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 活捉黑影鬼
“你還想逃!”北北剛踏出半步想要去追,卻被身後的竹紅用劍身攔下,“我去追他!”竹紅說罷,一個筋鬥翻出,連跳數下,落到牆下,猶如直步青雲般踏著牆麵而上。
北北朝著竹紅的背影喊道:“他中了顯身符,可持續十五分鍾。”
竹紅側頭示意北北,說道;“萬事小心。”便縱身跳下牆角,消失在夜色。
“現在是屬於咱們兩個人的戰鬥了,讓我見識下風家餘孽的本事!”巨影發出厚重的聲音,像極了夏日陣雨前的悶雷聲。
他身如薄片,但冒出來的每個字傳到北北耳中猶如洪鍾,震得北北頭昏腦漲。
巨影話音剛落,便已衝出,他的手臂如巨大的鐵柱朝著北北的頭頂劈來。
巨影的身形不斷膨脹,朝著兩邊伸長,龐大的身形阻斷了左右兩側的路,如一麵高聳無邊的石牆,要想淩空躍過,可能性為零。
北北的身子雖隨著地麵的震動而微纏,但麵色坦然,毫無畏懼。她長吸一口氣,身子一動不動,腦中想起師父所說的“以靜製動”。
她眼睛盯緊著巨物奔跑而至的雙腿,身子忽似閃電般驚快,拔起風雷尺,巨物的膝蓋之上橫劈一道藍光。
巨影忙用手去抵擋,刹那間,北北的風雷尺方向驟然變幻,直刺向巨物的頸部,穿過那薄影時,化作一道電閃,藍紫激光劃過黑影,“唰——”巨影從頭到腳被雷電擊過,變得炙熱,仿佛快要燃燒起的紙片。
北北用左掌助力,輕拍尺柄,輸入真氣,轟然一聲爆響,風雷尺再次射出一道閃電,“嘩啦啦”黑影通體痙攣,身子不斷縮小,在哀嚎聲中變為一張如北北小腳般大小的紙片,飄在地上,混入落葉中。
風雷尺的光慢慢變淡,北北收起鐵尺,剝開層層落葉,看到躺在泥土中的黑影,如一個剪紙小人。
北北本想將紙片撿起,又縮回了手,取出定身符篆貼在小人上麵,這才放心的拾起紙片。
就在這時,紙片小人猛然張開口,狠狠咬了一口北北的拇指,鮮血從那團黑紙間往外彌散,變得更加沉鬱,符篆的邊角也沾染上了血跡。
北北用另一隻手抓住紙片小人,而他像是長出了倒鉤的鐵牙,像是魚鉤一樣紮在肉裏。
“怎麽會這樣,不是有定身符?”北北強拽著紙人,連著皮肉一同拖起,倒吸涼氣,疑惑而不解的思索。
紙人忽鬆開口,從北北掌心跳下,淩空翻身,等到快落地時,身形又不斷變大,院內回響起他的笑聲:“我好久沒喝人血了,哈哈哈,風家的血就是不一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區區符篆奈我何,哈哈哈.……”
北北咬著牙,食指用力抹去拇指的血,重壓著傷口,疼意引得
她嘴角微搐,另一隻手緊攥成拳,雙眼盯著紙片人,眼中又怒又悔,整個人躍起,用力揮拳痛擊著紙片,直撞在古樹上,“通——”一聲巨響,聚攏在樹根四周的土地裂出數到細紋,漫天落葉紛紛而下,而北北的手背滿是鮮血,順延著樹皮溝壑流下,染紅了土地。
同樣變得通紅的還有北北的雙眼,她目裏混著淚,混著血絲,如火似得目光匯集在拳頭下的紙片人,他被緊緊壓在樹幹上。
扭曲的紙片人仍不放棄地殘喘笑著:“你們風家就剩下你一個人,你拿什麽和四大家族鬥,遲早會輸。”紙片人不斷掙紮,不停扭動著身子,想擠出一絲缺縫。
北北彎起膝蓋,渾身的力量都凝聚在重壓在紙片人上,她用力碾壓著他,紙片在拳下扭轉,骨節狠狠抵在紙人中心,朝內旋轉,想鑽出一個洞。
“你的下場會和你的族人一樣,血被吸幹,骨肉燒成灰燼,連孤鬼野鬼都不如,就像是不存在過一樣。”紙片人發出陰森的笑聲,不停地重複著這些話。
“我知道你是想激怒我,殺你,但我不會再上當了,不會被你騙第二次了。”北北語氣平和,緩緩說道,拳頭的力度卻沒有減去半分。
紙片人狂吼一聲,震得古樹幾乎要連根拔起,黑紙中心衝出一股強力,穿透北北的拳頭直達手臂,筋脈骨骼震得在體內險要破裂,北北連人也震得跌倒,渾身劇痛。
吼聲中,紙片人變成黑色鋼片,一亮鋒利的寒光閃過,似飛刀朝北北襲去,“叮”的一聲,鋼片彈飛回去,北北幸而拚命忍痛持起風雷尺相抵。
黑色銅片回旋途中,又變為原型,高二米的巨物鐵片矗立在北北麵前,像是從天而落的鐵斧插在土中。
“哈哈哈,風家在世的最後一人,馬上也要死了。”銅片人狂妄的笑聲讓它更猙獰。
北北隻覺得一股氣憋在胸口,忍無可忍,使出渾身力氣,單手撐地,站起來,對他說道:“沒有人能抹殺掉風家,我不僅是見證者,也將會是風家新命運的締造者!”
