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沽空
起初大K並不在意，他隻以為這又是個賭徒惡棍一樣的人物，心裏有些厭煩，正想推辭，沒想到已經把支票塞進了自己的手裏。
他瞥了一眼，差點兒嘴都給嚇歪了。
“支票上是300個。”男人低聲說道：“如果不夠，你打名片上的電話，沽空的收益全部歸你。”
大K愣了，他這輩子也沒見過300個萬字輩的支票，滿心以為自己一上午一下午撈了好幾萬已經算是股市奇跡，誰知道天上真能掉餡兒餅？
但是這不會是高利貸吧？
大K冷靜地拍了拍臉頰，握著支票的手開始發起抖來，臉色也變得煞白。
“這這這，閣下出出手闊綽。隻是這利好都歸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要大K把捏在手裏的錢還回去，他自問沒有這樣的覺悟，但是不打聽清楚了，他也不敢幹這樣的事。
沽貨是很有風險的事。乘股價走低，打量預售莫家的股票，等價格更低的時候，再回購平倉，賺取中間的差值。
沽貨可以算得上是空手套白狼的手段。隻不過這麽做，對於莫家企業的信譽和股價，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你看看名片，差不多就明白了。”男人隻說道。
大K顫抖著手，把捏的皺皺巴巴的名片取出來，尷尬地笑了笑，鋪展放平，在名片上才看到一行名字，眼珠子都差一點瞪了出來。
“洛，洛，洛……”
“噓。”男人低聲說道：“我出現在這裏的事，不大方便告訴你。但是你不用驚惶，這兩天開盤之後，你隻管做空莫家股票，你做的越多，我便給你越多資金支持，即便股價事後漲了，你也是穩賺不賠。”
大K心裏忽然燒起火來。
他徹底明白怎麽回事了，這洛家的星河集團本就跟莫家不對付，這一次晚了一步，沒撈到好處，讓Vinky鑽了空子。
但是如果星河集團沽空了莫家的股票，那麽莫家不僅要完蛋，對持股的Vinky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
這招算得上一石二鳥。
這下大K心裏總算是明白了。
“洛，洛少爺。”大K顫抖著手，想要跟男人握握手，後者卻輕輕推開，隻說道：
“你隻消記得，你的任務，不用記得跟誰在哪裏碰過麵，可知道？”
大K說不出話來，隻得點點頭，手裏捏著那張支票，像是捏著滾燒的炭。
男人拍了拍大K的肩膀，轉身便要離開。
“不用簽什麽字據麽？”大K慌忙叫住這陌生人。
後者甩了甩手，頭也沒有回。
“大K先生，我自然信得過。”
說完這句
話，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嘈雜的交易所內，不一會兒連影子也見不到了。
大K捏了捏自己的臉，深深懷疑是不是自己大變天做起了夢來。
他緊緊捏著皺巴巴的支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人從擁擠的交易所裏出來，把手裏剩餘的幾張名片信手撕得粉碎。
他拍了拍手，把手裏的碎屑清了幹淨，從兜裏取出一枚小小的手機，手機上嗡嗡的響動著。
他皺皺眉，剛打開手機，信號便斷了。
他狐疑地左右看去，四周靜籟無聲，街頭上除了川流不息的行人，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自己。
他起身來到街角的一家咖啡廳裏，在角落的黑暗之處坐下，取出手機。
手機的屏幕剛點亮，男人就意識到哪裏不對勁，所有的功能界麵幾乎全都消失，隻留下一行字。
“莫先生，別來無恙。”
隻有這麽幾個字。
手機的主人，正是莫夜朗。他端起咖啡，平靜地品了一小口，眼瞧著手機的界麵恢複了正常，點開了羅星的號碼，播去。
響了三聲之後，便再無反響。
莫夜朗心裏知道，出事了，他心裏擔憂的情況果不其然出現。
莫夜朗剛站起身，咖啡廳裏身邊的一行陌生人忽然都立起身來，一個個目光閃著銀晃晃的眸子，在黑暗中盯著莫夜朗而來。
莫夜朗既沒有反抗，也沒有聲張，隻聽到屋外傳來腳步聲，沒見到人，便聽到了聲音。
“莫先生，您別害怕，我們家老爺有請。”
屋外走來一名年輕人，看樣子跟莫夜朗年歲差不太多，卻梳著一頭米黃色的半長頭發，拍了拍手掌，來到一言不發的莫夜朗身前，兩人對視了一分鍾。
莫夜朗舉起咖啡，瞥了一眼來人，說道：“不如坐下喝一杯。”
男人也不推辭，要了一杯咖啡，大大咧咧地來到莫夜朗身前，一腳踹開他眼前的椅子，身旁兩人慌忙給他拉開了座椅，這人才慢慢坐下身，接過手邊的咖啡，十分玩味地盯著莫夜朗。
