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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瞠目結舌的謬論

  在朝耘嬢三間木屋的中間那間作為客廳的木屋走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朝楊晨露說道:“對了,要是姚老爺子問起那個尉把托的事情,我需不需要照實了說?”


  楊晨露卻說:“姚老爺子怎麽會問你尉把托的事情,你跟尉把托原本就沒有任何關係的。他也根本就不知道你認識尉把托。他即使要問尉把托也是朝我問。”


  聽了楊晨露的話,我有點討了各沒趣地悻悻道:“那好吧。”


  走進客廳,姚老爺子坐在一張圈椅上,鐵耗子蹲在姚老爺子的腿腳邊,就像是一步也不願意離開姚老爺子似的。


  鐵耗子表現出的跟姚老爺子的親近程度,讓我感覺這個姚老爺子似乎才是鐵耗子真正的主人。


  說不定這鐵耗子和姚老爺子之間還真有什麽故事……


  我和楊晨露剛一跨進門檻,耘嬢就朝楊晨露吩咐道:“晨露,你趕緊去燒一壺開水給姚老前輩沏茶。我要跟姚老前輩說點要緊的事情。”


  楊晨露不好推脫耘嬢的吩咐,顯得有點不大願意地沒有吭聲地就要朝外邊走,耘嬢又吩咐道:“記得不要用鐵鍋燒沏茶的水。要用我的那個銅壺燒。鐵鍋的鐵元素煮進沸水裏,泡出來的茶不光湯色難看,還會有一股腥味的,根本沒法喝。姚老前輩對喝茶是很挑剔的人。”


  轉身邁腿已經朝門外走的楊晨露應了一聲:“知道了。”


  聲音裏透著滿滿的不樂意。


  姚老爺子心細,朝耘嬢問道:“怎麽?這個洋娃娃是不是不歡迎我來你這兒?答應你的腔調裏怎麽像是有情緒一樣?”


  耘嬢嗬嗬解釋道:“她怎麽會是不歡迎你來我這裏?她這是在跟我置氣呢!也不知道怎麽的,原先小的時候,要多乖有多乖,要多聽話有多聽話。現在大了,翅膀長硬啦,隨時跟我反著來了。有時候,我叫她往東,她偏要朝西。強得很。你能拿她有什麽辦法?沒辦法!”


  聽了耘嬢的解釋,姚老爺子哦了一聲,半開玩笑地嗬嗬笑道:“隻要不是針對我的就好,我就說嘛,這個洋娃娃我又沒有得罪過她,她怎麽會針對我嘛?對不對?你一定是在什麽地方得罪她了,嗬嗬……”


  耘嬢也附和著笑道:“我還真的覺得我是在哪方麵沒有把她的桌子腳腳墊平,不然也不會在我這裏跟我七翹八拱的。問她,她又不說。”


  姚老爺子應道:“女娃子家家的大了,有心事了。時不時地毛病不周正也正常,有些心事她不說你是不好問的。過了這段時間就自然而然地好了。”


  耘嬢說道:“但願是這樣。對了,隻顧著說我們家的晨露了。你的那個混世魔王現在怎麽樣了,變規矩懂事了點沒有?你可是把他慣壞了的,為這事吧,有時候我都為你操不完的心。剛不久我還和晨露提起你這個混世魔王呢!對了,混世魔王這兒外號可不是我給你孫子安的,是晨露安的。”


  “你是說姚傳奇啊?”


  “我不是說他還能說誰?”


