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實驗
等到安歌晃過神的時候，禿頭男醫生已經失去了蹤跡，反而是正在自己手上畫弧的手指動作越來越大，甚至容不得安歌欺騙自己，這些其實隻是幻覺，安歌木著身子緩緩地回過頭去，就看就看見小男孩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安歌緩緩地低頭，撫摸上小男孩的額頭：“你怎麽會在這裏？”
小男孩看著安歌的眼睛緩緩地說：“因為我是來警告你的呀！姐姐，你千萬不要再多管閑事了，否則我真的不介意一起殺死你和許言。”
安歌低頭看著小男孩的眼睛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頹然的放下了手指說：“我沒有多管閑事，我隻是想確認一下事實的真相罷了！”
小男孩看著安歌的眼睛認真的說：“事實的真相就是許言她殺死了我，就這麽簡單，不要再徒勞的去做無用功了。”說完小男孩一個轉身飛快的離開了樓梯間。
安歌在後麵頹然的看著小男孩的身影，咽下來沒來的及說出口的話：也許許言真的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而你誤會她了。
安歌皺著眉頭最後下定了決心轉身向實驗室走去，心中無限的悲涼，她越來越察覺有些時候真正可怕的不是厲鬼，不是冤魂，而是人心。
安歌沒有敲門直接走進了實驗室裏，看著正在做實驗的女醫生和坐在旁邊的禿頭男醫生說：“身為一個病人，我有些事情要請教醫生。”說完自顧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女醫生皺著眉頭看著安歌說：“這位病人，對不起，這個實驗室是私人的實驗室，不接待病患，請你離開。”
安歌拿著文件扔給女醫生說：“我看了這個，現在我還沒有資格坐在這裏嗎？”
女醫生遲疑的翻開發黃的文件，臉色一白，將文件丟給禿頭男醫生看著安歌說：“你現在發現了我們的秘密了，說吧！想要多少？”
安歌垂下臉頰，眼神輕蔑的看向女醫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金錢喜歡的失去了人性，你們在這間實驗室裏利用醫院的藥品私自在做提純毒品的實驗，這樣真的好嗎？用別人救命的資源去害人，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女醫生看著安歌笑著說：“小妹妹，你還是太年輕了，我們隻是工作之餘利用自己的技能賺更多的錢，我們既沒有將這些毒品輸入病人的體內，又沒有耽誤治病救人的時間有什麽不可以？”
安歌認真的看著女醫生說：“那麽那個小男孩呢？因為許言用了被你們汙染過的藥劑注射給了小男孩而死亡的孩子呢？他也是一條生命啊！就是因為你們的貪心而付出了生命，你們難道都不會覺得愧疚的嗎？”
女醫生看著安歌的眼睛認真的說：“他的死亡與我們毫無關係，都是那個許言蠢啊！她妄圖用醫院昂貴的藥品來醫治好男孩的疾病，卻錯拿了我們汙染過的藥劑，拿錯藥品的是許言，輸入小男孩體內的是許言，與我們有什麽關係？”
安歌閉上了眼睛聲音悠悠的說：“你們為什麽一點愧疚都沒有，許言是本著治病救人的心態一不小心釀成了錯誤，但是她從開始到最後一直是想要治好病人，盡管她隻是一個小小的護士。而你們呢？穿著白大褂，嘴裏說著治病救人，卻在做著這些害人的勾當，你們對得起你們身上的白大褂嗎？”
那女醫生歎了口氣說：“哪一個當醫生的人不希望救死扶傷，治病醫人。但是盡管我是一個醫生，我同樣也是一個普通人，你不是醫生，你不明白每天超強度的工作之後，卻沒有得到相應的休息時間和薪水，甚至有些時候得不到病人和家屬的理解。我是一個也會憤怒悲傷絕望的普通人，我也會失望啊！”
安歌看著女醫生認真的說：“是，有的時候有些患者和家屬沒有給你們應有的尊重，甚至技術精湛醫生的缺乏讓你們相當疲累，但是這些都不是你們害人的借口啊！有那麽多的患者全心全意的相信著你們，將生命交到你們手中，為他們負責，也為自己負責。”
女醫生拿著針管一點點接近安歌說：“縱然你說的有道理又怎麽樣，我現在早就已經無法回頭了，小妹妹，你知道醫院最不缺的就是什麽嗎？就是藥，有些藥能救人，用得好了，也能殺人，對不起，我不能再留著你了。”
正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她不知道作為一個醫生是什麽感覺，但是我知道。”許言站在門口看著女醫生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的說：“我是一名護士，比起醫生，我要承受更多的家屬和病人的怒火，高強度的工作還有微薄的薪水。我每天與你們最近，在醫生和患者之間周旋，我想我還是有資格正確的解釋一下我們的工作。”