“莫總，真是好久不見了。”他細品了一口，嘴角歪了歪，放下了咖啡杯。
莫夜朗卻搖搖頭，平靜地說道：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既早不是什麽莫總，也不記得跟你見過麵。”
這人卻笑了笑，低聲說道：
“當然，你當然不會記得了。”他說道：“畢竟已經這麽多年，想來你我兩家緣分早就斷了，你也根本不記得我們這些人。”
莫夜朗沉吟片刻，尖銳的目光凜冽的從身前幾人掃過，又想起手機上的詭異畫麵，說道：
“素來聽說玄門
的巧妙，隻有耳傳，少有親眼得見。看來今天，閣下是要讓我大開眼界了？”
莫夜朗的話音剛落，這男人就好像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忽然笑了起來，跟著他一並發笑的，還有身邊一群肅穆站立的男人。
這男人笑了很長時間，一直笑到連脊背都直不起來，眼看似乎要一直笑下去，卻忽然硬生生地停住了笑聲。
“笑屁呢！”他忽然抄起手邊的咖啡杯，手裏一使勁，這咖啡杯就像是一顆子彈，咻地甩出，直直砸在身旁一人的腦袋上。
這倒黴蛋卻立刻止住笑聲，身邊的同伴們也一並捂住嘴，眼見得倒黴蛋的額頭上開始滲血，卻沒有一人敢出聲。
“客人麵前，成何體統？平時我老頭是怎麽管教你們的？一個個，沒大沒小。”
這男人狠狠罵了一通，才收起臉上的怒色，從懷裏取出一份書信模樣的紙張，遞給莫夜朗。
“我是姬路。”他微笑著說道：“算是玄門不肖子孫。莫先生好眼力，一眼就看穿了我們的身份。這是家父的問函，托我給莫先生請安。”
莫夜朗不作答，直接過眼前的信封，心裏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猶豫了片刻，正想拆開信封，忽然電光閃過，手指就像是觸電一般，酥麻了一陣，紙張紋絲不動。
莫夜朗抬起頭，隻見到眼前這名叫做姬路的男人麵帶微笑，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
莫夜朗不動聲色，靜悄悄收起書信，說道：
“客氣了，信函我的確收到了，如果沒有多的事，我這邊還有些……”
莫夜朗站起身，正要離開，姬路坐在原地，既沒有阻攔，也沒有威脅，隻是平靜地說道：
“莫先生請便。從這裏離開是容易，隻不過要全身而退，恐怕我的這些兄弟們不大樂意。”
姬路話音剛落，他身邊這群長身而立的男人便行動起來，紛紛攔在門口，雖然沒有動手，但是意圖也很明顯了。
姬路攤開手，搖搖頭說道：
“莫先生，雖然這並不是我的本意，但這些兄弟們是受家父所托。我老頭這個人嘛，比較古板，這些孩子們也並不是真要為難你，但要是讓你就這麽走了，恐怕回到家裏，他們也是要受責罰的。”
莫夜朗止住腳步，問道：“你們有什麽目的。”
姬路皺了皺眉頭，說道：“不過是請莫先生敘敘舊——雖然您也許早就不記得有這麽一回事，但我姬家跟你莫家，二十年前也是世交。”
莫夜朗猶豫了片刻，回過身來，目光掃過眼前圍了一圈的眾人，忽然挑起嘴角來。
“閣下剛才拿這封帶著法力的信來試探我
，是要瞧瞧我莫夜朗究竟有沒有法力，是不是真的廢人一個——那麽你們也知道，我莫夜朗對你們而言毫無威脅。”
他說著，觀察著姬路臉上的表情變化，又從懷裏取出一張擔保書和交易手稿。
“這兩樣東西，不知道閣下認不認得。”
姬路目光一斜，便看到莫夜朗手裏的東西。
“這，這是……”
他掩飾不住臉上驚異的神色。
莫夜朗笑了笑，說道：“我沽空了市麵上幾家企業的大額股權，現在股市的動蕩跟莫家，跟我莫夜朗都已經分隔不開，更不用說我這封大額保險。”
“姬路先生，你知道全城搜捕我莫夜朗，除了你們幾家人的命令之外，更有甚至，是為了保住我的性命。今天我如果跟你們走了，消失了，乃至出了什麽意外，莫夜朗一人的性命事小，但是恐怕因此產生的股災和大額負債，要讓你們姬家一力承擔了。”
莫夜朗的聲音不卑不亢，有條不紊，正恰似準備妥當才敢行動。他身無長物，更是手無寸鐵，但是卻臨危不懼。
他轉過身，眼見到又被眼前這幫“弟兄”攔住，回頭瞧了姬路一眼。
“……讓他走！”姬路心知，在這裏強留莫夜朗，勢必不會有好果子吃。
莫夜朗頭也不回，正要離開。
姬路卻低聲說了句。
“隻不過莫先生，今天一別，恐怕你更是再難化解風家的詛咒了。”
姬路說道。
莫夜朗站住了身，問道：“不知道姬家對我莫夜朗究竟有什麽興趣。”
姬路大喜，他站起身，來到莫夜朗身邊，說道：“府上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