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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委屈求全

  洛塵很少會對她說起另外一個雲輕的事情,但偶爾會看著她出神,也不知,是不是有時也會想起另一個雲輕,畢竟,那個雲輕,對洛塵是全身全心的信任。


  雲輕一直看著洛塵,洛塵察覺到了,忽而冷冷開腔:“做出了決定,所以覺得我很可憐?”


  雲輕一驚,才發現洛塵神色不是一般的冷。


  連忙搖頭:“不是。”


  “那是什麽?”


  眼珠子一轉,雲輕知道洛塵是最敏感的,剛才一定是察覺到什麽了,連忙一笑:“你太好看了,所以看出神了。那個,你藥方開好了麽?”


  這話題,轉移的有夠爛。


  洛塵瞪他一眼,直接拿著藥方走了出去。


  “阿塵,我來吧!”雲輕連忙跟上去。


  “怎麽?連一點苦藥都舍不得讓他喝?”洛塵沉著臉,眼睛盯著雲輕。


  雲輕訕訕的,這個時候的阿塵,好刻薄啊。


  她搖了搖頭。


  洛塵微微歎了口氣,他喜歡雲輕,並不是為了給她帶來困擾的。


  “雲輕,不要太考慮我,你過得開心,我就也是開心的。”


  說完,洛塵不再理會雲輕,直接出去了。


  雲輕一直愣了好一會兒。


  心頭的酸澀慢慢泛了上來,眼眶都有些漲。


  正好此時,船上的婢女來說洗澡水準備好了,讓雲輕去洗漱,雲輕才抹了一把眼睛,跟著過去了。


  在海上一天多,日曬,風吹,海水泡,身上早就難受的不得了。


  洗到一半的時候,又有婢女拿了一盒藥膏進來,說是洛神醫讓送來的。


  雲輕一看,居然是養護肌膚的,這一天的工夫,她的皮膚確實被曬傷了不少,看著那藥膏,雲輕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了,也隻能微微歎了一聲,然後把藥膏抹在身上。


  等到出去的時候,早有守在外麵的人通報:“雲王女,太子殿下醒了。”


  雲輕聞言,立刻趕到夜墨休養的房間。


  那裏早已聚滿了人,洛塵,東海子雲,燕傾,宗靖,甚至千安也在。


  “夜墨!”雲輕叫了一聲,房間裏的人立刻回頭,紛紛往兩側一讓,讓出了一條道路。


  雲輕看到夜墨坐在床上,手中端著一碗藥,眉頭緊皺。


  “輕兒,你來得正好。”東海子雲笑意促狹:“正好看看堂堂歸離太子,連一碗藥都不敢喝。”


  “嘖嘖,本王子怎麽會和這種人齊名的?”宗靖也是一臉不屑。


  夜墨臉色黑沉沉的,說的容易,有種,他倒是來喝啊!

  洛塵手中熬出來的藥,哪裏是一般人能下得了口的?


  洛塵神色淡然,坐在一邊好像這裏根本不關他的事似的。


  “親親……”夜墨見到雲輕,有如見到救星一般,立刻把藥碗往旁邊一放,向著他伸出手去。


  “殿下失血過多,若是不好好補補,隻怕將來會落下病根。”洛塵淡淡開口。


  雲輕聞言麵色頓時一變。


  “殿下,別鬧脾氣,先把藥喝了吧。”雲輕走上前,親手把藥碗端起來。


  夜墨狠狠瞪了洛塵一眼。


  他身中劇毒,從小就與藥為伍,喝藥算是他最不怕的一件事情,但洛塵的藥還是挑戰了他的極限。


  別說喝了,聞都不想聞。與其喝這個藥,他寧可繼續失血下去。


  “親親,孤王沒事。”夜墨擺出最溫柔的樣子,試圖軟化雲輕。


  “他先前之毒本就在血,體內之血更是換過一次,此次幾乎失了身體裏一半的血液,若是不好好治療,將來會有什麽後果,誰也難以預料。”


  夜墨居然喂了那麽多血給她?


  雲輕拿調羹舀起一勺,輕聲但是不容拒絕:“殿下,我喂你。”


  夜墨:……


  “啊……”雲輕直接開口誘導起夜墨。


  東海子雲含著笑,宗靖幸災樂禍,燕傾麵無表情,洛塵一派淡然。


  夜墨咬牙,道:“親親,孤王自己喝吧。”


  一口喝進去,總比這麽一勺一勺喂的要好。


  一口喝進去,隻受一次的罪,這麽一勺一勺的喂,豈不是把一次受罪分成了無數次了。


  “我喂殿下吧。”雲輕好像聽不懂,還是把勺舉到了夜墨唇邊。


  夜墨心頭就是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張口,吞下了雲輕喂的藥。


  雲輕一口一口,一直把藥都喂完了才罷手。


  夜墨先開始的時候還有幾分難受的樣子,到了後來,整個都麻木了,隻是機械地吞咽下去。


  這藥,牛,把他的味覺都給剝奪了。


  直到他喝完所有的藥,洛塵才起身,說有事要忙,出去了。


  東海子雲幾人也是笑著讓夜墨好好養傷,也出去了。


  倒是燕傾,在夜墨跟前看了半天,扔下兩個字:“保重!”