安歌緊緊地盯著許言笑了：許言這個樣子真美。
許言一步步靠近女醫生說：“當我選擇這個行業的時候，我就做好了每天都要與死亡和新生打交道的準備，還有疲倦和不理解，醫生，縱然我們每天都要承受著非常多的壓力，但是我們同時也接受了非常多的讚美，見證了一個又一個康複的生命。”
許言閉上眼睛繼續說：“醫生，當你選擇這個行業的時候是為了什麽？我想我們都不是為了社會地位的高低，而是單單的希望拯救更多的生命，我們從來沒去想社會會給我們的工作多少回報，而是即使沒有回報，我依然欣然接受，而那些錦旗地位和尊重沒有我不憤怒，有了我很高興，這個職業的出發點從來都不是利益。”
安歌點點頭說：“醫生，你從一開始就扭曲了價值觀，走錯了路。還有你沒有發現嗎？其實你早就已經死了。”
女醫生迷茫的不斷撫摸著自己的身體，不可置信的看著安歌說：“你在說些什麽？我已經死了，怎麽會呢？我明明還活著！”
安歌看著許言說：“她不相信她已經死了，你是不是應該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順便也告訴我一下。”
許言歎了口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失手給男孩注射了被汙染的藥劑，男孩死亡，我非常愧疚，所以一直在調查男孩死亡的原因，然後我發現了這間實驗室。”
女醫生和一直沒有說話的禿頭男醫生看著許言等著接下來的話。
許言指著那個舊文件說：“我在資料室的一個用藥文件中發現了這個文件，文件上標明的這個實驗室中消耗最快的藥品顯然有另一個作用就是提取毒品，看到那個文件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你們會做這樣的事情，但是男孩的屍檢報告顯示男孩是因為注射了高純度的毒品而死，所以我偷偷地開始調查你們。”
女醫生看著許言說：“後來你發現了我們正在進行的實驗，但是你為什麽沒有揭發我們？”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男醫生插嘴：“許言，是不是因為你發現了這件事院長也有插手。”
女醫生驚訝的看著禿頭男醫生，而許言緩緩地點了點頭，禿頭男醫生繼續說：“院長是偷偷地參加了我們的實驗，作為幕後運營操作的人分三分利，實驗室中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許言繼續說：“然後我就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如果你們的實驗結果被賣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家庭要因為毒品支離破碎，多少人喪命於這種高純度的毒品，我偷偷做了一個決定，將知情的人全部殺死。”
女醫生驚訝的看著許言，就看見許言繼續說：“我給你們送了帶有迷藥的點心，然後將毒藥注射到你們每個人體內，你們所有的人早就已經死掉了。”
安歌看著許言猶豫了一下問：“那許言既然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他們在這裏被困了這麽久，這樣的懲罰已經足夠了，是不是能將這些鬼魂放走了，還有，你為什麽將我拖到這個醫院裏？”
許言有些糾結的看著女醫生和禿頭男醫生說：“其實我早就認為剝奪了他們的生命這樣的懲罰已經足夠了，我並沒有能力將他們的靈魂困在這裏，不是我，因為我的靈魂同樣被困在這裏，還有小妹妹，我並不記得是我將你拖到這個醫院中的。”
安歌驚訝的看著許言說：“你說什麽？明明隻有你一個人記得所有的事情，現在你告訴我你也是受害者，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許言點了點頭無奈的說：“我隻是擁有所有的記憶罷了，我被困在過去的回憶裏，一次次重複這些經曆，我也想要離開。”
正在這時原本很平靜的女醫生和禿頭男醫生對視了一下站了起來看著許言說：“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的，所以想要事情結束，關鍵的因素一定在你的身上，許言，對不住了，你可能要付出一點代價。”
說完兩個人一步步接近許言，安歌見狀顧不得其他，拽著許言的手跑出了房間向前跑去，躲避著醫生。
跑著跑著，看著緊緊跟在後麵的醫生，安歌的心裏一亮轉了個彎向太平間跑去，整個醫院裏隻怕現在隻有他們能夠幫忙了，安歌顧不及看許言，拉著許言直接闖進了太平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