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活該

  在場看熱鬧的人當中，有不少的男同學，一個個的目光賊亮，像是在看一件展覽品一樣。


  網上，大概有許許多多的鍵盤俠，一邊罵著她賤，卻一邊十分高興地在欣賞著她的好身材吧。


  她的隱私，就這麼一覽無餘了。


  她喜歡的那個男生，一定很討厭她吧。


  還有，以後她怎麼在這個社會上混，她這張臉怕是千千萬萬的人都認得了。


  寧雨心真是想鑽進一個地洞里，躲起來，再也沒臉見人了。


  等寧雨心好不容易離開學校，又一直打不到車，只好步行回新租的房子。


  她已經沒有住在廉價的地下室了。


  給父母租了某小區的二居室精裝房，月租八千多。


  她還在想，過完這個季度，下個季度拿什麼錢交房租呀？


  回到家，已經夜裡九點多了。


  寧雨心一進家門，就覺得氣氛不對勁兒。


  燈開著，但一點聲音也沒有。


  她走進客廳，看見滿頭斑白的寧爸爸癱坐在地上，沙發上的媽媽躺著，一動不動。


  寧雨心想，爸媽不會上網，大概不知道賣主求榮和脫衣服的視頻。


  但還是心虛。


  「爸爸，你坐在地上幹什麼？」寧雨心又看了看寧媽媽，發現媽媽有點不對勁兒，「爸爸，我媽生病了嗎？」


  寧爸爸滿眼空洞，「你媽她自、殺、了。」


  寧雨心被嚇了一跳，以為爸爸是在開玩笑，再一看躺在沙發上的媽媽僵硬著身體，一動不動，嘴唇也有些許發紫。


  地上，散了一地黑乎乎的藥丸。


  那藥丸寧雨心是知道的，那是平日里爸媽用來毒蟑螂的葯。


  「我媽為什麼要自殺？」寧雨心緊張地撲過去，「快點打120呀。」


  寧爸爸看著臉上是傷，身上髒兮兮的的女兒。


  她明明是一副落魄樣，可寧爸爸卻不關心她為什麼搞成這副樣子。


  「你別碰你媽。」寧爸爸用力推開寧雨心。


  寧雨心跌倒在地上，看著傷心欲絕的爸爸。


  爸爸指著她，罵道，「我沒有你這麼賤的女兒。要不是你給我們丟盡了臉面，你媽也不會想不開吃蟑螂葯自殺。」


  「爸爸。」寧雨心從地上站起來，擦了擦淚問，「我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寧爸爸氣得青筋直冒，「你還好意思說，我和你媽一輩子本本分分的做事，從來不做違背良心的事情，怎麼生出你這麼不要臉的孽種？」


  「爸。」寧雨心哭訴著，「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讓你和媽媽過上好日子，我想在娛樂圈站穩腳根，我想賺更多的錢，我都是為了……」


  她的話被寧爸爸啪的一聲打斷了。


  寧爸爸這一巴掌扇得太用力，扇得寧雨心嘴角立即浸出了血。


  「爸爸，外面的人不理解我就算了，可你怎麼能打我。我真的是為了讓你們過上更好的日子。」


  寧爸爸看了看沙發上已經沒氣兒了的老伴，老淚縱橫，「從今往後，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說罷，寧爸爸蹲在沙發上，駝著背，彎著腰，吃力的，強硬地將落氣不久的寧媽媽背在背上。


  他同樣吃力的起身，背著寧媽媽走出去。


  寧雨心在身後問，「爸爸，你要去哪兒？」


  寧爸爸背對著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我帶我老婆回家，你花高價租的好房子，我們住不起，也不稀罕。」


  「爸，媽媽現在這樣了，我們應該好好給她安葬，我會想辦法給她買最好的墓地的。」。


  「用不著，我們也不稀罕。還是回老家，埋在黃土坡里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