亞是第一個讓他在日常相處中，幾乎不會讓他社恐發作的人。
與莫瑞亞相對的，就是每天要相處至少半天的大肌霸們。
這麼說吧，他甚至還認不全他們的名字，無法確定他們加起來是四十九個人，五十八個人，還是六十三個人，他甚至還不知道除了隊長和約翰外，誰是其他三個正式的守光者，誰又是守光者的侍從？
他只與戰技老師的約翰稍微熟悉一點，即使約翰的教導很粗糙、不耐煩，甚至很多時候昆茨還必須把遺憾留下來詢問莫瑞亞。
不是昆茨不想熟悉他們，而是他們不想搭理昆茨。好一些的人對他是不耐煩，糟糕一些的甚至就是厭惡。
昆茨悄悄問過莫瑞亞，是否能給自己介紹一下，但莫瑞亞卻告訴他「作為領主，你必須讓他們自願告知姓名。」
總之這世界一個領主，被戰士直接告知自己的姓名，無論是敵視的、善意的還是熱情的，都等於是一種「承認」，昆茨很明顯沒有被他們承認。至於隊長和約翰，那感覺更接近於客氣。
總之，每天的戰技訓練，昆茨要面對的是一個對正常人都不會友好的，充滿了冷暴力的環境。
昆茨很感激莫瑞亞，不只是他幫了他這麼多，還有他這次也會要跟著一起去，否則只與兩個戰士和約翰相處，就算這件事是昆茨理智上知道必須去的，他的社恐也會讓他走不出兩里地就精神崩潰的跑回來。
就像那些戰士們當著他的面嘲諷的，「就像是個被欺負的小姑娘」似的跑回來。
放下那些不快樂的事情，昆茨看見他的坐騎時，還是很高興的。
無論昆茨，還是原主，他們的好奇心都不強，不讓靠近馬廄，就不靠近。原主甚至沒怎麼離開過城堡，而昆茨在訓練時，聽見野獸的咆哮聲，沒人給他解釋，他也不會問。
這裡的馬，叫鱗馬或者羽馬更準確些。鱗馬的腹部、背部、脖頸和四蹄都有大片的鱗片覆蓋，它們沒有蹄子，更像是巨蜥的四足，而且嘴巴里有獠牙，呼出的氣息有食肉動物的腥味。羽馬大片的腹部都是旋渦狀的羽毛，體型比鱗馬還要稍微大一點，後腿是蹄子，前腿卻是鳥類的腳爪，它們應該是吃素的，因為牙齒，也因為他看見了莫瑞亞喂羽馬吃蘋果。
馬廄里應該還有東西，但此時引起昆茨好奇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它們的胃口都很大吧？而今年我們該交稅了。」
男爵領的主要勞動力沒剩多少，昆茨不認為玩家們第一年就能老老實實的在這裡種田，那稅款怎麼來？這麼多大肚漢，這片貧瘠的領地，是否能養得活他們和它們？
「不用擔心，盡職的男爵大人，我們有很多方式交上稅。」
「好的。」目前連真正的領地管理都插不上手，莫瑞亞說能交稅，就交稅吧。
莫瑞亞整理了兩大包物品，最佔地方的是一個摺疊帳篷，其餘就是廚具和佐料：「出門在外，沒有專業的廚子，請您嘗嘗我的手藝，大人。」
「我非常期待。」昆茨用已經學會的禮貌性微笑回應，他對這世界所有人的烹飪水平都不抱任何期望。
一路上很順利，也就是打死了一頭熊和一群數量在五十左右的狼……
他們殺熊的時候，昆茨抱著他的靠墊睡得正香，早晨起來面對的就是一張掛起來的血淋淋的熊皮，還有半顆莫瑞亞特意為他留下來的剛烤熟的熊心……
_(:з」∠)_心裡還沒烤熟，一口下去出來的是真血水。
殺狼的時候，昆茨看到了，他也第一次用雙眼目睹了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天賦之力。
一位戰士的能力是聲音，他發出海豚叫聲一樣的聲波。在並非他攻擊對象的昆茨聽來，那聲音還挺好聽的，但在狼群聽來，那聲音就是噩夢了。它們在聲波下搖頭晃腦，本該猙獰的獵食者，現在卻像是猙獰的醉漢。
另外一位戰士則踏風而擊，昆茨的眼睛只能捕捉到一道流動的黑色光帶，隨著光帶的移動，那些狼的眼睛或耳朵便噴出一道鮮血。
最後一頭狼倒下的時候，第一頭倒下的狼甚至還在抽搐著沒有死去。
以為狼屍太多，所以除了比其它狼都大了一個頭的頭狼之外，其它狼他們只割下了尾巴，沒有全部剝皮。
昆茨真實感覺到了「天賦」的意義，這個世界的人，如果把精力多放在飲食上一點就好了。
在鋼筋混凝土的叢林里長大的昆茨覺得，還是城市美好QAQ。
對於兩位天賦戰士來說，他們去剿滅一個哥布林營地，真的是一份十分輕鬆的差事，但是……
【_(:з」∠)_如果前期把玩家自己放出來打副本，他們會不會都死在半路上？】
【會。】J管家回答得斬釘截鐵
昆茨頭疼，所以首先要解決的，根本不是進副本打怪的問題，而是平安走到副本門口的問題。不對！苦思的昆茨忽然靈光一閃，從城堡到副本這片區域可以就是新手區啊。從殺野生動物開始，應該……沒問題吧？雖然這森林裡是一定有保護動物的。
【大熊貓、小熊貓、丹頂鶴、天鵝、朱䴉……】昆茨開始報動物的名，短時間就報了十幾個名字。
【你幹什麼？】
【保護動物，不能主動進攻，如果被這些動物首先進攻，也盡量不要致死。】
【保護動物是人類吃飽喝足，並且面對自然擁有絕對優勢時，才能夠採取的手段。你們現在沒必要。】
【那是正常發展的文明，你覺得這能應用到玩家身上嗎？第四天災啊。其實這些動物，即使沒有設置，對於大多數玩家來說，也一定不會去傷害的，畢竟是多年下來已經形成了習慣。但一顆老鼠真的能壞一鍋湯的，我不希望等到發現可以保護的時候，為時已晚。畢竟，我還要在這個世界生活，這裡會是我的第二個家園。】
藍星種花家是永遠的故鄉，但這裡也會是家，他得考慮得長遠些。
【……】J管家第一次產生了他選擇的這個宿主還挺有遠見的想法【想要設定一個類似程序並不困難。你也不要繼續挖掘你知道得並不算太多的保護動物，我資料庫中的物種多得超乎你的想象。】
【辛苦了。】
【小菜一碟而已。】
在根本沒路可言的叢林里，雖然鱗馬和羽馬依然走得平穩，但速度是提不起來的，它們更多的是作為載物的工具，所有人包括昆茨在內都必須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