  夜墨臉色幾乎和烏雲一樣黑了,這些人,先前一個個都死賴在這裏,偏偏等他喝完了所有的藥才出去,分明就是故意看他笑話。


  簡直是可恨!

  忽然唇邊一甜,夜墨回神,就看到雲輕剛把手抽走。


  他的舌頭在口中的東西上舔了舔,居然是顆蜜餞。


  雲輕幹咳了一下:“殿下吃點甜的緩緩吧。”


  其實,洛塵煎藥的“絕技”,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她才是品嚐最多的那個人。


  隻是,這次洛塵心頭不爽,她總要給洛塵一個發泄出來的渠道不是?


  所以,就隻能委屈夜墨了。


  夜墨眉眼一下就亮了,這說明雲輕心裏還是和他是一體的。


  這麽一想,就連苦也不覺得苦了。


  當即伸手把雲輕給攬了過來:“親親,你在海上說的話,可算數?”


  “我在海上說什麽了?”雲輕顧左右而言他:“我在海上說了那麽多句話,誰知道說的是哪一句。”


  “雲輕!”夜墨當即低喝:“你說過的話,孤王都聽到了,也記著呢,容不得你耍賴!”


  雲輕看他真的急了,連忙出聲安撫:“好了好了,我說的算數,隻是,我隻說原諒,其他的可什麽都沒有答應。”


  意思是,想要恢複過去的關係,還要努力?

  夜墨頓時垮下了一張俊臉,撒嬌似的搖著她的手:“親親……孤王頭好暈!”


  雲輕黑線:“殿下,形象!”


  “媳婦都沒了,要形象何用?”


  雲輕:……


  殿下你彪悍。


  在房中低低糾纏了好一會兒,雲輕才勸著夜墨再休息一會兒,然後走出了房間。


  上了甲板,發現洛塵宗靖東海子雲幾人支了小桌,正坐著吹風品茶。


  找到了雲輕和夜墨,他們的心情也好了許多,有了幾分享受生活的愜意。


  雲輕走過去,在洛塵和東海子雲中間坐下。


  洛塵斜斜看了她一眼,然後提壺,為她把茶水斟滿。


  雲輕感動地都快要哭出來,阿塵簡直是太大人大量了。


  抿了口茶水,雲輕隨口問:“燕傾呢?”


  “他去巡視船艙。”


  “這又不是歸離的船,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千安公主來做嗎?”雲輕微微皺起了眉頭。


  “千安說人都派到了其他十幾艘船上,這艘船上沒有合適的人,請燕傾代勞。”


  還有這種事情?


  “千安公主對這艘船的安全可是上心至極,每次燕傾去巡視,她都跟著一起。”


  東海子雲和宗靖兩人一人一句,但透出的信息可是足夠多了。


  雲輕眉心皺得更緊,環視了一圈又問:“子瑩呢?”


  他們所有人都在這艘船上,沒道理子瑩不在。而她上船這麽久了,連東海子瑩的影子都沒見,以東海子瑩的性子,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子瑩在另一艘船上,那艘船的船長臨時生了急病,而子瑩懂得航海之事,所以去負責那艘艦船。”


  東海子雲淡淡地說著,好像事情真的是這樣一樣。


  雲輕卻是知道,這明顯是不合理的,千渚被稱為萬湖之國,幾乎隻要是個人就會行舟,怎麽可能要子瑩一個女孩子去?

  “不必再猜了,若是子瑩和我們一起,千安便不肯出船。”


  洛塵語聲淡淡地道出真相,雲輕握緊了杯子:“千安對燕傾……”


  “隻怕是假戲真做。”


  東海子雲聲音很冷,想起當日出船之時千安的有意刁難,還有子瑩萬分委屈,卻最終不得不同意千安的提意去了別的船上的樣子,心頭就是抑製不住的冷意。


  子瑩是他極看重的小妹妹,豈能容人如此踐踏?


  隻是,當時的情形,卻是不得不低頭。


  其實,不隻是子瑩委屈,燕傾又豈是願意的?隻不過,人在異鄉,也隻能委屈求全。


  雲輕將杯子握了又握,才輕輕放開。


  她緩緩呼出一口氣:“這件事情,沒有那麽容易。”


  其他幾人亦是一樣的神色,千安雖然最終派了船出來,但她派船的情意,卻被她先前的要挾,抵消了一大半。


  正在此時,燕傾結束了巡視走了過來,千安跟在他的身邊,開心地說著什麽,隻是燕傾一直沒有回應。


  “你們都在這裏!”直到走得很近,千安才看到雲輕等人,當即也走了過來。


  “雲輕,這次能找到你,當真是大難不死!”


  “多謝千安公主了。”雲輕微笑著,不過聲音裏已經帶了說不出的疏遠。


  千安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幹脆不再想,隻是順著自己的意思繼續往下說:“回到千渚之後,母皇就會為我舉辦冊封大典,本皇女正式邀請你們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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