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 惡臭三寶一家親
“隨便!隻要你不死纏爛打就好。”玄徹現在把我當成破爛的鞋子,恨不得快點撇清關係,快點扔掉。
我咧嘴,淡淡一笑,從發髻上取下一支翡翠玉蝶雙舞釵,顫抖地握在手裏,“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即使偶爾碰頭,你也是路人甲乙丙。”手緩緩攤開,玉釵垂直落下,閃過一道光,和閃電一般的刺目,“叮——”和地麵碰撞出清脆的聲音,翠玉雕琢成的珠花破碎,四濺,好像墜落下的淚滴一般脆弱。
清麗的早晨,他親手為我插上這支玉釵那些濃情蜜意的畫麵,還遊蕩在眼前,而此刻已是過眼雲煙,隻要風輕輕一吹,什麽都散了,滅了。原來我什麽都不曾擁有過。
“你和我的關係就好像此玉釵,已斷已碎!”我決然地說道。
“那就再好不過了!”玄徹親密地摟著‘屎姐’,轉頭對地上的英靈說道:“快把這破玩樣收拾幹淨,讓王妃割到腳就不好了。”
破玩樣?好刺痛人心的字眼,一條閃電劃過,像毒蛇一般在我心頭啜了一口。
我伸出手,指著他們軟綿無力地說道:“‘屎’姐,‘糞’哥,加上你們的孩子‘尿’娃,正好組成一個惡臭三寶,祝你們幸福啊。”臉上掛起一個虛無的笑容,轉身,“病秧子,我們走吧!”
玄逸立即扶住我快要倒下去的身子,一步步堅決地跨出這裏,不留一點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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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怒吼,似發怒的獅子在咆哮,席卷著雨滴重重地砸在我的身上,除了心寒,我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我踉蹌地走著,全身止不住地顫抖,嘴裏嘀咕道:“病秧子,我被人甩了,我居然被人甩了?”想想我沐可星的豐功偉績,從幼兒園到大學蟬聯著校花寶座,隻有我甩別人的份,哪有人敢甩我,除非兩種人,一是神經病,二是精神病。
玄逸緊緊地摟住了我,脫下外套披在我的身上,“雪兒,忍忍就過去了,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永遠不會離開你,拋棄你。”
忍忍?你以為是大姨媽來痛 經啊,隻要吐下顆止痛藥就好了,心都被扯碎了,怎麽縫補啊?
電閃雷鳴,天地混沌,世界好像陷入了末日一般恐怖,我覺得眼前好黑,好黑,似乎是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要把我吸進去,那個世界好安靜……
聽到耳邊傳來了驚呼一聲“雪兒”,之後什麽知覺意識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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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淋了幾滴雨之後,我就高燒不退,一病不起。整個人好像被丟入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滾燙滾燙的,從身體裏不斷沁出汗珠子,弄得全身濕漉漉、黏糊糊的,非常難受。更讓人受不了的是,吸進的空氣好像是煮開的水,非常的燙,感覺自己的肺部痛得似乎有千萬根刺鑽進肉裏在流動一般。我的喉嚨此時又幹又噪,感覺都要燃燒起來了,估計張口一噴,能噴出火苗來。
“好難受啊……Edward,你在哪裏啊……你的笨豬好難受啊……”沙啞地聲音斷斷續續從我冒煙的嗓子裏冒出來。
“雪兒,你會沒事的,隻要乖乖地把它吞下去。”還是病秧子的聲音,他一天到晚在我的耳邊嘰嘰喳喳吵個不停,每次在我要見到Edward的時候他就來煩我。等我醒了,第一件事就要把他毒啞了。
冰冷的陶瓷勺子碰到了我的嘴唇,一股苦腥刺鼻地味道直竄入肺部,刺激我的五髒六腑大反抗。
“雪兒,乖乖這次的藥沒有那麽苦了,你就喝下去吧!三天了,滴水不沾,我真的很擔心你……”玄逸每天對著我念經,把我當成亡靈在超度啊?
我沒有多餘的力氣反抗,嘴巴被撬開,濃稠惡心的湯藥硬是要被灌下去,剛剛進入嘴巴,我隨即大咳起來,藥汁如數吐了吐了出來,外加一些胃酸水。
可憐的玄逸,每次喂我吃藥都會被我反過來噴一身,反正他是藥罐子對藥味早就習慣了。一次不行,然後再接再厲,每次都要我把全部的藥汁一滴不浪費,全部噴到他的身上才肯善罷甘休。
耳邊傳來了玄逸無耐地聲音,“你看,都這樣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說該怎麽辦?我本來就覺得這招行不通,唉——你太狠心了。”
一陣清涼的風撲麵而來,一雙冰冷柔軟的手掌摩挲著我熾燙的臉頰,好舒服,跟炎熱的夏天裏吃上了冰一樣爽快。
“Edward,我好痛苦啊……我要回去……我要見你……”這冰冷,虛無的感覺就好像Edward,他有事沒事總喜歡捏我的臉蛋,而我老是回複他那一句:你知不知道,臉摸多了,會流口水啊。
現在的這種感覺若有似無,想努力讓自己清醒,但清醒之後發現他不是Edward,隻是自己的一個幻覺。可是渾渾噩噩之中,這種感覺又不真切。Edward,笨豬好想你,我該怎麽辦?
