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6 章 第 326 章（捉蟲）
326
【這可真是……諷刺啊。】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就是對抗惡魔,結果惡魔的存在反而一直是對昆茨本人的最大保護【所以，我這叫養寇嗎？】
【╮(╯▽╰)╭你說叫就叫吧。】
【J管家，魔網能在十年內發展到隔絕諸神與物質界嗎？】昆茨認為,這就是目前為止他唯一的生路了。
【通過計算，還是有一線可能的,但如果魔網強化快到這個速度,無疑諸神是會在兩到三年後發現的,如果是自然神祂們還有可能順其自然，但祂們可是一群人神，即使是不了解人性如我,也不認為祂們會坐視不管。】
人神,畢竟是人在前，祂們是神，但人該有的欲.望，祂們也一個不少，甚至更加的強烈。
【但我只有這條路。請告訴我，你計算的這條讓魔網最快強化的這條路,到底該怎麼做吧？】
J管家無奈，但他也得承認，這確實是昆茨唯一的生路,他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說到底也很簡單，那就是最大限度的開啟底層平民的智慧,讓他們成為魔網的一份子,並增加對魔網的認可。但同時這也是很困難的,因為對信徒來說，他們很理所應當的，會將一切都認為是神的賜予。】
回到蒙羅非昆茨就站在那發獃,過了幾分鐘，他才拉起隊長的手說：「走，我們去找巨龍，問問它們知不知道龍島里巨龍和它們寶藏的歸處？」
他笑著，但眉緊皺著，隊長反握住昆茨的手：「好。」
巨龍的居住點，也是蒙羅非最近的著名「觀光」地點了。
它們被安置在一處舊廠房裡，除了自由被限制之外，目前可以說是吃好喝好。除了蒙羅非遵循官方的傳統，善待俘虜外，還有很多人或玩家或土著，會跑到這裡來投喂巨龍。昆茨到的時候，這些大蜥蜴正趴在廠房外的空地上曬太陽。還有一頭巨龍背對著他們，正在朝負責人嚷嚷：「我們需要打磨鱗片！伸展翅膀！聽見了嗎？螞蟻！」
「嘭！」嚷嚷著的巨龍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飛了出去，砸塌了它前方的建筑後依然不停，又撞毀了兩棵樹，犁碎了道路上鋪的地磚，才在砸出一個大坑后，停了下來。
那些明明看見了昆茨到來，但依舊懶洋洋趴在地上的巨龍，立刻站了起來。但沒有一頭龍向昆茨示威，它們老實得像是看見主人歸來的狗。
「恭迎您的歸來，偉大的太陽領主。」巨龍們回答得十分整齊。
「我們剛從龍島回來，你們應該知道，我們要問什麼吧？」昆茨看著這些巨龍，那頭被他扔出去的巨龍也被金絲拖死狗一樣拖了回來，「你確定你有資格稱呼我的臣民為螞蟻？」
這傢伙緊閉著眼睛，但昆茨確定它沒有昏迷過去，它是裝的。剛才的進攻必然給它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那疼痛不可能讓它安心的昏迷。
巨龍此時距離昆茨非常的近，它只要張開嘴就能一口把昆茨吞下去，但面對昆茨輕聲的詢問，這個龐然大物卻依然禁閉住雙眼。當昆茨抬腳踢它的嘴巴，它被踢得腦袋晃蕩瑟瑟發抖，卻也依然禁閉著眼睛。
「它是一頭年輕的巨龍，它只是孩……」
昆茨一腳踢斷了這頭「孩子龍」的牙，有成年人手臂長的龍牙崩飛了出去，帶著血，掉落在了說話的老龍的面前。
孩子龍直接哭了出來，當然，還會閉著眼睛的，而更多的巨龍開始發抖。
看著那顆牙，昆茨實際上也愣了一下。他什麼時候這麼暴躁了？即使這些龍的行為是讓他覺得憤怒，過去的他也不會是這種出手就差點把「人」打死的情況。
昆茨下意識的回頭去看隊長，他從隊長金綠色的眼睛里看到了憂慮和擔心。
他好像有很久沒有和隊長的眼睛對視了，他……隊長走過來，站在他的身邊，微笑著低頭用指尖去沾那頭倒霉孩子龍的嘴巴上流下來的龍血：「看來你們在天空之城的日子不好過，我從你們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可以真正的屬於巨龍的驕傲。你們空有巨大的身軀，卻和欺軟怕硬的土狼沒什麼區別。」
