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跟丟了雲王女
夜色裏,夜墨的神情都淹沒在黑暗中,雲輕看不清夜墨的表情,但她卻爬起身麵對著夜墨,看著應該是夜墨麵容的地方,執著地再次問道:“殿下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這一次,夜墨沉默的時間稍久,卻是很肯定地給了兩個字:“沒有!”
雲輕心裏一下重重地落下來,她不知道夜墨為什麽把她的畫像拿出去,但知道夜墨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可是至少應該和她說一聲不是嗎?
這樣什麽都不說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她根本連這個都不配知道?
她起身,下床往外走。
越過夜墨身上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你做什麽去?”
夜墨的聲音裏,有隱藏的怒火,眼角的桃花在黑暗裏飛快地跳動,可惜,雲輕根本看不到。
“我有點累了,今夜就不陪殿下了。”雲輕說道,硬是從夜墨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飛快地跑到了外麵。
夜墨坐在床邊,眼角不住的跳動著。
“戰飛!”他叫道。
“屬下在!”戰飛立刻出現在門外,比平時快了至少三倍。
沒辦法,雲王女剛才居然走了啊,他本以為雲王女肯定會留在這裏的,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呀?
但不管發生什麽事,雲王女走了,殿下的心情肯定不好,一定得小心伺候。
“拿件外衣給她!”夜墨皺著眉頭說道。
那個女人,穿著沐浴後的絲袍就出去了,又想被滿城的人議論嗎?不過就算議論也沒有什麽關係,以前他不在意,現在她是他的人,如果有誰敢議論,殺光就是。
戰飛沒有半分遲疑,連忙跑著就去了。
太子府裏沒有女人,自然也就沒有女子的衣服,可是數天前太子殿下卻下了令,讓宮中的尚衣局趕製了一批衣服出來,常服正裝都有,每一件都精美異常,麵料和做工更是最好的。而那尺寸,分明就是雲輕的。
因此此時戰飛也不用費什麽事,拿出一套衣服就飛快地趕著追雲輕去了。
“荊遠帆!”夜墨又叫道。
“屬下在!”荊遠帆也出現在房間裏:“去查一查,她今天出什麽事了?”
夜墨說完,用手微微揉了揉眉頭。
他這兩天真的很忙,歸陽城中出現了許多陌生的麵孔,雖然皇帝大壽加上他選妃這兩件事情,各國來了許多使團,必然會有一些生麵孔,可就算是這樣,這些生麵孔也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不得不警覺的地步。
以至於,對於雲輕身邊的一些事情,他有些疏忽了。
半個多時辰之後,荊遠帆再次出現在房間裏,躬身說道:“殿下,皇上宣雲王女進宮了一趟,不過時間並不長,一個時辰左右就出宮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夜墨問道。
“辰時到巳時。”
夜墨麵色頓時一變,那個時辰皇帝正在上早朝,怎麽可能接見雲輕,召雲輕入宮的肯定另有其人,而敢假傳皇帝旨意的人……
猛地站起身,夜墨快速說道:“讓戰飛報告雲輕的位置,孤王去找她!”
“是!”荊遠帆下去正要聯絡戰飛,可是還沒走出門,戰飛就一下衝了進來,羞愧又焦躁地說道:“殿下,屬下無能,跟丟了雲王女!”
……
城外的山林裏,雲輕一路狂奔著。
她心裏麵很悶,特別特別悶。
無論是誰不許她參加選妃宴,她都有辦法去爭取,可是偏偏,不讓她參加的人是夜墨,是他親手把她的畫像拿出來。
直到剛才,她那樣問他,他還是說沒有事情和她說,還是不告訴她。
明天開始,入選的人就會陸續收到宮中發下來的令牌,七日後在大長公主指定的地方進行預選。
是不是直到最後一刻,他才要讓她知道,她連參加選妃大會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憑什麽呀?就算她再怎麽配不上他,也不能一個嚐試的機會都不給她呀?
難道,真的像夜天玄所說,因為她和夜墨之間有血海深仇,所以夜墨根本不可能讓她參加選妃大會?
