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散功
天空已然血色濃厚，好像天與地都被霸氣怪異的煞氣浸染，正一層層往下壓，勢必要將所有人碾死。雪白色的大蝴蝶瞬間飛上天空，血紅色襯得大蝴蝶格外高潔雪白。
天度鼎：“主人，幻月她好像要與這煞氣同歸於盡！”“什麽！”向著衝天而上的雪蝶大喊：“幻月，你下來！”蝴蝶速度反倒越來越快，“小女娃，銅鑼就拜托你了。”她這輩子都在別人的設計中生活，奢靡也好，清苦也罷，都已經不重要。不是說她幻月是全族的罪孽之人嗎？
今天她偏要狠狠地往他們臉上扇一巴掌。雪白色的雙翅突然閃光一片，照耀通紅的天空，格外妖冶。
白光一接觸到血紅，層層而來的帷幕隱約開始崩潰，鬆動。而此時，地上的族人也感到了輕鬆，漸漸地有人開始抬頭看天。
隻見巨型雪白蝴蝶的身體閃耀白光，如同鳳凰涅盤，壯麗而絕美。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們幻光雪蝶一族即將自爆的前兆……
一瞬間，所有痛苦都被這種驚異壓倒。那時候，即將處決幻月的時候，人人罵她賤該死。沒有人回想起幻月當值的時間內，戰爭雖不少死去的族人也很多，但是大多數死去的都是幻月的嫡親，親生孩子。更沒人想起她曾經被關在地下萬年寒冰中，隻為求得萬年冰繭福澤全族。
也沒有人想起這些年，幻月從來沒有留下一位親生孩子，所有血脈都為全族的安全著想，送人的送人，殺掉的殺掉。
這些，幻光雪蝶一族從來沒想過。他們隻知道，幻月聖女勾結外族人，達成不平等條約，使得全族受盡白眼欺辱，他們隻知道幻月聖女是淫娃蕩婦，勾引外族人，以達成自己統治全族的目的，驕奢淫逸，不思進取，一味退讓，淫蕩無止境，這些才是雪蝶一族對幻月聖女的印象。
但是現在……現在她竟然奮起誓要為全族抵抗外敵侵入。全族都在靜靜看著巨型蝴蝶如同一葉扁舟飄蕩在空中。突然，撲通一聲，一個人下跪了。接著，多米諾骨牌一樣，撲通撲通紛紛跪下去。“砰！”響徹大地，雪白色的蝴蝶爆裂成一塊塊碎片，遊弋如刃射向天空。果然，那壓迫的感覺開始漸漸退去。白恒：“哼，還以為幻月這女人能有什麽本事，自爆！嗬嗬……”“嗬嗬你大爺的！”少女長腿踢上他腦袋，速度極快，天度鼎突然：“主人！”“怎麽？”隻見天上蝴蝶碎片還沒消失殆盡，光影卻如飛蝗樣，奔著夜傾鴻來。“這是……”“主人放心，她將畢生功力全都散給你了。”
“她……”沒等反應過來，那一縷縷白光順著額頭，轉眼消失不見。看著自己雙手，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全身。少女心中感激，“天度，出來！”嗡！青銅鼎震動化形的聲音震得人耳朵發麻，青光繚繞間，一個小小的少年出現在眼前。兩隻耳朵上掛著青銅樣的耳環，兩隻眼睛水盈盈的，張開小嘴巴清脆地叫了一聲：“主人！”夜傾鴻：“天度？怎麽這樣小？”撇撇嘴巴，“晉升靈神巔峰太突然，人家還沒有準備好。”“餓了沒？”“恩恩。”指著白恒與飛狼，夜傾鴻惡狠狠道：“吃了他倆。”
“好嘞！”又一聲巨響，天度騰空而起，對付兩個實力受限製的靈神實在太容易了。遠古血脈正在瘋狂奔湧，正太天度雙手前幻化出青銅鼎，鼎口衝著兩個試圖逃跑的人，一陣巨大的洪流將二人吸進去，倏忽不見。
這時候，天上的血紅煞氣也消失不見了。幻光雪蝶一族正在漸漸恢複元氣。天度小身體來到她的身邊，“主人。”“恩。銅鑼呢？”“小葉子！”往聲音的地方看去，隻見小銅鑼司罰司情司畝司藥幾個人齊聚，還好沒有遭受一點傷害。大長老邁著沉重的步伐，登上殘敗的冰雪擂台。
“咳咳，請大家再聽老夫一言。”人潮嘈雜，好多人紛紛向著夜傾鴻這邊湧來，表達對她解救了所有人的感激之情。幾個人靜止站在中央，被團團包圍。而此刻，夜傾鴻擔心的卻是小銅鑼的未來。大長老完全被忽視，蒼白的臉色上顯露出一點點紅，又大喊了一聲；“請大家聽老夫一言！”“大長老，就讓這位女孩子作咱們的聖女吧。”