隊長這麼做，讓昆茨剛才稍顯無措的行為，變成了向愛人的炫耀和示好。
隊長的話讓一部分巨龍憤怒，可也只是臉上的憤怒，它們甚至不敢嘶吼出聲。而一直作為首領說話的那頭老龍，龍臉上則是一派坦然：「是的……我們看似是天空之城的主人，是那些半神的盟友，但從數百年前起，我們就只是一群獵狗了。敢於反抗的驕傲巨龍，都已經成為了填充進那座巨大牢籠中的燃料，或者成為了法蒂盧倫的食物。
我們……我們想活下去。」老龍低下頭，表示順服，「我們感覺到了蒙羅非的善意，並且為此而貪求更多，這是錯誤而愚蠢的，我們願意為此付出代價，並請求您的原諒。」
昆茨覺得有些累，為什麼這些生靈都這麼的虛偽呢？大家坦誠一點不好嗎？
「如果我剛剛對你們依然友善，現在得到的就不會是道歉，而是更多的要求了。」昆茨看著老龍說。
「不，當然不可能，是您將我們從天空之城的痛苦遭遇中解救出來的。當然，剛來到這裡時，我們也曾為我們的未來而驚恐不已，但我們看到了蒙羅非的友善與誠懇。我們願意成為蒙羅非的一員，為您而戰鬥！」
昆茨擺手，這些話就更假了。隊長問：「回答我們的問題，龍島發生了什麼？」
「……」老龍的臉上露出了深刻的憤怒與怨恨，「龍島……被天空之城攻陷了，所有反抗的巨龍都被殺死，龍族密藏數千年的寶藏，都被掠奪一空。」
以它表現出來的「高尚品格」，讓人忍不住懷疑，它憤怒的到底是龍島被貢獻，同胞被屠戮，還是寶藏被搶奪。
不過，龍島因為過於封閉與排外，竟然過了數百年，還沒有任何種族知道龍族已經亡族，只能說果然不是好事。
昆茨想到了那座全煉金改造的天空之城：「法蒂盧倫把寶藏全部放在建設龍島上了？」
天空之城的廢墟，被精靈與蒙羅非研究院共同開發中。
「不！只有一小部分被放進了天空之城的國庫，剩下的全進了法蒂盧倫的口袋！」老龍咆哮的時候，嘴巴里甚至吐出了火星。
剛才那個問題有答案了，很顯然，它的憤怒更多的來自於寶藏。
「等著簽約吧。」昆茨轉身，剛離開兩步又停下了，「你們想做工具，還是家畜？」
「……」這聽起來都不是很美好，老龍的龍爪朝後縮了一下，更有巨龍直接躲到了同伴的身後，「我們是否可以都不選擇？」
「讓我給你們選擇？」昆茨笑了起來，露出八顆牙。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甚至能反射出光來。
「我們選擇家……工具！」
「明智的選擇。」昆茨收斂起了笑容，他看起來甚至有點失落，他的視線在巨龍們的身上掃過，尤其是在比較肥碩的幾頭龍身上，停駐了更久的時間，他低聲咕噥著，「在市集上出售龍肉，本來該是我們蒙羅非的特產……」
巨龍們顫抖了一下，用埋怨眼神看著老龍的巨龍們，甚至露出了感激。
「做好合格的工具吧。」收回視線，昆茨拉住隊長的手，向城堡走去。
「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昆茨看著前方，剛才是有一瞬間的慌亂的，但昆茨很快意識到，這樣的情況也並非對他不利，一個因為巨大壓力變得殘暴失控的昆茨·蒙羅非，會是很多人所樂意見到的。
而且，他的情緒確實被壓抑得很糟糕，精神方面他毫無疑問是不健康的。通過不會傷害到自己人的途徑發泄一下，應該也是有益於他心理健康的吧？
「休息一段時間吧。」
「嗯，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再開幾個會我就休息。」昆茨說完就笑了，「我以為這世上只會有『再玩一會就睡』，或者『在吃一次就不吃了』，沒想到也有『再開幾個會就休息』。別擔心，感謝那些巨龍，它們讓我輕鬆了很多。」
隊長也笑了，只是笑容並不輕鬆：「我在你身邊，我的小小太陽。」
「我知道，我也在你身邊，隊長。」昆茨抓起一直被他握住的隊長的手，親吻了一下他的手背，「隊長，你覺得那頭老龍說的話，都是真實的嗎？」
「以那些龍展現出來的性格，天空之城是兇手這件事應該是真的，法蒂盧倫將大部分巨龍寶藏收為己用這一點，不一定是真的，也可能是為了挑動起你對於寶藏貪婪。」
「嗯，我也這麼想……我當時該追上去。」
「讓那些煉金巨龍揍你一頓嗎？」
