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 一步天堂
祁冠霖在觀光電梯裏透過玻璃朝下望去,隨著樓層越高,他的視野變得越開闊,這座小城被電線、車道分割得四分五裂,變成一格一格的方塊,數不清的人聚紮在小小的空間內生存,為了爭取生存的養料而頭破血流,而總有人可以悠閑得體站在高處,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沐浴暖人的陽光,在明亮的窗後,望著一覽無遺的城市。
祁冠霖想要成為後者,電梯將他送入頂層,頂樓隻有一間辦公室,他剛走到門前,便聽見高跟鞋的聲音朝著門邊走來,一個女人打開了門,望著他說道:“祁二爺,請進,我們恭候您多時了。”
祁冠霖瞧著那張妖邪的臉,隻覺得心驚肉跳,女人的眼睛仿佛住著一隻妖精,會勾人心魄,走起路來時,腰肢就像是三月湖邊的楊柳在搖曳。
女人也發現他在看自己,不禁一笑,媚態肆意張揚,讓人酥透的聲音說道:“我叫錦遊,以後還有勞祁二爺照顧。”
祁冠霖微微愣住,不知如何回應,這下他是真的緊張了。
在他恍神間,錦遊的手指已劃過他的手背,勾住他的手心,嬌嗔道:“您怎麽還不進來,還在生剛剛的氣?那我代她向你賠罪可好?祁二爺,就好心賞個臉給我吧。”
“你……這話就嚴重了……我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相師而已。”祁冠霖的手心被她若有若無的撓著,心尖也癢癢的,跟著錦遊來到了屋內。
辦公室的裝潢以灰黑白三色為主,顯得冰冷而嚴謹,剛一入門,祁冠霖則被整間辦公室考究的風水布置所吸引,辦公桌不偏不倚擺設在八運最旺的山向星上,而青龍位上那一尊文昌金塔更顯得尊貴無比,無疑是增添了整體的財運,拔高了地位,房間內細到花盆、魚缸的擺設,大到整體分區布局,無一不做得麵麵俱到,樣樣到位。
錦遊將他帶到了會客廳,裏麵早已擺好了熱茶,茶香四溢,讓人沉心,“您先坐,讓我為您斟茶。”
錦遊手腕上的翡翠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淩冽的光,她芊芊玉手端起案上一杯茶,對著祁冠霖含情脈脈的笑著,“今日,我就先以茶代酒,給您賠禮謝罪,還望您多多包涵。”
祁冠霖看著她將清茶飲下,豐潤的唇角還掛著一滴剔透的水珠,翡翠的冷光映在她細膩的臉上,顯得整個人像是碧玉雕刻出的一樣。
祁冠霖說道:“你就是這家公司的老板?是你想要見我?”
錦遊一聽,眉眼上揚,身子朝向祁冠霖依了過去,指尖劃過他的臉,遊離在唇角,問道:“你覺得我像嗎?”
祁冠霖緊張得仿佛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這是他第一次與女人靠得這麽近,第一次嗅到姑娘身上的香味,卻還不等著他回答,
錦遊的手抵著他的肌膚,一直向下劃去,像是一架在直行跑道上滑行的飛行器,撩撥過他的喉結,手勾弄著他的領帶。
而錦遊身子前傾著,快要壓向他來,祁冠霖甩了甩頭發,想讓這濃鬱的香氣散去,別總纏在自己的鼻尖上,他想伸出手推開錦遊,可手指在觸碰到她的那刻,仿若觸電般縮回。
忽然,頸部一緊,錦遊手攥起他的領帶,猛然朝前一拉,常年習武的潛意識,喚醒祁冠霖的自我保護機能,他雙指快速凝聚一團真氣,以指為刃,反向朝著錦遊的手腕打去,同時,一腳踹開桌子,身子隨椅子朝後移走。
隻聽彭通一聲,錦遊淚眼汪汪得跌在桌上,嬌小的身子縮在那裏,猶如任人宰割的羊羔,手腕上留下一道黑青傷痕,她強忍著眼淚,對著祁冠霖柔聲道:“我不過是想幫你重新打下領帶,沒有惡意.……”
祁冠霖頓時內疚至極,他忙起身跑到桌前,向她道歉:“對不起,我……我下意識就出手了……對不起,弄傷你了。”
錦遊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卻順勢依偎在了他的懷裏,低低說道:“我的心更疼……你的戒備那麽強,之前一定受過不少委屈吧。”
祁冠霖心頭一顫,垂目看著懷裏小鳥依人,睫毛上掛著淚珠的錦遊,她那嫵媚的麵龐上顯出純粹的憐愛之情,難能可貴。
錦遊緩緩把胳膊抬起,隻貼在臉頰上細細輕摩著傷痕,她不喊疼,也不責怪祁冠霖,隻是靜默得承受著疼痛。
祁冠霖對她輕聲說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錦遊倔強得把頭扭到了一旁,將手腕緊緊護住,不給祁冠霖看。
“怎麽了,生我得氣了?那你也傷我一下,好不好?”祁冠霖的手自然得扶上了她的肩膀。
他話音剛落,錦遊的眼中就掉落下一滴眼淚,悄悄得把頭轉過來,用指尖輕戳著他的額心,嬌嗔道:“你個呆子。”
錦遊的手停在他的眉心許久,臉頰變得緋紅,緩緩垂下,柔聲細語地說:“傷了你,我不是疼上加疼嗎?”