  姚老爺子想了一下才說:“這個混世魔王現在連家都不著了,純粹成了外邊的野物了。我還聽說他跟他爸連父子關係都斷絕了。這小子,還真有我年輕時的遺風,做事情不考慮後果,想做就做了,做了再說。前短時間,我聽說他帶頭去燒金華寺那家廟子,沒燒成。這小子,還真是個做事情的料子。不像他爸,畏畏縮縮的,沒個男人該有的樣子。”


  聽了姚澤華的這番話,耘嬢眉頭緊皺地朝姚老爺子說道:

  “姚老糊塗,你這獨苗苗的孫子,都被你慣成這樣了,你還慣啊!去燒金華寺?這跟殺人放火的土匪棒老二有什麽區別?你究竟是咋想的?想把他直接朝班房裏送?這根獨苗苗你不想要了,所以要親手毀了?”


  姚老爺子立馬糾正耘嬢的話說道:“周芷耘,你不了解實際情況,可不要亂給姚傳奇定罪名哈!什麽叫殺人放火的土匪棒老二了。要是在外麵,你說這話是要犯大錯誤的。我們傳奇是在響應號召,順應時代的潮流,他們是現在最有活力的生力軍,他們是在搞一場不破不立的運動……”


  姚老爺子的話把耘嬢弄得愣在了當場,用不可理喻的目光凶巴巴地瞪著姚老爺子,好一會兒才說到:“也不知道是你老糊塗了還是你孫子真的變成混蛋沒有收留了。你說這話分明就是倒行逆施嘛!”


  姚老爺子卻嗬嗬笑著對耘嬢說道:


  “周芷耘,我跟你說,我這還真不是倒行逆施。我的孫子我還不了解?你放心,他就是學壞,也壞不到哪兒去。他的根基始終在我這兒呢!而且,我還要跟你說的是,我這孫兒到最終,是能成大事的主,不信我就把話先撂這兒了,你信不信?”


  一聽姚老爺子越說越糊塗的話,耘嬢急得都快要氣不打一處來地說道:”哎呀呀,姚老糊塗,我都不知道你這自信是從哪兒來的?你那孫子還是成大事兒的主了?你可拉倒吧你!他不成一方禍害就阿彌陀佛了,還成大事的主?你可真能自己給自己找自信的。”


  姚老爺子卻像是故意要氣耘嬢似的嗬嗬笑道:


  “周芷耘,我不怕你閱人無數,曾經的江湖大佬。有些東西你根本就不懂!曆史上的漢高祖劉邦,楚霸王項羽,還有買草鞋的劉備……這些人你去研究一下他們的曆史,哪個年輕的時候不比我孫子還混蛋?”


  聽了姚老爺子的這番話,耘嬢嗤之以鼻地說道:“算了算了,姚老糊塗,你這話就說到這裏就行了,點到為止,我不想再跟你說這些混賬話了。以後我也不敢再說你孫子半個字的不好了。聽你這話的口氣,你這孫子以後就是個王侯將相的料,我要是現在說多了他的壞話,要是他真的有登基的一天,那還不得對我周芷耘株連九族啊!你說是不是?”


  姚老爺子居然聽不出耘嬢的話裏滿是挖苦諷刺的味道,反倒是很認可地回道:“那倒不至於!”


  我對姚老爺子的這一番話,也是震撼得下巴頜都快掉地上了。


  這老先生究竟是憑借什麽樣的強大邏輯,才能支撐著他對他的那個混世魔王的孫子有如此的認可和自信?

  這時,誇孫子誇得意猶未盡的姚老爺子又說道:“反倒是你們都很認可的那個尉圖南的兒子尉把托,我倒是覺得以後說不定是一個禍害!別看他現在又是念書又是留洋……有個大人物就說過一句至理名言——方向錯了,知識越多越反動!這個尉把托就是這種貨色!”


  聽了姚老爺子的這番謬論,耘嬢睜大了眼睛地失聲問道:“你剛剛說誰?尉把托!”


  耘嬢此時表現出的對尉把托這個名字的過度敏感,一下子引起了姚老爺子的注意……


  “我提起這個人的名字,你怎麽一驚一乍的?”姚老爺子問道。


  耘嬢慌忙收斂了一下臉上不經意流露出的表情,掩飾般地說到:“我怎麽一驚一乍的了?我就是沒想到你會這麽主觀武斷地去說尉把托。我覺得尉圖南和尉巴托好無辜哦!”