「呃……怎麼能這麼說呢？」昆茨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他之前那些戰無不勝的戰鬥，全都依靠位階壓人。但煉金巨龍簡直就是他的剋星，那些傢伙是死物，感受不到位階帶來的壓力，在速度與力量上與昆茨並沒有太大的差異。那天昆茨又是激烈的戰鬥之後，消耗了大量的魔力，要獲得傷害煉金巨龍的溫度，對那時候的他來說已經十分的困難了。
所以，那天昆茨才能只抓走已經嚇得腿軟的真實巨龍，而放走趴在煉金巨龍身上的法蒂盧倫。
「不會這麼說，你當然是故意放跑那傢伙了。他已經失去了一切，做一頭無家可歸的喪家犬，是對他最大的懲罰。」隊長故意一臉嚴肅的回答，話說完他就笑出了聲，「走吧，我們還能趕上食堂的晚飯。」
隊長拽著昆茨的手，小跑了起來。
就像昆茨自己說的，他得「再開幾個會」。他和隊長雖然趕上了行政大樓食堂的晚餐放飯，可最終他們也沒能吃上兩口。
大封印崩潰，惡魔徹底外逃，現在世界超過二分之一的區域都是一團混亂，這其中包括了精靈帝國的部分區域，甚至連蒙羅非目前的統治區域里也出現了惡魔的蹤跡（原歇爾弗帝國境內也有極少數偏遠地區的零散裂縫，還沒來得及清理乾淨）。
雖然玩家一直以來都勤勤懇懇打怪，但依然有大量的中低階裂縫沒能被破壞，現在這些裂縫都成為了惡魔來到大地上的傳送門。
來到地面上的惡魔力量也確實受到了壓制，但這指的是它們擁有的超凡力量方面，這對高階惡魔影響較大，反而是低階的，那些單純依靠肉.體力量戰鬥的惡魔，影響幾乎沒有，它們對普通人來說是極其危險的。
因為魔網而誕生的大量超凡者，曾經帶去的是混亂，但在這時候看來，就十分的及時了。他們比低等惡魔強悍得多，也有一定的數量，而許多魔網的職業也要求他們幫助與保護他人來獲得對方的感激與信任，才能夠進一步升級力量。
過去這些任務並不好做，因為普通人的危險往往來自於貴族、富商、他們自己的家人、別的超凡者，或者強盜。剛剛從魔網中獲得力量的職業者，直接對上那種程度的敵人，要麼是缺乏膽量，要麼是缺少力量，要麼兩者都缺。而面對惡魔，他們不去和惡魔戰鬥，死去的就會是他們自己。這時候「順手」幫助一下別人，讓自己也獲得提升，是一件雙贏的事情。
但即使如此，各國使者都向蒙羅非提出了援助要求。弱小的國家是確實無力，加上那些職業者也是無力。大國是可以鎮壓惡魔的，但那將消耗他們的力量。而大封印徹底消失，可以預見戰亂的年代即將開始，誰都不想在惡魔的身上「無謂」的消耗。嘗試著向蒙羅非發出邀請，如果能以不算太高的代價獲得蒙羅非的幫助，那可是再好不過了。
會議的第一個議題就是這個問題，現在會議室里一片議論聲，不過同樣在場的眷者們都選擇了沉默，畢竟這是蒙羅非自己的內政問題——現在十二主神的眷者都到齊了，甚至權杖都在場，當然，他是以被尤利爾揣在兜里的狀態出席的。
蒙羅非幫是一定要幫的，精靈當然是要首先派出幫手的（即使精靈帝國的使者並沒來請求幫助），關於其他國家誰先誰后這就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了。
「是否可以讓他們自己來蒙羅非招人？」提出這建議的是一位土著官員，在昆茨的看向他時，他現在有些緊張，「幾年前傳送廣場還是職業介紹所，那時候可以向格嘰格嘰們發布任務。可以讓他們自己來，不經過我們，直接與格嘰格嘰交流，就像是雇傭兵那樣。」
他的提議頓時讓會議室熱鬧了起來，幾乎每一個人都在與旁邊的人商量著，他們並不是在反對，恰恰相反，這是一個很好的建議。
「我們最近頻繁的出征，士兵已經極度疲憊，格嘰格嘰們也已經有了厭戰情緒。」
「亞蒙帝國和精靈帝國對於邀請我們參戰，並付出一定的代價並沒有什麼異議。可市面上依然開始出現一些不好的傳聞，說我們故意打破大封印，就是為了得到各國的財富。雖然這種論調是可笑的，但是，相信它的人不得不說正在越來越多。」
「我們沒必要因為別人的言論而改變自己的做法，但也確實沒必要繼續過多的參與到別國的事務中去了。」
「讓他們自己來雇傭格嘰格嘰.吧。」
「我也同意。」昆茨點頭，「那就在蒙羅非建立傭兵工會，讓那些希望雇傭格嘰格嘰的人前往傭兵工會發布任務。」
