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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 紙包不住火

  杏子再落地時,果核裂開了,掉出一枚兩頭尖角,中間圓潤的杏仁。


  而拂塵也隨著他一跌,脫手飛出,在空中回旋翻飛,直接插在了水井的木欄上,半個木樁碎掉了。


  祁冠霖悠悠閑閑,邁著步子,走到了承兒麵前。


  “你卑鄙無恥!竟敢用暗器偷襲我!”趴在地上的承兒不甘心得怒罵道。


  祁冠霖眯眼壞笑道:“你敲,你把冠宇哥哥的水井弄塌了。”


  “都怪你!”承兒從地上爬起來,拍掉身上的土,揉著膝蓋,揮舞的拳頭,又想朝著祁冠霖打去。


  在那小拳頭要打到祁冠霖小腹時,祁冠霖腳下不動,身子微向後一傾,拳頭擦著他的衣衫滑過去。


  祁冠霖順勢一掌按在承兒的頭上,說道:“別動!”


  承兒奮力得想要掙脫,可又不能動彈,氣鼓鼓得瞪著祁冠霖,口中罵道:“是你害了冠宇哥哥,你怎麽還有臉進他的房子!你就不怕他晚上找你索命嗎!”


  祁冠霖沒有理會,彎下身,用另一隻手撿起來落在承兒腳尖前的那一枚杏仁,吹了吹上麵的灰。


  在他起身時,直接塞到了承兒的嘴巴裏。


  承兒想要吐掉,卻被他捏著下巴,硬生生吃了下去。


  “苦嗎?”祁冠霖問道,隨後鬆了手。


  承兒用手指扣著喉嚨,想要吐出來,“我才不吃你給的東西!誰知道有毒沒毒!”


  “這個杏子是你丟過來給我的,我物歸原主。”祁冠霖揚眉一笑。


  承兒凶狠得像是一條護院的小狗,對著不速之客,凶道:“你快點離開!”


  “我要是不走呢?你也奈何不了我。”祁冠霖說道。


  “那我要叫人了!我叫軒青哥哥來!打跑你這個大壞蛋!”承兒耀武揚威得揮舞著拳頭說道。


  “隻有你們是好人,唯獨我一個壞人。”祁冠霖暗暗說著,臉上的表情些許落寞。


  “你少在這裏裝可憐!阿二的死,冠宇哥哥的死,肯定都和你有關!別以為找顏友來頂罪,就可以洗脫你的嫌疑。”承兒說得義正嚴詞。


  “有些人不需要裝就已經很可憐了。”祁冠霖悠悠說道。


  “更何況齊冠宇,他可是與我朝夕相伴一同長大的哥哥,我怎麽會殺他呢?你對我的誤會很深呐。”祁冠霖說著,眼底的邪光愈來愈加深,一步步走向了承兒。


  承兒有些害怕得朝後退著,“你……你想幹嘛!”


  祁冠霖雙手向他伸手,隻聽承兒一聲慘叫,他腰上掛著的錦囊鬆落在了地上。


  被夾在祁冠霖腋下的承兒使出渾身解數掙紮著,伸著胳膊出來,指尖拚命舒展著,想要撈起地上的錦囊,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祁冠霖一腳踩了上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承兒喊道。


  祁冠霖


  沒有理會他,臉上表情緊繃著,好似生了很多大的怨氣,隻是朝著庭院的荒地角落走去。


  “軒青師兄!軒青師兄快來救救我!”承兒撲騰著雙腳,雙手試圖掰開祁冠霖緊緊扣著自己胳膊的手,然而,卻半點用也沒有,祁冠霖的手像是長在了他身上似的。


  祁冠霖把他丟到了荒地的牆角,天色愈來愈暗沉,狹促的角落裏空氣也變得渾濁。


  承兒從地上爬起來,想要衝出去,卻被祁冠霖一把推了回去。


  “你到底想幹嘛!莫不是也要狗急跳牆,要我的性命吧!你想要就拿去,何必這樣什麽都不說的,折磨我!”承兒坐在土堆裏,小小的臉上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祁冠霖沒有說話,隻是從牆上折下來一根藤條,在手裏窩了窩,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斜眼瞄著承兒。


  他一步步朝著承兒走過去,藤條抽過空氣,發出嗖嗖的響聲。


  “你……你.……你是個瘋子,救命啊——”承兒的呼救聲響徹雲霄。


  正監督完弟子們每日晚功的軒青,收起長劍,穿過花園長廊,走過齊冠宇的小院圍牆邊,隱隱聽見傳出微弱的鐵鎖晃動聲。


  軒青皺起眉,一躍而上,站在牆頭,看到牆角下,承兒單手被捆綁在秋千藤條上,強行蕩秋千,孩子柔嫩的肌膚被藤條勒出一條條血印,磨破了皮。


  缺了半角的木板,又濕又潮,僅僅靠著幾根鬆動的鐵釘勉強掛著,承兒坐在上麵,搖搖欲墜。


  而祁冠霖眯眼笑著,坐在對麵的石台階上,隻要他的腳一挨著地,便就直朝腿上砸去一塊石頭,對著承兒說道:“再蕩得高一些!”