  “你覺得尉圖南和尉把托無辜?”姚老爺子問道。


  “那不是無辜還是怎麽著?在你眼裏,你那個獨苗苗的孫子,就是再怎麽爛泥扶不上牆,你還是覺得他比尉把托好。其實你覺得你的孫子姚傳奇好也沒什麽,誰不說自家人好的呢?這我都能理解,對不對?可是你也不能這麽詆毀人家尉把托嘛,對不對?畢竟,人家比起你的那個混世魔王來,不知道要優秀多少倍,這是公認的事實對不對?你不能毫無原則地睜著眼睛說瞎話,對不對?”


  耘嬢的話令姚老爺子有點無力反駁的理虧,歎了口氣地說道:“哎!你們這些俗人啊!看什麽東西都是看表麵。馬屎皮麵光。我是跟你們講不清有些道理了。反正……以後你就看吧,這個尉把托,我還真的不看好他。”


  耘嬢說道:“好了,姚老爺子,關於尉把托的話我們兩個就此打住。你對尉把托有什麽成見,你最好有機會當著尉圖南兩夫婦的麵說。這樣還顯得你光明磊落,跟我說沒有任何作用,對不對?再說,我們兩個這樣背人說人家的小話,是不是有點不道德?”


  姚老爺子被耘嬢的話搶白得顯出了一絲尷尬來,幹咳一下,嗬嗬地笑了兩聲,說:“你們不這麽貶低我的孫子,我會去貶低尉把托?我這是替我的孫子打抱不平!哎,說起來我這孫子其實也是怪可憐的。在外人的眼裏,都是看他哪兒都不順眼。也隻有我看他才順眼了。我為啥看他順眼,因為隻有我知道他的內心是什麽樣的。幹淨!”


  耘嬢又小聲搶白道:“你是看他順眼,怎麽不順眼呢?要不然你的腿也不至於被他打折了……”


  耘嬢的這句話一說口,姚老爺子立馬就臉上掛不住地朝耘嬢說到:“我願意讓他把我的腿打折,怎麽著嘛?”


  看來耘嬢的這句話還真是戳到了姚老爺子的軟肋,所以姚老爺子立馬就沉不住氣了。


  耘嬢一見姚老爺子有翻臉的跡象,慌忙陪了笑臉地說道:“你看,這麽大歲數了,翻臉比翻書還快。你不讓提這檔子事兒我不提就是了嘛!用得著朝我翻這麽大的臉嗎?”


  姚老爺子依舊氣息難平地說道:“翻臉都是輕的。”


  耘嬢做了個鬼臉地吐了下舌頭……


  我是真的有點按耐不住地想要告訴姚老爺子,他說的尉把托其實就躲在迷魂氹裏的。可是想想楊晨露剛才對我的特別叮囑,還是把已經道了嘴邊的話給咽回去了。


  這時,姚老爺子又朝我問道:“對了,你父親的處境現在還可以吧?”


  姚老爺子對我的突然發問讓我沒有一點思想準備,略顯支吾地說:“不知道。應……應該還好吧?”


  我的話顯然沒有令姚老爺子感到滿意,看著耘嬢說道:“什麽叫應該還好吧?”又朝我說道:“你未必連你的父親好不好都不知道?你這兒子是怎麽當的?”


