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露鋒芒
進香之後，權貴家的女眷們都被安排有廂房稍作休息，木清安便帶著木清澤和半夏紫蘇出去走走。
初夏時節的山間，別有一番風景。山間泉水叮咚，寺廟裏香火鼎盛，香煙縈繞山頂間，隨著一陣清風往遠處飄去。木清安十分喜歡這樣的感覺，在這山間，仿佛能夠忘掉京城中的一切瑣事煩惱。
突然間環佩叮咚，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山間的寧靜。紫蘇向前走了幾步，看清了由遠而近的來人，回身詢問木清安要不要先回去。木清安性子喜靜，鮮少喜歡湊熱鬧。但此次還未等木清安做打算，那些由遠而近的來人已經注意到了他們。
“對麵可是安平郡主？”對麵的姑娘中有人問道。
“小姐，是李家二小姐。”紫蘇眼尖，看清了說話的人，對木清安稟道。
“可是李家姐姐？李家姐姐若是不棄，稱我清安即可。”木清安也揚聲回道。兩人問答間，對麵那幾人已經走到了近前。
木家幾姐妹生的已是極好，但與這李家的姑娘比起來還是差上那麽一分。對麵這姑娘不僅眉目如畫，皮膚細嫩如凝脂，那弱柳扶風的氣質先就讓人心動了三分，加上那眉眼流露的慧黠又讓本身更添了三分靈氣，不得不說是京城裏頗有名氣的美人。此女正是李太傅的孫女，李家嫡出的二小姐李秀娥，如今是聖上賜婚的準端王妃。跟著李秀娥一起的，多是李家女眷，還有幾位京城權貴家的小姐，有一些，木清安也不怎麽熟悉。隻是其中一位，不知怎的，隻粗略的看了一眼，木清安便清楚的感受到其嚴重透露的敵意。
“那我就托大稱一聲清安妹妹了。清安妹妹今日可是也來進香的？”那李秀娥幾句話，便如同熟識的人一般，讓人生不出反感。
“正是，今日我府中女眷皆來進香。”木清安淡笑答道。
“真是巧了，今天端王爺邀二姐來進香，這木清蓮也來進香。我們或許還能一睹側妃娘娘風采呢！”李家的一位姑娘狀似天真的道。隻是在場的任誰都聽得出來這話的意思。
李秀娥沒說話，木清安也不在意，抬頭看向那李家小姑娘道：“這位，也是李家的姑娘？可惜，大姐姐正陪在祖母那裏誦經祈福，怕是無緣與眾位相見了。但也無礙，等端親王大婚之日，自然可以見到大姐姐了。”
聽了木清安的話，李家眾人麵色不大好看，那李秀娥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木清安這話聽著沒什麽，可知情的人都知道，陛下下旨賜婚，這親王的正妃和側妃是允了同日進門，雖然一正一側一嫡一庶，但到底同日進門在尋常權貴那裏是不太好看的。
“呦，之前怎麽聽聞坊間都說木家四小姐克父克母才藝全無，都不知道多少家有心結親的都打了退堂鼓，怎麽不知這嘴卻利得很。看到了嗎，這簪子可是得月樓最新設計的，僅此一件。今日端親王親自購來送與秀娥姐姐的。可惜了，這側妃的待遇到底不同於嫡妃，在端親王心中的位置，也總是不同的。”木清安感受到的敵意就來自這位有幾分異域風情的姑娘，思索了幾番並未知曉她的身份。
木清安仍是帶著幾分淡笑，對於這充滿敵意和挑釁的人也沒改變態度，反問道：“哦？早就聽聞得月樓的設計一等一的精致，今日一見果然不凡。能得陛下賜婚，是木家的福氣，也是大姐姐的福氣。隻是不知道這位姑娘這些話，是從何而出？聖旨既下，自是對李家和木家的恩典，同時也是對端親王的恩典，姑娘這番話，可意味著端王對陛下的賜婚心存不滿，因自己的喜好而至聖旨於不顧。不知端王若在此，可是也能這樣說？”
聽聞木清安的一番話，那姑娘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自然不能落實木清安的推測。其他幾位也都沒敢再說什麽。這一番交鋒下來，這位在京城不怎麽出門的木家四小姐，新晉的安平郡主的嘴皮子，已經讓他們吃了苦頭。還是李家的一位小姐機靈，稱端王爺還在方丈處等著，便匆匆裏去了。
待他們走後，紫蘇還有半夏紛紛佩服的看著自家小姐，自家小姐這番氣勢他們可是不常見的，畢竟木清安鮮少與人爭執，更鮮少像今日這番針對連捎帶打。隻有一旁的木清澤笑的花枝亂顫，還不住的向木清安比著服氣的手勢，讓木清安又笑罵了他一頓。
幾人笑鬧一陣，木清安止住還想說什麽的紫蘇，回身看了看身後不遠的一棵樹，在三人的疑惑目光中揚聲道：“閣下武藝高強，在此偷聽女兒家的閑話可非是君子所為，不如出來一見如何？”
在幾人驚訝的目光中，一席紅色金邊錦衣的男子從樹上飄落在幾人麵前。那男子滿臉戲謔，笑嘻嘻的模樣有幾分玩世不恭，看起來像調戲良家婦女的浪蕩公子。但那雙眸中卻並無輕薄之意。
“安平郡主好手段，不知郡主如何發現本公子的？難道你會武藝？”說起來頗為好奇，這男子正是端木玨，他在樹上看了一出好戲，隻是這戲末了，不知怎的突然被發現了蹤跡，他自問沒有露出什麽痕跡才是。
“這位公子，腦補過了。如果你不用玉竹香，我也不會知道。但重點難道不應該是，公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木清安一看端木玨的表情，就知道他腦補出了一場豪門女偷學江湖武藝的橋段。於是直接問出自己想知道的，免得一會兒被帶偏了。
“額，那個，本公子隻是路過，隻是路過。”端木玨尷尬的笑了笑，想找個借口。但一看木清安四人那全然不信的神情，隻得作罷。整了整並沒有絲毫褶皺的衣擺，又收了收戲謔的神色，端木玨對木清安拱了拱手道：“本公子名張玨，京城人士，想必安平郡主也不會認得。本欲下山，不想路過此處見到安平郡主，還看了一場戲，還望勿怪。”
木清安心裏略一思考，便點了點頭故作神秘的道：“原來是張公子。張公子想必一向有看戲的愛好了，那不妨再來看一場戲如何？”
“哦？安平郡主既然誠心相邀，本公子怎能拒絕。不過安平郡主還請先行前往，本公子去去便來。”
“公子隨意。”木清安話落，便帶著紫蘇半夏和木清澤向禪房走去。
看著木清安四人毫不猶豫的離去的身影，端木玨頗有幾分興味的搖頭笑道，真不愧是要嫁給謝玄的人，連諷刺人的感覺都絲毫不差。本公子就是專程來看熱鬧的，就是愛看熱鬧，又怎麽了？端木玨隨後便也向著禪房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