雲輕拚命地在山林中奔跑著,眼睛裏好像有淚水,但是風一吹就幹,隻有這樣跑著,才有讓她不被心裏的難過壓垮。
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忽然一陣清香傳來。
是酒,而且是很好的酒。
雲輕精神一震,立刻轉了方向,順著酒香而去。
她不好酒,但是今天心情不好,卻格處地想喝一點。
路上有一輛拉著酒的馬車,滿滿一車都是酒。雲輕不欲多費事,直接一把迷藥迷暈了趕車的人,在他留下一張銀票,趕著馬車往山裏行去。
一邊行,一邊拍開一壇,仰頭倒進口中。
……
歸陽城裏,夜墨接連找了幾個地方,都沒有雲輕的身影。
雲府,藥園,甚至東海子雲那裏,全都沒有。
本想找到小毛球讓它帶著去找雲輕,可是不止雲輕找不到,那小毛球居然也找不到。
心頭越來越著急,上一次雲輕被大長公主擄去的事情,到現在想想還有後怕,可是這個女人現在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夜墨找人的動靜瞞得住別人,卻瞞不過洛塵和東海子雲,兩人聽說雲輕失蹤,都幫著出來尋找,好不容易戰飛過來匯報說,有人看到雲輕出城,三人立刻往城門趕去。
可不想,在城門口,居然碰到林青泉。
“青泉公子也要出城?”東海子雲溫聲問道,但,毫不掩飾語氣中的疑問。
林青泉微微一笑,說道:“我訂了一車百泉釀給聖上做壽禮,可不想方才在城外被人劫了,聽描述,這劫酒的人……”
停了一停,林青泉才繼續說道:“好像是雲王女。”
此話一出,幾個大男人都愣了。
夜墨簡直咬牙切齒,這女人,還真是有本事,居然跑到城外劫酒去,她就沒想過萬喝醉了,在那荒郊野的,會有什麽後果嗎?
“我們也在找雲王女,請青泉公子帶個路!”還是東海子雲招呼了,一行人快速往城外而去。
直走出城外三十多裏,才看到一條車轍斜斜地往山裏去了。
他們跟著車轍印又走了半個多時辰,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都是哭笑不得。
前方是一片林中空地,中間有條小溪汩汩流過,馬車就停在溪邊上,而雲輕靠在溪邊的大石上,正拿著一壇酒在喝,周圍已經堆了好幾個酒瓶子。
在雲輕的麵前,小毛球也抱著一壇酒,頭都已經歪的快要睡在酒壇子上,可還是伸出小舌頭去舔酒。
一人一獸,兩個醉鬼。
林青看看著散落的酒瓶,有些無奈說道:“我的百泉釀。”
周圍灑了那麽多,浪費的比喝的還多。
幾個男子看著心頭好笑,正要走過去,忽然雲輕一把抽掉小白大人的酒壇子,醉眼朦朧地說道:“小白,棉花糖!不做不給酒喝!”
若是平時,小白大人必然不屑做這種有損獸格的事情,可是現在不一樣,隻要有酒,它什麽都做。
在地上一躺,滴溜溜轉了好幾個圈,真像坨棉花糖似的。
雲輕看著就吃吃地笑,伸手戳小白:“叫你欺負我,叫你把我的畫像拿出來!”
說得聲音很小,可是,麵前這幾個男人是什麽人呀,自然聽得真真切切。
東海子雲想了想,忽然問道:“夜墨,你的號,好像是叫做非白吧?”
不然的話,也不會把這兩個字掛在院門上。
夜墨的臉早就黑了,這女人什麽時候給這色獸起的名字?還教了它這麽一個猥瑣的技能?
大步走過去,一把把雲輕拉起來。
雲輕看到夜墨,很是不滿,啪地一揮手,像是趕蒼蠅似的,可是,正好揮到夜墨的臉上。
這一下雖然不重,但那可是切切實實地打臉啊。
夜墨眼角的桃花朵朵飛動,聲音令人發顫地叫道:“女人!”
若是平時,雲輕估計早就嚇得不敢說話了,可是偏偏,她現在醉的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她揮開夜墨,對著其他三人招手:“阿塵,逍遙王,林公子,你們也來啦!來,陪我喝酒!我請客!”
說著,拎起一壇酒就往那邊扔過去,她醉得連扔酒的力氣都沒有了,幸好這三人都是武功不錯的,林青泉伸手接下酒,搖頭笑道:“我的酒,倒要勞雲王女請客,不過既然雲王女這麽盛情,我也不好推卻。”
說著,拍開封泥,喝了一口。
東海子雲和洛塵也走上去,笑著說道:“不錯,盛情難卻,自然是要喝上一點的。”
兩人也一樣各拍開一壇,灌入喉中。
他們聽說雲輕失蹤,心頭都有些擔心,足足找了半夜,此時見雲輕完好無損,還醉態可掬的樣子,心頭一口氣鬆下來,也就有了些開玩笑的心思。
而且不得不說,雲輕那隻小獸的棉花糖表演著實不錯。
夜墨凶名在外,這麽多年來,誰敢拿這個天才太子開涮啊?隻怕剛有了這個念頭,就已經被夜墨打包扔到黃泉地獄去了。
也就雲輕有這個膽子,而且涮了之後,還不用擔心夜墨會對他怎麽樣。
有這樣的熱鬧,不看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