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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三章 唯一的收件人

  莫夜朗放下了鐵盒,抽出手來,輕摘下來她的帽子,長發散漫而下。


  莫夜朗的指尖挑起她披在身後的烏黑發梢,漫不經心得說道:“嗯,你的頭發長了。”


  幾縷發絲掃過北北的臉頰,劃過她的鼻尖,惹得她不禁打了一個噴嚏。


  北北有些慌,想去奪他手中的帽子。


  莫夜朗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放心,這裏隻有我和你。”


  莫夜朗用另一手輕梳著她發亮的黑發,溫柔得像是收起了尖銳指甲的貓墊。


  然而卻捋不清北北的心頭的三千煩惱。


  “我知道是誰了!”北北再次重複道。


  莫夜朗的手剛好劃落到她的肩膀,今日,他的掌心出奇的溫熱,挨著北北的肌膚。


  而,他也順勢送開了另一隻手,帽子掉落在地上。


  他掌心微攥,穿過發絲,繞到了北北的麵前,輕說道:“那她收到了嗎?”


  北北垂下眼時,莫夜朗攤開了掌心,上麵躺著一粒圓潤的紅豆,似雪白之中的一點梅紅花瓣,而那抹紅也暈染了北北的麵頰。


  “我的收信人隻有一個,那就是顧北北。”


  莫夜朗的聲音很輕柔,和冬日裏漫天飄落的六角雪花,輕落在大地。


  北北的心間,也沁下一滴露珠。


  “你願意收下嗎?”莫夜朗問道。


  北北看著那粒紅豆,耳邊回蕩起承兒背的那句詩,詩太長了,她記不住,唯獨記下了相思。


  “我就天天在你麵前呐。”北北低聲說道。


  “可我不想再給任何人,就隻能委屈你,多收一份。”莫夜朗說著,將那粒紅豆放入了北北的手心,合著她的五指,讓她緊緊收好。


  莫夜朗轉過來北北的身子,而北北卻將臉側到了一旁,藏在了發下。


  “這是怎麽了?”莫夜朗撩撥起她的發梢,露出姣好的側顏。


  北北隻握著了掌心紅豆,沒有回答他,轉眼望著他,停了好久,開口說道:“那祁冠霖的藥怎麽辦。”


  莫夜朗看著愁眉舒展,一臉認真的北北,說道:“我自有安排。”


  不僅僅莫夜朗有安排,他派著軒青幫他去東西,也順便安排了祁冠霖。


  正準備夜裏出門回酒吧看看綺雲的祁冠霖,看到了軒青從西廂閣那邊走過來。


  祁冠霖忙側身躲閃到林中,看著他手裏拿著一袋錦囊,步履匆忙朝著門口走去,心下生了疑惑,腦中浮現出老門主服藥後的安然模樣,一縷不安迎上心頭。


  待軒青走遠後,他從林中走出,刻意走回了正路,攔下一位巡邏的相師,問道:“軒青師兄呢?我找他有事商議。”


  “軒青師兄帶著承兒去了西廂閣,二爺可以去那裏找找看。”巡邏相師垂首說道。


  祁冠霖擺了擺手,“嗯,下去吧。”


  看著相師走遠了,祁冠霖撥通了蘇翰池的電話,“你不是說要聯手嗎?不如就現在吧。”


  電話那邊的蘇翰池說道:“發生什麽事情了,讓你這麽快就轉變了心思?”


  “莫夜朗有東西要送出去,你的人不是正好盯著祁家嗎?那就別讓東西流出青玉市。”祁冠霖說道。


  “你在使喚我們蘇家的人?”蘇翰池冷冷回複道。


  “因為我還要去盯著另一個人,無論拿到什麽,都彼此共享,這樣公平吧。”祁冠霖直接攤牌。


  “成交,我這就通知他們。”蘇翰池簡言應道。


  祁冠霖掛掉了電話,朝著西廂閣走去,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林子,看來今夜真是一刻也不停歇。


  祁冠霖縱身躍上樹梢,選了一個高位,整個西廂閣一收眼底。


  西廂閣裏裏外外都是祁家相師,這森嚴的戒備,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莫四爺的命就是金貴啊。”祁冠霖站在樹上,低聲感歎道。


  這時,承兒從房內跑了出來,他的下巴被簡單包紮過。


  祁冠霖盯著他,發現他並沒有朝著房子跑去,而是朝向祁家宅院的深處。


  承兒的小手中似乎還攥著一個東西,握得很緊,祁冠霖雙眉高挑,踩著樹幹,縱身飛跳,追逐而去。


  他看著承兒來到了後門,悄悄得停落在樹上,在暗中觀察。


  祁家後門站著兩位守門的相師,看到承兒過來,臉上皆有些驚異。


  一位高瘦的相師問道:“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外麵溜達?”


  另一位矮胖的相師看著承兒下巴的傷,問道:“這又是在哪兒頑皮弄傷的?”


  承兒笑嘻嘻地把手背在身後,說道:“多謝二位師兄關心,我來是傳軒青師兄的話,他有事招呼你們到前門一趟。”


  “你該不會是騙我們?剛也是軒青師兄安排我們二人在此守門的啊。”高瘦相師有些懷疑地望著承兒。


  承兒義正言辭說道:“今夜門中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再不懂事,也不會在這種時候開玩笑啊。的的確確是軒青師兄,召喚大家去前門,可能是有新的安排吧。”


  二人看他麵目誠懇,絕無半點笑意,也有些相信了,可看了看緊鎖的後門,不免有些擔心,“我們走了,後門無人看守,要是被人鑽了空子,怎麽辦?”