  承兒不樂意地將頭撇到一側,祁冠霖說道:“那我就幫幫你。”


  祁冠霖單手如遊魚一般在空中微擺五指,忽然一煽,一股強大的衝擊波,卷起空氣朝著承兒打去。


  秋千的繩索強烈的震動,承兒被吹得東倒西斜,亂石飛打在他的身上,而就在這時,軒青從牆頭一躍而下,懸空拔開利劍,向祁冠霖削去,空氣激蕩起另一重氣波,兩股力量相互頂撞成兩團光波。


  軒青為承兒遮擋著了身前的風,秋千晃晃悠悠停了下來。


  承兒仿佛看到了希望,熱切喚道:“軒青師兄!”


  軒青麵色沉著,瞪著祁冠霖質問道:“你品性竟如此卑劣,居然折磨一個孩子!”


  祁冠霖拖著腮,無所謂地笑笑,“我不過是陪他玩罷了,他那麽喜歡齊冠宇,這個秋千是他親手紮的,我讓他上去坐一會兒,有什麽不好?”


  “從前,他常陪我在那裏玩……”祁冠霖緩緩的說道


  承兒急切地說道:“分明是他綁我上去的!我好好在屋簷上坐著為冠宇哥哥哀悼,他忽然闖進來

  搗亂!”


  祁冠霖麵露著無辜,指著身後癱倒半截的枯井說道:“這水井是你弄倒的吧?到底是咱倆誰在搞破壞?”


  承兒有些不服氣,可又無力去反駁,癟著小嘴,嘟囔道:“那也因為想把你趕出去.……”


  祁冠霖伸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對軒青說:“我不陪你們玩了,先行一步了。”


  承兒忙叫道:“軒青師兄!不能讓他走了!他拿了我的錦囊,那是冠宇哥哥留給我的!”


  祁冠霖剛要走出門時,軒青長劍攔住了他的去路。


  祁冠霖用指節輕彈了下劍身,說道:“我不想和你在冠宇的院兒裏動手。”


  “那就請你在祁家也不要為非作歹,肆意猖獗!”軒青說著,手中長劍一旋,劍刃對準了祁冠霖,在他的手指上開了一個小口。


  祁冠霖微吸吮著傷口的血,對著軒青一笑,說:“你與其跟我在這裏磨磨唧唧,倒不如去先去把那小東西放下來。”


  軒青冷哼了一下,放下了劍,轉身要去救承兒時,祁冠霖兩指並攏一揮,真氣似劍氣,直接斬斷了捆綁著承兒手臂的藤條,讓軒青晚了半步。


  “我綁的人,也隻能由我放。我沒有得到的東西,也隻是因為我不想要。”祁冠霖冷冷說著,將那錦囊握在手心,輕輕一碾,瞬間化為了粉末揚塵。


  就在那一注真氣要削向秋千繩索時,祁冠霖雙指朝內一旋,真氣調轉船頭似得,飛了回來,隨著他輕口一吹,真氣散了。


  承兒摔落在軒青的腳前,揉著半條發紫,似壞掉葡萄般的顏色的手臂,望著那化為紅色塵埃,落在地上的錦囊,氣得大哭起來,哭得傷心,哭得讓人心疼。


  軒青蹲下身去,想要哄他,可又不知怎麽開口。


  祁冠霖看著痛哭流涕的承兒,笑了起來,說道:“你的冠宇哥哥,和這錦囊一樣,要化成灰了,再也回不來了。”


  軒青怒目瞪向他,“祁冠霖!你再多說一句,我讓你的舌頭立馬落地。”


  “你們怎麽回事,那麽喜歡拿我身上的東西。對了,老家主中毒的事情,你知道嗎?”祁冠霖挑眉問道。


  “什麽?大壽當晚所中的毒,不是已經被老家主用內力化解了嗎?”軒青神色緊張。


  “這些都是老家主為了安穩人心製造出來的假象,其實他的毒早已深入了五髒六腑。但是你放心,有我在為老家主解毒,他的毒素已經緩解了許多。”祁冠霖仔細瞧著手指上那條細小的傷痕說道。


  “祁冠霖!你能安什麽好心!”軒青怒道。


  “你要是不信,大可去找老家主問個明白。這件事情,是我和他的秘密。今天說給你們聽,是想讓你們知道,這世上除了我以外,再也沒有人有解藥了。我的命輕


  賤,那老家主的生死,你們就不管了嗎?”祁冠霖慢悠悠地說著。


  “卑鄙!”承兒罵道。


  “你們一口一個卑鄙地來罵我,可手裏又有什麽我對祁家不忠的證據?你們誰親眼見了我傷過齊冠宇!下次,誰再血口噴人,我便要拉著他到老門主那裏討要一個公道了!”祁冠霖長眉橫飛,麵露怒色,警告著承兒和軒青。


  他話剛說完,便甩手離開了院子,身下帶起地上的紅塵粉末,飄飛起來,黏在了他的下擺,遠遠看去像是點點血跡。


  承兒哭著跑了過去,雙手聚攏著地上的粉末,小小一堆,像是小型的墳山。


  軒青安慰著他說:“承兒,後天,我和師父會一同去老祠堂為少主報仇,你莫要難過了。”


  承兒抽泣著抹著眼淚,問道:“報仇?”


  軒青拍了拍他的肩,說:“是的,你且不用細問,等我們歸來的好消息就可以。”


  “可以帶我一起去嗎?我也想為冠宇哥哥報仇雪恨!”承兒懇求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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