祁冠霖問道:“那你說,要怎麽樣,你才肯不生我的氣,讓我幫你療傷。”
錦遊想了想,眼睛注視著祁冠霖,說道:“你讓我幫你把領帶係好,我就原諒你。”
祁冠霖一下語塞,手心冒出了濕汗,“不……不太好吧。”
忽然,錦遊一聲疼,祁冠霖忙伸手想要握住錦遊受傷的手,看她的傷勢,而也在這時,錦遊勾住了他的脖子,另一隻手玩弄纏繞著他的領帶。
祁冠霖垂目凝視著那雙靈巧的手為自己忙碌著,打出一個精致的結,鬆緊也是剛好,脖子送了一口氣,錦遊口吻認真得說:“這領帶要這樣打才好看,等下,你與老板
見麵,也顯得端正。”
“原來你不是麟雲集團的老板。”祁冠霖說道。
錦遊麵露委屈,仿佛做錯了天大的事,眼底顯出憂慮,小心翼翼得問祁冠霖,“你該不會因為我隻是一個小秘書,就……就不願意同我說話了吧。也是,我身份低微,怎麽配得上和祁家二爺說話呢?”說著,她的手緩緩從祁冠霖的領帶上挪走,又有幾分的不舍,指尖還輕輕搭在領帶邊上。
聽著她這樣說,祁冠霖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不許你這樣妄自菲薄,哪有什麽身份之說。我和那些拜高踩低的小人不一樣!”
錦遊眼底露出歡喜,對著祁冠霖笑道:“祁二爺,你真好,能有這樣的容人之量,對大家都一視同仁,真有門主的風範。”
祁冠霖輕歎了一口氣,也放開了她的手,坐在了椅子上。
“我可是哪句話說錯了?但,我說的句句屬實,都發自肺腑。我跟著老板經商,也算是閱人無數,您身上的確有一股王者之風,讓人覺得……很想依靠。”錦遊說著,手撫在祁冠霖結實的胸膛。
祁冠霖低聲說:“我是在歎我自己,注定沒有當門主的命。”
錦遊奇怪地說:“我聽說,祁門同輩中屬你最為出眾,那祁冠宇隻是個一味努力,姿勢平平的楞頭小子,將來能夠支撐得了整個祁家的人,不是您,還能是誰?”
祁冠霖聽了更是沮喪,說道:“可惜世間許多事情,不是單靠能力決定高度的。”
錦遊神采奕奕,堅定得對祁冠霖說:“規矩都是人定的,如果不隨你的心,那就改天換地,總不能被一群不如自己的人限製住。”
祁冠霖望著這個嫵媚的女人,柔情似桃花水的她,卻說出點燃自己心靈的話,而再看看自己,明明連最起碼的抗爭都未做,卻在這裏垂頭喪氣,不由得讚道:“我倒真不如你。”
錦遊說:“我能力有限,不能幫你直接完成心中所願,但,我願意做注視著你走向巔峰的人,陪伴你同行。”
祁冠霖的內心受到極大的震動,他有些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問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錦遊紅著臉抿嘴一笑,說道:“因為,我敬佩你這樣自食其力,諸事依靠自己的人,這樣的人,才稱得上是英雄。”
祁冠霖似乎怔住了,女人用敬仰的目光凝視著自己,像是把自己當成一件珍寶。
在熾熱的眼神下,祁冠霖的臉變得通紅,他避開女人的眼神,握起女人纖細的手腕,手不由得一抖,女人的肌膚很冰,像是他在握著一塊石頭。
祁冠霖問道:“你是從小患有寒症?”
錦遊隻是笑著,沒有回答。
祁冠霖吞咽了下唾液,忙又看向那手腕的傷,說道:“我幫你療
傷。”
他的那一指力度不大,卻還是傷到了女人筋骨。
祁冠霖稍微運氣,雙指覆蓋在那道烏青,用自己的真氣為她活血,好似有一股暖流透過她的肌膚,融入她的血液。
而祁冠霖忽然皺緊了眉頭,他深吸一口氣,雙指向下按去,口中說道:“好古怪。”
那些送入錦遊體內的真氣,像是遇見了一股極大的寒流,瞬間被凍結。
祁冠霖忽然對眼前的女人,生出了疑惑,問道:“你練過什麽奇異功法嗎?”
而錦遊隻嬌滴滴地凝視著他,一副無措的表情,讓對她生疑的祁冠霖更加內疚。
這時,會客室的門被打開了。
錦遊的眼神變得更加嫵媚了,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一般,軟軟地趴在桌上,說道:“您終於來了,下次別讓我幫您招待客人了。”
身後,傳來一個冰冷如機械般的女人聲音,“嗯,你下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