有些人單純為支援別國這件事解決了而高興，但也有人開始覺得不太對勁——傭兵工會並不是蒙羅非首創，在此之前已經有傭兵工會的存在了，不過只存在於一些大城市中，並且傭兵公會對於接取任務的傭兵沒有任何限制能力。蒙羅非要建立的傭兵工會，顯然絕對不會是這種樣子貨。
當土著官員們看見那些格嘰格嘰官員的異樣的神情時，不對勁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不止格嘰格嘰可以前往接取任務，我們蒙羅非本地人也可以前往接取或發布任務。並且，開始嘗試在其他地區建立傭兵工會，並且傳播我們的思想。」
「要如何對傭兵施加限制？」
昆茨看向萬一點：「我們可以建立一個身份認證網路嗎？綁定靈魂的那種。」
「需要一位神祇作為立誓對象。」
「法則，天秤女士吧。」昆茨很直接的說。
土著們都表示天秤女士是合適的對象，但是隊長和玩家卻都忍不住看了一眼昆茨。他們和天秤女士的關係已經十分的微妙，將傭兵工會的立誓對象設定為天秤女士，這個不是給對方送力量嗎？
至於眷者們，他們都看向了新律者，而被看的新律者則在訝異之外，還有些戒備。他們和昆茨的關係到底怎麼樣，各自的心裡都清楚，在這種情況下被昆茨主動送上門來的好處，不得不讓人懷疑，其中是否包裹著毒藥。
昆茨卻很坦然：「這很適合祂，天秤女士掌控著魔網，傭兵的身份認證成為魔網的一部分，只會更加的牢靠。」
「讓我來吧。」隊長突然說，「我也希望封神，在下一次戰鬥中與你並肩作戰。但目前為止，成為軍神的希望還遙遙無期。但我已經升階，用上你為我得到的軍神權柄，在前期，只是作為認證者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新律者立刻說：「賽爾菲·曼托恩先生一直以來的功績，都證明了他有著高貴的靈魂，他成為一位神祇，毫無疑問是應該讓所有生靈都齊聲歡呼的一件事。」
封神是個坑，讓大火苗爸爸和統領媽媽封神是為了穩定他們的靈魂，當時也只能一步一步的來。讓隊長封神，這已經徹底不在昆茨的計劃內了。
【答應下來，我來代管，我會用『億點點』你的信仰力做個空殼子，畢竟那也是個不太成熟的權柄，可以偽裝。當那個權柄成熟時，我就把祂直接扔進魔網裡。】
【謝謝！】
昆茨立刻對著新律者露出燦爛的微笑：「你說得對。」他拉過隊長的手，有什麼東西在兩人相貼的掌心中一閃即沒，隊長搖晃了一下，眼皮不受控制的合攏……昆茨一把將人接住，「稍等一下。」
他沒把隊長放得太遠，只是放在了隔壁一件小會議室的長沙發上。
就在昆茨短暫離開的這一會，所有人都在看著新律者。土著還稍微有些不明白，玩家和眷者們則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無論怎麼看，剛才那一幕都像是昆茨首先故意放出將權柄交給天秤女士，引起新律者的懷疑，然後在他懷疑的時候一舉奠定賽爾菲封神。
雖然這麼做和太陽領主過去的習慣不符，他一直都習慣直來直去，無論是做人還是做神。不過，正因為他過去不是那樣的人，這種簡單的策略才更容易生效？誰讓聰明人都喜歡想多呢？
【你想過你的問題嗎？】趁著昆茨在為隊長擺一個舒服的姿勢時，J管家問。
他能夠幫隊長偽裝，但對昆茨無能為力。托星的軍神權柄細小又脆弱，太陽神的權柄卻強大到產生了一定的活性，前者J管家能輕鬆偽裝，後者是自主選擇了昆茨，並與他的靈魂深層融合。即使是J管家想把太陽權柄從昆茨的靈魂里撕下來，那昆茨的靈魂也會跟著被撕扯下來一大半，一個靈魂不完整的昆茨幸運的話只是變得痴傻，不幸的話他會變成一個扭曲的瘋子。
可昆茨雖然也一直憂慮這個問題，卻很顯然，一點慢下腳步的想法都沒有。
【想過，未來當我成為了太陽，我依然能注視著這個大地，不是嗎？當你回來度假，或許你會再附著到一個宿主的身上，那時候，你抬抬頭，就能看到我了。】昆茨站起來，給了熟睡的隊長一個輕柔的吻。
作者有話要說：昆茨：┗|｀O′|┛嗷~~相信我！我木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