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0章:看法
坐在會議室一角的王躍,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
戴老的這句話,說得像他會打斷會議進程一樣。
他雖然與陳淵有著不淺的私人矛盾,對很多事情與陳淵截然相反見解,但他不是傻子,不可能在這麽重要的會議上直接開口打斷對方的發言,更不可能公開與對方對著幹。
再說了,他上麵還有好幾位大佬,那些人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暗示他在這種場合下對陳淵發難,他自然不會在這段時間給自己找不自在。
上次雷城的事,雖然陳淵也受到了一些處罰,但最遭罪的其實是他這個負責做最後處理的人。
軍部做出最後的裁決,也是由他去處理一些後續,結果不僅在軍部內部沒有得到任何好處,還開罪地方上的人,最終讓他在鴿派的地位都有所下降。
原本與他沒有太大關係的事情,處理到最後,受傷的卻隻有他。
王躍現在都有些後悔,當時為什麽就要牽那個頭,不僅沒有成功打壓陳淵,還成為眾矢之的。
而且王躍隱隱的發現,軍功真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東西,不僅平時是晉升最快的方式,關鍵時刻也是保護自己的神器,隻要不犯下原則性的錯誤,很多時候都可以從輕處罰。
按照陳淵現在積累的軍功,不僅可以消除掉雷城之事所受到了那些處罰,還能更進一步,讓他在軍部有更大的話語權。
如今陳淵就像一顆外來的石頭,砸在了鷹派與鴿派的棋盤中,將雙方原本相對穩定的局勢攪得一團亂。
可偏偏這塊石頭跟偏向鷹派,石頭砸下來,被砸得粉身碎骨的棋子多數都是鴿派的人。
看著站在那裏,氣宇軒昂的陳淵,王躍又不由得想起了他那個不成器在侄子,王騰。
作為鴿派培養出來的下一代接班人,鴿派可以說是傾盡全力將大量資源都砸在他的身上,為他積累人脈和資曆。
最開始的時候,王騰確實爭氣,表現非常好,成為了最年輕的高級軍官,是鴿派青年軍官中最優秀的一個。
結果,當他遇到陳淵後,被這個依靠軍功走上來的陳淵打壓成了什麽樣子?
王躍一想到當初發生的事情,就一陣頭疼。
剛進入陸大,就與陳淵發生衝突,被對方狠狠打了一通不說,還被陸大警告,最後連陸大軍官進修班都沒有畢業。
雖然王躍還在想辦法重新鋪路,讓他還有繼續晉升的機會,但王騰明顯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銳氣,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此時,再看向人前的陳淵,王躍的心中生起一種無力感。
雙方的差距太大了。
迎著眾人目光的陳淵,慢慢開口說道:“那個地區的僑民,雖然客居海外,但他們的身體裏依舊流淌著炎黃血脈,除去極少數人,他們對祖國都有著深厚的情感,對自己的身份有著非比尋常的認同感。”
“當年的那場戰爭,他們捐獻了多少物資?僅僅頭3你那,就有20億,占當時全國軍費開支的百分之八十,每日的軍火輸入量,高達300噸。”
“我們要知道,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隻是在海外謀生的普通人,他們有的是三輪車夫,有的是舞女,很多都是在社會底層掙紮求生的人,但他們依舊有著民族大義,在國家和民族危難的時候站出來,為了國家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聽著陳淵的話,在場的很多人臉上都露出了沉思的神色,就算是鴿派的大佬,此時也微微點了點頭。
陳淵說的事情他們都有所了解,那些人雖然長期旅居國外,很多人更是被當成了當地人,但他們的愛國情懷從來沒有變過,更是為了炎國作出了無數貢獻。
這是誰也不能否認的事實。
無論是鷹派還是鴿派,所有大佬都對那些為了支持國家的人心存感謝,也同樣願意為了他們的後代伸出援手。
雙方最大的分歧,其實是這個援手要伸到什麽程度而已。
陳淵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道:“在雲市的西山,有一塊石碑寫著3200南僑民青年機工回國支援,紀念著他們當初的付出,他們之中,有一千多人的在運送軍需物資,維護車輛中失去生命,那條穿越了山脈的公路,成為了前線戰鬥的重要保障。”
“當年,隻是因為祖國需要他們,他們便義不容辭的回來,哪怕不得不卷入戰爭,哪怕可能失去生命!”
說道這裏,陳淵的拳頭不由得握緊,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其實在回來的路上,江陵已經將現在的情報告訴了陳淵,也說明了當地的一些情況。
這代表了情報局的態度。
所以,陳淵了解了那邊的詳細情況,包括那些在外謀生的人到底為國家付出了什麽。
那些僑民與牛仔國的人不一樣。
牛仔國的僑民一旦遇到戰爭,甚至隻是一些即將亂起來的苗頭,便會立刻將自己的財富轉移,去相對和平的國家繼續享受生活,自己國家遭受的苦難,與他們又有什麽關係?
而炎國的僑民不同,他們記著自己身體裏流淌炎黃的血脈,心中依舊有著民族大義。
陳淵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在過去那個烽煙四起的年代,他們想要出境可是非常艱難的事情,但他們義無反顧,在祖國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沒有缺席,選擇與我們共擔國難。”
“本來,他們生活的地方遠離戰火,並未受到戰爭的威脅,生活相對平靜,但他們卻大義凜然的返回故鄉,在國家港口全都被封鎖的情況下,建設了一條新的生命線,公路建成後,在缺少司機的情況下,他們冒著死亡的風險,甘願在那條隨時可能遭遇轟炸的公路上疾馳,隻為能夠給前線送去最繼續的補給。”
砰!
陳淵的雙手重重的撐在桌麵上,目光灼灼的看著所有人。
“現在,他們的後代遭受到了危險,我們怎麽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