  我被姚老爺子這樣的追問搞得有點毛躁起來,說道:”我是真不知道。我在部隊裏,探親假才能回去一趟……”


  “你參軍了?”姚老爺子盯著我問。好像對我參軍這件事情感到很奇怪似的。


  “是的,已經參軍兩年了。”我說到。


  “那你參軍不好好地參軍,跑到這裏來幹什麽?”姚老爺子說。


  姚老爺子咄咄逼人的問話讓我心裏感到了一絲不舒服,於是語氣變得有些生硬地說道:“我也不想到這裏來啊!我是怎麽到這裏來的,我也不清楚,就跟做夢一樣。”


  “做夢一樣?夢遊來的。”


  “說不定就是夢遊來的。”我的語氣變得越來越生硬和不大友好起來。


  說實在話,經過我對姚老爺子剛才的一番說辭,我對這個老爺子的印象變得不大舒服起來。


  就在這時,楊晨露提了剛剛燒好的一銅壺開水走了進來,並找了保溫水瓶灌滿,然後又手腳麻利地給姚老爺子沏茶。


  當楊晨露把這一切都做停當以後,楊老爺子才有對楊晨露說:“你們兩個,一個不好好地教書,一個不好好地參軍,都跑到這裏來攪合。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楊晨露這時用半開玩笑半尊重的口吻朝姚老爺子說道:

  “姚老前輩你說話還真是好笑。我們年輕人一沒生活,二沒閱曆,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再說,你的江湖閱曆那麽豐富,我們就是有什麽事情想要瞞著你,那也要瞞得住嘛,你說是不是?反倒是我覺得你姚老前輩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呢!你姚老前輩腳步那麽金貴的一個人,要是沒有要緊的事情,也不會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我姑媽這裏,對不對?”


  楊晨露的一番話把姚老爺子說得嗬嗬地樂起來,說道:“你看,教書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嘴皮子就是利索得很。不瞞你們說,我這回來這裏,還真是有要緊的事情……”


  “什麽事情?”楊晨露好奇地問道。


  耘嬢這時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地問道:“未必你是來取那幅畫的?”


  姚老爺子卻愣了一瞬地說道:“取什麽畫?”馬上又反應過來地說道:“嗨,你是說我上次夥同鐵耗子一起送過來的那幅畫啊?我取它幹什麽?不過就是一幅連畫影子都看不到的仿古董,你不提,我都把它忘了。怎麽?你不會一直把它當寶貝一樣地收著的吧?”


  耘嬢應道:“你怎麽不早說。我還真的把它當寶貝一樣給你收著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國寶級的稀世名畫。”


  姚老爺子嗬嗬笑道:“誰忍心把一幅稀世名畫遭蹋成那副樣子啊?一點腦子都不動……嗬嗬……”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從姚老爺子嗬嗬嗬的笑聲裏聽出了幾分虛假的成分,同時也弄清楚了鐵耗子為什麽和他那麽親近的原因。


  原來鐵耗子是姚老爺子從他的家裏送到迷魂氹裏來的。


  姚老爺子果然是鐵耗子的真正主人。


  既然姚老爺子是鐵耗子的真正主人,那鐵耗子肚子上的那道十幾厘米的傷口,姚老爺子就一定是知道的。


  這時耘嬢說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沒必要再幫你把那幅畫保管得這麽好了,說不定哪天我就把它扔灶膛子裏一把火給燒掉了。”


  耘嬢這句話我或多或少地聽出了一點試探的成分。


  姚老爺子語氣輕鬆地說道:


  “想燒你就燒了吧。我為什麽把那幅畫帶到這裏麵來,其實也就是當時想留一個念想。我的那點家當,你是知道的,都被我那有出息的孫子給拿去一把火給點了,就隻剩下這幅畫了。本來是想留在家裏,不帶到你這裏來的,又怕姚傳奇的父親低頭不見抬頭見地看到它,讓他心裏難受,所以就幹脆帶你這裏來了……就這麽簡單個事情,嗬嗬……其實吧,過後我就知道你會這麽想,以為我是拿了一件什麽不得了的寶貝故意寄放在你這裏的……”


  姚老爺子越是解釋這幅畫的事情,我就越是覺得這幅畫有問題,於是在一旁用冷冷的眼神看著老爺子表演。


  這老爺子果然是一個睜著眼說瞎話連臉都不帶紅一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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