  承兒大步上前,蹲坐在門前的台階上,說道:“我就一動不動坐在這裏守著。”


  “你?你個才換完牙的孩子,有什麽用?”高瘦相師不禁笑道。


  承兒不服氣地說:“好歹我也是跟著冠宇哥哥學過相術之法,一般人,我還是能應付得了。”


  承兒肉乎乎小手交叉在胸前,閉眼默念心決,“噌——”


  一小團火苗從他指上竄出來,點亮

  了黑暗。


  “哎,就你這點雕蟲小技,敵人要是真來了,能派上什麽用場。”矮胖相師說著,拂袖一揮,扇滅了火苗。


  承兒從台階上蹦起來,雙手推在矮胖相師圓滾滾的肚子上,他凸出的肚子,活脫脫像是生吞下一個西瓜。


  “哎呀,那你們就快去快回呀,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軒青師兄,還有門主一定要拿你們試問!”承兒的小手推著矮胖相師朝後走著,小嘴嘟囔道。


  “好啦,好啦,你別推我了。你這個不講理的小東西,少主不在,你就愈發囂張了。”矮胖相師看著他無奈說道。


  承兒的小手停了下來,頭垂在兩臂之間,聲音略帶有些沙啞,說道:“恩……冠宇哥哥……不在了。”


  矮胖相師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改口說道:“他會在天上看著咱們,守著祁家。”


  樹梢上的祁冠霖聽到這句話,差點笑出聲音來,他真想讓這些人抬頭看看,站在他們頭頂,俯視著祁家的人,是自己。


  祁冠宇活著得時候,什麽都不做了,死了也是無用,他隻能看得到整個祁家四分五裂,另立新主。


  矮胖相師和高瘦相師囑咐了承兒莫要亂跑,等他們回來,便就匆匆離去了。


  後門隻剩下了承兒一個人,蒙著半層灰的燈泡發著昏暗的黃光,籠罩在他的頭頂,幾隻蛾子撲撞著燈泡,搖擺不定。


  承兒緩緩蹲坐在小台階上,手扣弄著泥土,獨自玩了起來。


  祁冠霖耐下心來,也坐在了樹幹上,摘下一片樹葉,擒在嘴邊,望著這小東西會搞出什麽花樣來。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幾聲騷動。


  祁冠霖不禁警覺起來,取下嘴裏的葉子,拿捏在手心,緩緩站起來,眺望著門外,隻看三五個蒙麵黑影躍過高牆跳了進來。


  蒙麵黑人像是在找人,卻發現守在門後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有些驚訝。


  承兒拍了拍滿是泥土的手,望著那些人,看他們每個人的腰間都別著不一樣的武器,有是柳葉飛刀,有是青峰長劍,有的是開山大刀,有的是三尺軟鞭卷成一團,笑道:“你們都裝備都不統一嗎?”


  “你不怕我們?”其中一個提著大刀的粗壯男人問道。


  “你們要是想殺我,早就動手了,沒必要還站在這裏跟我說話,除非.……你們想做死於話多的反派。”承兒站起來,直麵著粗壯男人說道。


  “你這個小孩倒是有趣,我不傷你,但你隻需要回答我兩個問題。”粗壯男人對著承兒甕聲笑道。


  “你問吧,但回不回答,要看小爺我心情。”承兒環抱著雙臂說道。


  從粗壯男人身後,擁上來一個手卷著長鞭的男人,說道:“大哥,你何必和這小孩廢話!免得耽誤了


  莫四爺的事。”


  承兒聽了,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說道:“切,我還不需要他開口問,就可以回答問題了。”


  “首先,莫四爺現在毫發無損的待在祁家,其次,要來同你們接頭送東西的人,就是我。”承兒踩在門前的石凳上,努力昂首挺胸,要和拿鞭子的男人顯得一般高。


  “莫四爺怎麽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你這樣的小孩?再說了,我們憑什麽相信你?”長鞭男人說道。


  “許是喜歡我機敏啊,不信的話,你們自己就去找他問。但,今兒祁家可是處處有人守著,到時,你們行跡敗露,害得莫四爺的東西傳不出去,這誰負責的起?”承兒反擊道。


  “你敢小瞧我們!”長鞭男人怒道。


  “哈哈哈,不是我小瞧你們,而是,你的腳步能快過我的嗓子嗎?隻要我高喊一聲,有人私闖祁家,你武藝再怎麽高強,也怕是抵不過祁家滿門上下的相師吧。”承兒笑道。


  “那要看看你的嘴巴快,還是我的鞭子快!”男人橫眉倒豎,抽出來腰間的長鞭。


  承兒快步從石凳上跳下來,嘴皮子也是利落,說道:“哎哎哎,莫叔叔,讓你們深夜來就是為了不被人知曉。你動起手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不是違背他心意!”


  而那男人卻不管三七二十一,長鞭直接朝著承兒抽來,就在千鈞一發,快要抽到承兒時,忽閃來一道白光,粗壯男人手揮大刀,幾招之下,將長鞭纏繞在了刀刃上,擋在了承兒麵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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