“對啊，是她的契約者解救了咱們，咱們也要知恩圖報……”大長老扯了扯嘴角，“好好，我正有此意。那就請這位姑娘，上台來榮登聖女一職吧。”由於銅鑼和幻月原因，對於這個種族夜傾鴻實在沒有好印象，皺著眉頭：“老家夥。”“啊？”大長老還從未被人稱作老家夥，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孩子，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你們問過我願意不願意嗎？”
“這……”大長老聲音一滯，停頓了幾分，“那、你願不願意？”“我說我不願意！”大叫一聲，“我說你們雪蝶一族真是奇怪得很。外族強者來入侵，向你們討要祭品，你們就忍受？自己的聖女遭受迫害卻無動於衷，一味的想著自己，你們這樣的種族早晚得滅亡，所以，這聖女的職責，我才不會擔當。”所有人得了臉色如同調色板一樣，變幻無窮。“可可是……”“可是什麽？”“可是幻月聖女死去之前，將一身的功力全都傳送給了你……”
“好不要臉！”地靈鼠跳出來大罵道：“從前幻月受到欺負的時候，也沒見你們一個人出來為她撐腰！現在人死了，你們卻要討要修為靈力，比我家天度還不要臉！”天度：“……”大長老連連擺手，“不不不，幻月這邊一定會記錄進去我們全族的史冊，她是我們最偉大的一代聖女。這位姑娘，你難道不考慮一下做我們的聖女嗎？”“不考慮。我走不上那個擂台。畢竟我不是雪蝶一族的人。”
大長老擦擦汗，“那那不如咱們再來選出一位聖女吧，您與各位外族強者都作為評委，行不行？”“不好。”夜傾鴻瞥了眼他，“說到比賽，我還真是有一位人選。小銅鑼，你過來。”胖蝴蝶走過來，“小紅，你叫我。”
“好呀，不磕巴了？”
“我從前其實也不是很……磕巴的。”胖蝴蝶果然不傻。
“我知道。”
兩人相視一笑，夜傾鴻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將她往前麵一推，“小銅鑼，這裏本應該是你的。你是幻月的親生孩子，聖女的職位，是你的。”小銅鑼咬了咬嘴唇，往前邁步。
“等等！”果然在人群中有人不願意了，畢竟論什麽這個銅鑼都比不過族中的很多人，有人反駁也是正常的。“何事？”夜傾鴻頗為慵懶的問道。“這個銅鑼她不是幻月的血統。”“我覺得也不是貴族血統，貴族血統都是渾身雪白，或者冰藍透明的那種，她、渾身灰了吧唧的，看著不像。”“嗬嗬。”少女隨手彈出一顆丹藥，“接著。”胖蝴蝶伸手一接，“吞下去。”照著吞了下去，效果立竿見影。翅膀上麵的灰色被一種純潔的白漸漸吞噬，不一會的時間，整個銅鑼雪白雪白，給她美得差點沒飛起來。被司畝緊緊抱在懷裏的肥團子使勁吸吸鼻子，“長成這樣還美呢。變白了越發顯胖了。”所有人都驚呆了。
夜傾鴻解釋：“咳咳，剛才我給她吃的是破除幻境的解藥，小銅鑼從小便被有心之人隱藏了身份。難道大長老不知道這件事情嗎？隻有這種幻境，加上每年都看護都給她喂下去的東西，身體自然越來越胖。隻有這樣，才能躲過敵人的陷害。”大長老低下頭，“老夫對不起幻月聖女，都怪老夫太迂腐懦弱，不敢與強者對抗……”
“多說無益。”夜傾鴻又在銅鑼背後推了一把，“去吧，那才是你真正的歸宿。恭喜，花祭大典你是贏家。”銅鑼一時間有點不敢相信，她想不到從小就心心念念的夢想在此刻成功了，而且好像自己並沒有做出什麽。
“那、我上去了。”胖蝴蝶雙翅忽閃著亮晶晶的光，一步一步登上擂台，她一上去，下麵沸騰鼓掌，一片熱鬧狂歡。
這邊夜傾鴻一邊拒絕接受向她伸出兩隻爪子此刻卻被抱在司畝懷裏的地靈鼠，她不想惹得某熊孩子討厭，一邊笑盈盈對幾個人口型：“咱們走。”幾個人又踏上了穿越幽冥獸域的征途，身影倏忽消失不見了。
這邊小銅鑼事後知覺，發現幾個人不見，跑下擂台在人群中找了好一陣子，未果。任憑四周人們的載歌載舞阿諛奉承，獨自一個人，仰望天空，呆呆地看了好久。
在臨走出雪蝶一族界限的時候，還遭到了一個人的圍堵。
和雅。
那人安靜地坐在雪地上，手中端著一杯涼茶，桌子上放置著一個占卜用的龜甲。夜傾鴻：“和雅祭祀。”
“我不明白。”和雅淩厲的眼神飄向她，似乎要將她看個對穿，說道：“我不明白。我的占卜從來沒有出現過錯誤。我敢肯定，你就是那個人……雖然阿月她從未與我講過，你是她的血統，但我可以感覺得到。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