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君瑄的布局
飛揚是君瑄射殺的,君瑄的箭法,金小酒是第一次知道。君瑄藏的太久、太好了,誰也不會想到,一個書生模樣的少年,竟然能百發百中。
君瑄帶了府兵和一部分禁軍參戰,更是讓菜市口亂成了一鍋粥,甚至很多人不知道,我要殺誰,誰要殺我。除了摸瞎亂砍,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
完成了固守城門的任務的柴烈也來了。多方夾擊、實力懸殊,飛揚的禁軍終於意識到誰才是被獵殺的對象。頭領已經戰死,燕王奪得了絕對的優勢,誰還敢反抗?禁軍紛紛扔下武器投降,接受跟在君瑄身邊的葛盛東的整編。
皇宮外麵的局勢基本穩定,下麵要解決的,是皇宮。
得知君瑄發動兵變,宮裏的太監、宮女或偷偷摸摸、或光明正大地收拾東西往外跑,一個個像極了沒頭的蒼蠅,呼啦啦不知方向。
可無論如何,沒有坐上那個位置,就不算真正的勝利。
金小酒說:“我能做的就這些,剩下的,我不會再插手了。”
君瑄說:“你我各取所需,我不必言謝。我們後會無期。”
金小酒冷笑:“果然皇家都是無情的。算了,這個長安,我再也不想來了。”
君瑄不在意金小酒的嘲笑,他命令柴烈帶領巡防營繼續駐守城門,自己帶著葛盛東,往皇宮的方向殺去。他一刻都不想等,因為這一天,他等了十幾年。
金小酒也不耽誤時間,她騎上了自己的赤鬼,點齊了王府的府兵準備離開,卻瞥見柴烈目送君瑄,神色嚴肅而恭敬。
金小酒忽然生出一個疑問。
她就要離開長安了,現在不問,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再問了,所以雖然時局動蕩、時間緊迫,金小酒還是問了出來。
金小酒:“柴將軍,我初到長安的時候,多次蒙你照顧,一直沒有當麵致謝。我曾經以為,你和辰醉是一路人。既然辰醉是龍隱安插在長安的眼線,你盡心竭力地幫助他,甚至幫助龍緣瑯逃出皇宮,那麽我想當然地認為,你也是龍隱的人。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柴將軍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是哪一方的?”
“這重要嗎?”柴烈問。
金小酒撓著自己的耳朵,說:“我這輩子最想活的明白,心裏存疑,總是難受。不如你告訴我啊。”
柴烈從刑場上走下來,靴子上沾了血,所以走出一串血紅的腳印,他說:“末將以為,金小爺是個有仇必報的豪爽英雄,既然和辰醉有過結,不如問辰醉。末將笨嘴拙舌的,怕是一時半會兒講不明白。”
一提到辰醉,金小酒心裏就悶悶的不痛快,她說:“辰醉欠我的東西,我自會討回來,不用柴將軍操心。我現在隻關心,我在你們的計劃當中,到底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柴烈見金小酒逼得緊,不再囉嗦,他說:“既然小爺真心在乎這件事,那麽末將就簡單解釋兩句。我當然不是龍隱的人,也不是辰醉的朋友,我和辰醉,隻是相互合作而已。我的主人,隻有燕王殿下。”
金小酒冷笑了一聲,說:“君瑄?恕我眼拙,實在看不出君瑄到底有什麽能耐,能讓柴將軍為他賣命。總不會是像君瑞一樣,喜歡給人吃什麽藥吧?”
柴烈似乎有些生氣,說:“不是什麽人都喜歡做別人的傀儡,燕王殿下才不會做那樣下作的事!”
呦,還真心真意地維護君瑄。金小酒換了個騎馬的姿勢,說:“好好好,算我多心了。那就請柴將軍把事情原委告訴我。”
柴烈四下看了看,確定任務確實已經基本完成,說:“末將其實之前並不知道辰公子是龍隱的人,我們隻知道,他和他父親,不效忠於任何一位皇子。”
“我……們?”
“是末將和燕王殿下,當然,還有暗地裏效忠燕王殿下的人。”
“你們燕王看似柔弱無害,私下的準備倒是充足嘛。”
“是,我們已經準備了快十年了。”
“十年?”金小酒驚訝,“那不就是說……”
柴烈點點頭:“沒錯,從燕王殿下失去生母不多久,就開始籌劃這件事了。”
“可君瑄隻是個庶出的小皇子,哪裏來的人脈?”
“殿下的生母齊妃,娘家曾擔任防禦使。齊妃的父親為人剛正頗有威望,他含冤而死,親友們無不痛惜。所以當燕王殿下向他們透露要為齊妃一家平冤的時候,人們紛紛表示支持。”
“那你……”
“我?”柴烈的笑容有些詭異,“我原本名叫齊烈,算起來,還是燕王殿下的表兄。若不是燕王殿下派人救我,我怕是已經死在流放的路上了。後來我拜師學藝,重新回到長安,回到燕王身邊,才能為他做事。”
金小酒更是奇怪:“既然你們說,和辰醉是合作的關係,那麽為什麽樓船遇刺案之後,辰醉會跑到君瑞那裏揭發你們?你們難道是故意的?”
“那都是為了你!”柴烈說。
“為了……我?”
說話的空檔,柴烈已經從刑場上走了下來,騎上了他的戰馬,他說:“小爺您當初剛到長安,君瑞和君玏都想拉攏你,辰公子怕你陷入朝堂紛爭,就托我們幫忙,把這次聯姻鬧僵,隻要靖邊王府和皇族翻臉,無論是哪個皇子造成的,婚事就會延期。辰公子說,隻要延期,就有機會。”
金小酒滿肚子的不相信:“瞎鬧!為了一個不相幹的我,燕王殿下竟然會冒這麽大的險嗎?若真是如此,他就不是皇子了,而是菩薩!”
“我們當然不會隨便答應辰醉的要求。既然是合作,我們就有利益的交換。其實在這一係列的事情上,我們獲得的利益更多。若不是辰非和辰醉從中周旋,一而再再而三地慫恿君瑞,那麽皇後和魏王君玏就不會這麽輕而易舉地死。”
“可是,燕王因為樓船遇刺的事,被先帝禁足,這是他一輩子的汙點。燕王難道不在乎?”
“這也是我們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