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免你無枝可依
這樣玫瑰般綻放的宋薇,又讓陸修遠的記憶回到了五年前,他去往橫河鎮選址建山莊。
那是一條幽靜的夜路。
他獨自驅車開往酒店,突然跑出來一個人影,在他剎車及時的轎車前張皇零亂地停了下來。
刺眼的燈光中,他看見了瘦且高挑的她,她皮膚近似透明,淺綠色的裙子像是滴水一樣的穿在她身上,加上她眉眼裡的靈氣與清秀,如同是穿了一個春天在身,美麗又動人。
原本以為只是一場點頭之交的邂逅,沒想到她突然癱軟的倒在他的車前。
再後來,他把把她帶回了酒店暫且安置,本想等她醒了問問情況,誰料人還沒有清醒就熱情迷離地朝他撲來。
一夜情這種事情,想想真是荒唐。
可那天晚上他就是被她的美麗動人所打動了,忍不住在她身體里橫衝直撞了許多回。
清晨里他在窗外打了一個電話,再返回床邊時,她已經不見了。
他只記得:
她躺在他身下時,眉頭緊緊擰成結。
她抱緊他的脖子時,玉臂如藕。
她跟著他的身體,一波一波的動蕩時,兩人一起攀上高峰,滑下來,然後重新開始。
還有他返回時,潔白的床單上落下的一攤落紅……
至於她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氏他一概不知。
他就這麼大海撈針似的找了她五年。
五年前的記憶與現在撞在一起,讓陸修遠徹底清醒了。
此時此刻,他是恨不得在她身體來一場毫無顧忌的馳騁,以解釋五年來他的相思之苦的。
但,他沒有。
他翻了一個身,把想主導他的宋薇壓在身上,用力的扳開她纏來的雙臂。
「薇薇,你醒一醒。」
宋薇哪裡能清醒。
陸修遠端著床頭柜上的一杯冷水,朝她劈頭蓋臉的潑下去。
「薇薇,對不起。」他拂開她面容前濕漉漉的發,心疼極了,「你好受點了嗎?」
宋薇似是清醒了些,迎頭潑來的冷水滑進她的嘴角,她舔了舔唇,渴得厲害。
「還要喝水嗎?」
陸修遠欲起身,宋薇再次纏住他的脖子並哀求著。
「陸修遠,打暈我,快打暈我,就算我們之間真會怎樣……也,也不該是這個時候。」
「……」
「我求求你了,快打暈我。」
一杯冷水並沒有澆滅她身上的欲.念之火,只是讓她暫得了喘息之機得以片刻的清醒。
看著她,陸修遠心疼。
「陸修遠,求你了,快把我打暈呀。」
「真的很想要嗎?」
「不,我們不能。」
心疼之餘是心寒,或許她還是把他和那些想貪圖她美色的人,相提並論在一起了。
所以都這樣了,卻還是不肯和他纏綿。
見他遲遲不動手,宋薇迅速起身,有著想要一頭撞暈牆角之勢。
好在陸修遠給攔下來了,然後一掌砍在她肩后的肩井穴。
宋薇突然癱軟在他懷裡,安靜了。
他抱著她,緊挨著她依舊灼熱的臉頰,又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
「薇薇,這一生我只渴望好好的收藏你,妥善安放,細心保存。我一定會免你憂,免你驚,免你四下流離,免你無枝可依,一定會。」
-
翌日清晨,廚房裡。
陸修遠一下又一下的攪動著鍋里的米粥。
灶火旺盛之下,飽滿的米粒在乳白的米湯里翻滾著、跳躍著,飄散出又濃又醇的米香氣息來。
舒夏走了進來,這是她第二次看見陸修遠圍著圍裙撈起袖口,親自下廚。
上一次是前幾天,薇薇小姐晚飯沒吃趕著去胡南台錄製節目。
他親自熬了一鍋海鮮粥,打包帶上了飛機。
想想他們的先生,向來都是西裝革履的出現在各種重大會議之上,哪有這派溫柔體貼的居家模樣。
薇薇小姐真是個能人,竟然能讓先生徹底變了個人兒似的。
「都收集好了?」
「是的先生。沒有經過剪輯的原版採訪視頻已經拿到了,夏安泉和宋婉儀在床上的視頻也拿到手了。」
「明天中午把原版採訪視頻放出去。」
「是,那之前紛紛轉發薇薇小姐被黑視頻、文章的營銷號,是否要做全部封號處理?」
「不用。輿論倒向哪邊,他們就會跟向哪邊。」
「明白了,我們的自媒體已經夠還原事實真相了,若是再讓這些營銷號為了蹭熱度而轉發評論,可以加大傳播力度。」
「嗯。」
「那宋婉儀和夏安泉的事情,要曝光嗎?」
「等薇薇醒了徵求徵求她的意見,那是她妹妹,讓她自己做主吧。」
「先生,那我先下去了。」
「嗯。」
-
宋薇一直睡,一直睡。
從昨晚睡到現在,又從現在睡到第二天清晨。
陸修遠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困了就躺在她身邊眯一會兒,怕她隨時會醒來,隨時準備著一鍋鮮香熱騰的白米粥。
宋薇醒來時,嗓子眼幹得冒煙,渾身都沒勁。
床頭櫃剛好放著一杯水和一碗白粥,她端起杯子來一口喝了個精光,剛好涼涼的水浸進咽喉和她的胃裡,像是久縫甘露似的讓人舒暢。
陸修遠推門進來時,有些晚了,見她已經將涼水喝到了杯底。
「涼不涼,這杯是熱的。」他把左手裡的水杯遞過去。
宋薇見他右手還端著一碗粥,粥面熱氣騰騰,再看看床頭櫃的那碗粥,似乎是涼透了。
「我睡了多久?」
「前晚睡到現在。」
「所以你一直在準備溫水和熱粥?」是怕她隨時醒來嗎?
他不答,坐下去讓她先把水喝了。
確實也是乾渴得厲害,第二杯水又被她一口氣喝得精光,但嗓子還是又干又澀,甚至有些刺痛。
連她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陸修遠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還好沒發燒。
「一定很餓了,喝點粥。」
她點點頭。
再見到他其實蠻尷尬的,被他一掌砍暈前的情節依舊徘徊在腦海。
她清楚,那個時候她一定是又餓又饞,恨不得把他生吞了。
很丟臉,很羞恥吧。
「喝粥。」他重新端起碗,舀一勺吹了吹喂到她嘴邊,「來。」
「我想先刷牙。」
她掀開被子想下床,腿挪到床邊卻有些站不起來,實在渾身無力。
那一劑針管打在身子里,實在是藥效過猛,這後遺症也是厲害。
「坐著。」他按著她的肩,「我去給你拿。」
半分鐘后,他端著水杯拿著牙膏,另一隻手端著一個面盆。
「你刷,我接著。」
「算,算了吧。」她勉強站起來,「我,我還是去衛生間。」
被他伺候,怎麼覺得全是驚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