北北再伸出手中風雷尺時,尺上的鑄紋被血侵染,滾燙的熱血順著柄部蜿蜿蜒蜒流過風雷尺的每一寸。
院內,彌漫著一股醇正的血氣,濃烈而不血腥,也未沾半點恐怖氣氛,更像是一股暖意,滋養著每一澤生靈。
風雷尺變為熾熱的紅色,北北在此刻已經像是變了一個人,臉上煥發出一股耀眼的光輝,堅毅,璀璨。
呼嘯聲擊碎了空氣,北北手中的風雷尺直揮而出,如太陽的金光迎風籠罩住銅片人,尺未擊到,銅片人就在炙熱之下,鼓起一個又一個滾燙的氣泡,薄如蟬翼般透明。
淒厲聲中,風雷尺化作一道赤色弧光直摧銅片人,幹脆
一聲,斷裂成兩半。
而風雷尺的威力遲遲未散,擴極百米四周,任何生靈萬物都無法躲避,事務所的大樓不斷晃動,門廳珠簾波動不停。
風雷尺平穩得握在北北雙手,她靜靜地望著垂死掙紮的銅片人逐漸融化為一灘水。
這時,莫夜朗從門簾後走出,北北望向他時,嘴唇隱隱在顫抖,輕聲問:“我是不是太衝動了.……殺了他,咱們的線索也斷了?”
莫夜朗繞過躺在地上,仍在昏迷中的小夥計,走到北北身邊,脫下外套,披在她瘦弱的肩上。
莫夜朗說道:“你做得對。”他的聲音緩而堅定,“他本就決意不說,留著的結局也隻有這一個。”
風雷尺緩緩下垂,變得沉重不堪,赤紅的血色漸漸褪去,而北北手上的鮮血仍滴答滴答往下流,像是有人剪斷了石榴寶石串珠。
有人想把斷了的項鏈串起,夜色中,古樹下,莫夜朗毫不猶豫地握緊了北北那隻鮮血淋漓的手,他恰到好處得避開了傷口,卻又緊扣住每一處間隙。
他陪同北北一同看著那個剛大言不慚嘲諷著風家的黑影鬼融化為水,風吹而過,連水痕都未留下。
古樹落下最後一點的碎葉,寂靜重新降臨後院。
北北側頭望去,看到牆下竹紅正拽著逃走的黑影鬼走來。
竹紅看見莫夜朗時,肩膀微顫,低聲道:“莫先生。”
她手中的黑影鬼猛然受到刺激似得拚命掙紮,“老實點!”竹紅的劍柄就抵在他後背的符篆上,厲聲警告道。
北北見竹紅走來,想要抽走莫夜朗掌心的手,可五指就像是融到了他的指縫,深深得鑲嵌在一起,手心間血跡似乎已幹涸,卻仍散發著溫熱。
莫夜朗淡淡得對黑影鬼說:“我給你一個晚上時間把該說什麽,要怎麽說,想清楚了。”說著,他頓了頓,眼睛若有所思地盯著北北腳前的那片空地,眼神變得銳利,目光轉向黑影鬼,淡言道:“已經有人幫你印證了壞結局,但我不保證那是最糟糕的。”
黑影鬼也不由得望向那片連落葉都沒有的地麵,越是空曠,越是幹淨,心裏就不禁毛骨悚然。
莫夜朗轉而對竹紅吩咐道:“把他鎖廚房的冰櫃,你留下來,看守他。”
北北說道:“讓那個絡腮胡的夥計和竹紅一起吧,兩個人還能輪流休息。”
莫夜朗看了眼地上躺著的小夥計,聽到竹紅說道:“咱們還是謹慎為妙吧,今晚我一個人可以。”
北北說道:“可今晚也是那個絡腮胡夥計把我藏冰櫃裏,拖到廚房的……用人不疑嘛。”
莫夜朗對北北說:“那你先去把他叫來,把地上的人先抬回去休息。”
北北嫣然一笑,說道:“我也是希望有人可以幫竹
紅分擔些,畢竟,她的傷才好。”
“嗯,去吧。”莫夜朗應了聲,看著北北回到前廳,眼神驟然變得冷酷,對竹紅說道:“你若是發現他有可疑之處,直接解決掉就好。”
在黑暗的夜色中,莫夜朗顯得那麽寒冷,孤獨。
性命是最要緊的事,在他口中卻輕如鴻毛,一句話定奪了他人生死。
竹紅肅立在他身後,心中似乎早已猜測到那句話,答道:“是,莫先生。”嬌嫩的少女臉上無驚無恐,雙目淡漠,拇指卻不偏不倚地抵在劍柄上,長劍蓄勢待發,取人性命隻在瞬息。
“你弟弟的事情,已有些眉目了。”莫夜朗緩緩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