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我要談戀愛

  「想你了。」


  此時此刻的陸修遠，正站在天空之城的頂樓辦公室，那視野極好的落地窗前。


  窗外的B城被金色的陽光照耀著，遠近之處那高樓的玻璃牆上，映著金燦燦的光輝。


  可那些光輝，卻不及他眼裡的光彩半分。


  只因宋薇的一句話，他眼裡彷彿有了春天。


  他甚至能夠想象到，她說出這句話時的模樣，一定是少女懷春般的羞澀和美麗。


  薇薇！


  他的薇薇！


  終於肯正面地回應他了。


  宋薇在電話那頭，咬了咬唇，又說，「陸修遠，我有件事情，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就是我其實……」


  「別說了。」陸修遠說。


  宋薇不解，「你不想聽嗎？」


  既然是重要的事情，他想聽她當面說。


  他答非所問，「今天就住H城了嗎？」


  「我和安帥馬上又要飛B城。」


  「好，知道了，見面說。」


  正好舒夏進來了，他便把電話給掛了。


  那頭的宋薇垂頭喪氣。


  陸修遠，我都鼓起勇氣要告訴你實情了，你怎麼就給我掛了？-

  這頭，舒夏走到他面前，稟報道，「先生，你和蘇總去M國的機票都訂好了，我安排了十分鐘後去機場的車。」


  「取消。」


  陸修遠從落地窗前轉身回頭，又說，「今天我留在B城。」


  「什麼？」舒夏不解，「半個月前，你就和蘇總約好了要去M國的呀，而且……」


  「讓你取消。」


  他似乎心情很好，坐回辦公桌前，從抽屜里拿出一把鑰匙來。


  鑰匙上面還系著一隻肥肥的卡通豬。


  那是小豬佩奇動畫片里的豬爸爸。


  是薇薇小姐幫先生選的鑰匙扣？

  難道說，晚上薇薇小姐又要飛回B城？

  所以先生不走了？


  陸修遠的心情是真的超好，超好。


  「舒夏，你是不是很久沒有漲工資了？」


  「三個月前才漲過了。」對於先生給的工資，她真的超滿意。


  「每個月再給你漲一萬。」他說，「對了，明天聖誕節了，告訴人事部和財務部，集團里的每一個員工都有紅包領。」


  說著，他便寫了一份文件，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舒夏。


  「複印兩份，拿去人事部和財務部。」


  還真發聖誕紅包呀？


  舒夏接過文件，「先生，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高興的事？」


  陸修遠勾著唇角笑了笑，「還不去？」
-

  沒過一會兒，蘇陽進了陸修遠的辦公室。


  不過，蘇陽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陸修遠辦公室里的畫風，怎麼變了？


  以前一走進來就冷冰冰的，尤其是他臉上常年不笑的冷漠神情，讓人感覺像是冰雕。


  但今天是怎麼回事？


  陸修遠一個人盯著電腦屏幕看，看著看著，還笑出了聲。


  瞧他的笑容~

  千年冰山臉，笑得春風陣陣。


  「阿遠，你看什麼呢？」


  蘇陽走近一看，才知道他在用電腦看動畫片。


  視頻里，一隻豬爸爸和豬媽媽，還有兩隻豬寶寶，在跳泥坑。


  多麼幼稚的動畫片呀。


  「阿遠，你竟然看小豬佩奇？」蘇陽覺得不可思議。


  陸修遠挑眉望來，那漠視的眼神似乎在說：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問題大了。


  蘇陽詫異地說，「你是受什麼影響，竟然會看這種幼稚的動畫片？」


  「……」


  「阿遠，不會是你的薇薇喜歡小豬佩奇吧？」


  蘇陽這才看見，他的桌上有一把放在盒子里的的鑰匙，鑰匙上還掛著豬爸爸的鑰匙扣。


  「你什麼時候隨身拿過鑰匙，你不是都不用鑰匙的嗎，還扣這麼幼稚的鑰匙扣。」


  「……」


  「難道是，你的薇薇送給你的？」


  「……」


  「薇薇邀你同居了？」


  陸修遠終於開口了，卻是答得風馬牛不相及：

  「你也知道小豬佩奇嗎？」


  「風靡全球的動畫片，男女老少都在看，衍生了無數商機，好多投資商都買小豬佩奇的版權，我怎麼能不知道。」


  「……」


  「阿遠，肯定是你的薇薇喜歡小豬佩奇，你才跟著看的，對不對？」


  「你都說這是風靡全球的動畫片了，男女老少都在看，我不看豈不是跟不上潮流？」


  「好吧，為了你的薇薇，你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進入主題，為什麼要舒夏退票，我一個人去M國，我搞不定這樁case。」


  「搞不定？」陸修遠合上電腦，「那你就別回來了。」


  說著，陸修遠起了身，準備離開辦公室。


  蘇陽跟上去，「半個月前，你就答應好要和我一起去M國，怎麼能突然反悔？你談戀愛也得有個度呀，總不能為了一個女人，老是把工作撩在一邊。」


  陸修遠停下來，轉身看著蘇陽，「說完了嗎？」


  蘇陽點點頭。


  「還不快去機場。」


  「那你呢，真不跟我一起去？」


  「你不都說了，我要談戀愛。」


  蘇陽就這麼可憐巴巴地看著陸修遠抽身走了。


  走了，真的走了。


  又要讓他一個人孤軍奮戰。
-

  晚上，陸修遠一個人回到景麗公寓2002號房。


  薇薇自己買的房子。


  講真的，陸修遠從踏進這套公寓的第一步開始，就有一種不習慣的感覺。


  逼仄的空間，狹窄擁擠。


  和他的每一棟豪宅比起來，都能形成鮮明的對比，沒有那種高堂闊室良好視野，反正就是擁擠。


  可自打他踏進這套公寓開始，心情就超愉快。


  這裡才有家的味道。


  即使他擁有再高的權勢，即使他天天站在高處擁有上帝般的視角，於每個人都是高不可攀的。


  但他終歸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始終要回歸到人間煙火里的人。


  而只有和薇薇呆在一起時，才有人間煙火的氣息。


  進門以後，他輕掩了門。


  閉著眼深吸了一口空氣里的花香味，彷彿她就在身邊一樣。


  她最寶貝的，就是這些花花草草了，該給它們澆澆水了。


  於是很有耐心地拿起洒水壺，一株一株地澆花。


  收拾完屋子，陸修遠自己煮了一碗面來吃。


  很素的素麵，幾顆青菜，一顆雞蛋，鹽，油。


  但是窩在沙發前，盤腿而坐地吃著面時，總感覺這裡曾經是薇薇坐過的地方，就覺得這面特別的美味。


  他一邊吃著面，一邊又拿著手機播放著小豬佩奇的視頻。


  大概是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麼認真地看過任何一部動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