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只要你乖，我不會虧待你
宋薇深吸一口氣，吃就吃，怕他幹什麼？
她走過去，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我在做夢而已，吃就吃嘍。在夢裡你這麼欺負我沒關係，反正是夢，我不跟你計較。」
「做夢？」陸修遠皺眉。
宋薇一邊去撈燙好的海鮮，一邊抬頭看他，「不然呢，現實中的陸修遠，能這麼對我嗎？」
陸修遠：「你沒有做夢。我在微博上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分手了。」
宋薇撈菜的動作僵了僵。
她看看陸修遠那英俊冷漠的臉，桌底下的另一隻手，掐著自己的腿，嘶，疼，真的疼。
這不是做夢嗎？
她不相信。
陸修遠怎麼可能對她說出這種話來？
她又把手伸進滾燙的火鍋鍋底里，嘶，火辣辣的疼，像是當初被燒傷的感覺一樣，燙得她連把手縮了回來。
陸修遠要來攔她，已經晚了。
他吼了她一聲，「你幹嘛，那是滾燙的油鍋，你不怕燙呀？」
陸修遠的吼聲，是憤怒的，聲音很大，不得不把宋薇拉回了現實。
加是指尖處的疼痛，讓她徹底清醒了。
原來這十餘日的煎熬，不是她做的一個漫長的，醒不來的噩夢。
而是真的，都是真的。
她的胸口有些悶，忙做深呼吸，「所以說，今天這頓散夥飯，真的是散夥飯？」
陸修遠沒有回答她。
他夾著一片肥牛肉，沒入紅紅的油鍋里，燙了幾秒鐘。
鍋面上熱氣繚繞，升騰的白煙散也散不去，不由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她似乎看到了陸修遠英俊的臉上有一絲痛苦閃過。
但她一眨眼，就看不見他的那絲痛苦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一如既往的淡漠和清冷。
前些日子，他也是這種淡漠的神色，可是卻很溫柔，對她也是極好的。
為什麼他去一趟國外回來，一切就變了呢？
她又說，「陸修遠，我不相信你要跟我分手。我們一直都好好的，沒有任何徵兆，這不可能。」
在她以為，血可流，頭可斷，她和陸修遠卻永遠不可能分手。
陸修遠把燙好的肥牛肉，夾到她的碗里，「你就當我以前所說的話，都是甜蜜的謊言。」
「不可能，我不可能那樣去想你。你不是一個食言的人。」宋薇伸手抓著陸修遠的手。
可這一次，陸修遠再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反握著她的手，給予她無比溫暖的力量。
他冷冷說，「你知道，我不喜歡糾纏的人，別跟邵子姍一樣。」
「陸修遠，你告訴我，你有什麼苦衷，你告訴我呀。」她苦苦哀求。
「沒什麼苦衷。」陸修遠這才抬眼，與痛苦的她，四目相對，「我只是在你和事業之間，最終做了一個選擇。」
「我不信。」她無力地搖頭，「我，不信……」
她很清楚，當一個男人要斬斷一斷關係時，無論女人做什麼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她也有自知之明。
如果是她，遇上了這種無情的男人，她會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
並且，會瀟洒帥氣地離開。
但是，這個時候，她的那些獨立宣言，都不重要了。
她甚至，顯得有些卑微。
她也承認，她是卑微的。
「陸修遠，你告訴我，你的苦衷到底是什麼，我們一起面對啊。」
陸修遠沒有立即回答他。
火鍋鍋面，依舊飄著裊裊煙氣，映得他的臉色更加淡漠無色。
過了幾秒鐘，他才輕輕地挪開她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你知道，我不是一個無情的人。」
宋薇慶幸，重新抓著他的手問，「那你不會跟我分手了，對不對。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
陸修遠：「我對你有過情。於情，於理，都應該對你有所照應。」
宋薇：「……」
陸修遠：「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地下情人，我可以答應。」
宋薇：「……」
陸修遠：「但是，你要乖。以後，別打擾我的家庭。」
「你什麼意思？」宋薇縮回手，「你是說，你答應陸擎天，要娶那個新上任的副總統的孫女了？」
陸修遠端起餐桌上的紅酒，輕輕搖曳。
杯影上，映著他淡漠的神色。
他抬起薄唇，「如果你乖的話，我不會虧待你。」
宋薇安靜了幾秒鐘，呼吸也停止了幾秒鐘，「你的意思是說，你結婚後，要我做你的小三？」
「如果你乖的話。」
陸修遠說這句話的時候，氣定神閑，彷彿是輕飄飄地說出來的。
而宋薇，卻覺得他冷酷到了冰點。
這，是那個說要免她驚，免她憂，免她四下流離，免她無枝可依的男人嗎？
她簡直不敢相信。
此時此刻的陸修遠，和那個讓她託付終身的陸修遠，竟會是同一個人。
她想。
是時候該從夢裡醒來了。
不是這十餘天來，做了一場夢。
而是與陸修遠重逢后的五年之久來，她一直都是在做夢。
這世上，哪有什麼天長地久，哪有什麼可以值得終身依靠的溫暖港灣。
媽媽袁春花，不是她的港灣。
以前說要和她一生一世的唐奕風，不是。
就連陸修遠，也不是。
夢，真的該醒了。
她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種努力平復情緒，情緒卻越來越凶漲的感覺，比當日在火中灼烤著，還要痛上千萬倍。
可她，到底是平靜下來了。
她沒有哭，一滴眼淚也沒有，只是站起來的時候，覺得前眼有些黑。
她忙做著深呼吸。
然後，用很平靜的目光，看著那個淡漠的陸修遠，又用很平靜卻又擲地有聲的語氣，對他說：
「陸先生，對不起，我的三觀很正。我還沒有下賤到，要去給人當小三的地步。抱歉，不能陪你吃火鍋了，我……該走了。」
她確實是該走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段感情會畫上句號。
還是如此殘酷的方式。
她的語氣明明很堅定的呀。
為什麼，心會痛？
人之用情，若能收放自如，說開始就開始，說散場就散場，沒有留戀，亦無糾纏，那該有多好？-
宋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包廂里走出來的。
總之，陸修遠沒有追出來。
倒是舒夏，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中間舒夏好像接了一個電話，不知道是不是陸修遠吩咐她，要她跟著她。
「不許跟著我。」宋薇轉身回頭。
「薇薇姐，我必須跟著你。」
宋薇蒼白無力地重複著，「不，許，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