鼻子發酸,鹹澀的淚水從眼裂逸出,順著滑落到枕頭上,暈開出一朵濕潤花。
“笨豬。”似歎息地一聲呼喚,“我該拿你怎麽辦呢?我好不容易做出的決定,現在開始動搖了。”
我突然覺得嘴上一涼,軟軟的,滑滑的,好像可愛多的千層雪啊,我忍不住多舔兩下。我張口的後果就是稠密的濃汁滑入嘴裏,慢慢沿著喉嚨流了進去——這次我把藥如數吞下了肚,沒有洗一下腸胃,又吐出來。
“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病秧子在一旁問道。
“你隻需好好照顧她,還有把自己身上的毒快點解掉,繼續做好偽裝。其他的事,我和鄴上戟自會安排。”
這是玄徹的聲音,他怎麽會在這裏,不要讓他看見我憔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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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好像抽幹了埋在血管裏的鉛,我霎時覺得全身輕鬆了不少。渾身也不再發燙刺痛了,隻是覺得自己的骨頭被軟化了,全身軟綿無力。
我頭腦一清醒,就叫嚷道:“渴啊~~~我要喝水啊~~~”一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粗糙沙啞,好像過百的老太婆了。
我微弱的聲音還是把頭枕在床邊的流蘇朝醒了,她抬起頭,滿臉的疲憊,雙手揉著惺忪的眼睛,激動地尖叫:“小姐,你醒啦!你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醒了嗎?”一隻超級複讀機。
“不然你以為我是在講夢話啊,我口渴,要喝水。”我覺得喉嚨幹涸欲裂,擠不出字來。
“水?”幾個乖巧的小宮女激動地送來茶壺茶杯,流蘇衣不解帶地守在我的身邊,見我清醒過來,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摸著哭訴道:“賀蘭小姐,你總算是醒了,太子都急壞了,他此刻在上早朝,過一會兒馬上就會來報道。”
我喝下七八杯水,才感覺喉嚨滋潤了,“那個病秧子?我現在這是在哪裏啊?”我四處張望,金碧輝煌的裝潢,鎏金的柱子,明黃色的簾幔和床幔,亮閃閃的,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好像來過這裏,揣測道:“這裏不會是玄逸太子的寢宮吧?”
流蘇點點頭,“對啊,那天……”說到這個流蘇支唔起來,迅速跳過,“小姐生病需要照顧,所以太子就把我接入宮了啊。以後小姐在哪裏,我流蘇就跟到哪裏。那個什麽玄徹王府,我們不回去了……”說到這裏流蘇察覺到說錯話了,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被玄徹休了的事,應該淳於上下都知曉了吧!我早就接受了現實,你就無需遮掩了,我沒事。”我輕鬆地淡笑一聲,“這樣也好啊,我現在恢複自由,可以泡更多的帥哥美男了。”提及帥哥美男,我還是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來。
“雪兒,雪兒,你醒了!”病秧子激動地跑進來。
這又是一隻複讀機,隻不過是快要沒電的複讀機。我不就是發燒了,幹啥大家都激動地說話語無倫次起來,變成複讀機。萬一我發騷了,他們是不是要說話結結巴巴起來,變成留聲機了。
“病秧子,你幹嘛把我留到這裏,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惹人非議的。”病來如山倒,病走入抽絲,我現在還是提不上力來。
“因為我要好好照顧你,我有這個能力好好照顧你。”
晦氣!這是啥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要照顧我,但要顧及到我的名譽啊,前幾天玄徹始亂終棄才把我休掉,我不能馬上就另結新歡,會掛上水性楊花之名的。”
“你不是說過,名氣這玩意,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人生匆匆數十載,拘泥於這個生活多無趣,我們要及時行樂才是。”他的嘴皮子越來越溜了,老是喜歡拿我的哏來對付我,讓我吃癟。我好後悔當時的仁慈之心,好心來開導他,坦然麵對死亡,他倒好,現在把我的話當成真理熟記於心,時不時向我射擊。
玄逸掀開被子,彎腰把我橫抱起來。我慌亂地雙臂牢牢圈住他的脖子,“喂!光天化日之中,眾目睽睽之下,你想要幹什麽啊?”
“你說我能幹什麽呢?”玄逸臉上輕挑地壞壞一笑。
宮女們上前替換掉濕潤潤的床褥被子,換上新的幹爽的。
他把我放回床上,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才放心,“你就安心地在這裏養病吧!”
“我要回暗香疏影閣!”
“不準!”
“我要會暗香疏影閣!”
“不準!”
……
重複了N回合之後,玄逸還是不依不饒的強硬態度。
我問道:“為什麽?”
玄逸湊近我的耳朵,輕輕地說:“這裏會比較安全,我們就不用擔心你了啊……”
我們就不用擔心?“我們”當中會不會有花蘿卜呢?他們還是一意孤行,把什麽都設計好,不惜把我也設計在內,當成他們手中的棋子。
我本以為我們之間可以夠坦誠的了,但還是不可能,畢竟是兩個心,怎麽可能融合到一起,我依舊還是摸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