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攤牌
毛球心中在想，不要啊，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嘛，你這樣單槍匹馬我很擔心啊。於是，笑道：“風邪，沒必要這麽快把，我看還是等從石頭城出來再說吧，現在說，不是影響人家的戰鬥力嘛。”
“你這個機靈鬼，我還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不過，我風邪不是那種人，我一定要跟他說清楚。”
天漸漸暗了下來，河邊的風吹的人昏昏欲睡。樹上的烏鴉嘎嘎的叫著，讓人無端覺得淒涼，遠處的船隻漸漸飄遠，霧靄在水麵上慢慢氤氳了起來。東明夜看到字條的那一刻，就馬不停蹄的跑了過來，完全沒注意到風邪上麵寫的是傍晚，所以，東明夜頂著大太陽，從中午等到了傍晚，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因為，他害怕自己去吃飯了，風邪卻來了，找不到他。找人送來吧，他又怕自己掙吃著飯，太狼狽，這時候風邪突然來了，不雅觀。所以，便一直餓著肚子，焦急又興奮的等著。從中午火急火燎的餓慢慢等著一點都不餓了，甚至有些沮喪。
看著日頭一連連落下去，東明夜的心也像這太陽一樣，變得沒有一絲生機。就在他萬念俱灰，準備離開的時候，風邪的身影突然出現了。
隻見夕陽掩映下，一個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穿著黑衣的少年大步走了過來，夕陽的餘暉把他鍍上了一層金邊，看上去美極了。東明夜的心瞬間活了過來，他放眼望去，似乎一切都變得生動起來。就連烏鴉嘎嘎的叫聲都像交響樂一樣好聽。東明夜歡喜的朝風邪跑了過去，準備一個熊抱抱住她。
他已經設想了無數種可能，可能是風邪知道石頭城危機重重再也不能掩飾自己內心的喜歡，所以準備表白。他想身為男人，他不能讓女人做這種事，所以，他想象著風邪瀟灑的走過來，然後他就大聲告訴她：“風邪，我喜歡你。”風邪這個人很酷的，她可能會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隻是想考驗考驗你。現在考驗結束了，我要跟你說，我不喜歡你。”就當他傷心欲絕的時候，風邪會突然露出一個狡黠笑容說：“我是不喜歡你，不過……我愛你。”然後，他會高興的流淚，然後一把抱住風邪。夕陽會從他們兩人身後落下，把這幸福的一幕鐫刻成永恒。
風邪很快打破了他的想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怎麽了，想什麽呢？怎麽發呆了。”
東明夜高興的張嘴準備說：“風邪，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突然想到，她一直沒有告訴他，她的真實身份，這樣說是不是會讓她以為自己短袖。雖然，風邪一直都是這麽認為的。不過，這一次他決定要保守一點，穩重一點，矜持一點，於是也收起狂熱的笑容，說：“風邪，不是你寫紙條約會嗎？”
約會？風邪冷汗直冒，她隻是約見麵，可不是什麽約會，不過他理解成約會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妥，可是為什麽她就是覺得他說這句話是話裏有話呢？
風邪擦擦汗，然後咳嗽了一聲，鄭重的對他道：“東明夜，我們是朋友，我覺得朋友之間應該坦誠。我有一件事一直瞞著你，我想我應該告訴你真相了。”
哇塞，風邪竟然能主動把秘密告訴他，可見他在風邪心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而且是非常值得信任的。在風邪繼續說的時候，東明夜突然道：“風邪，這個秘密是隻有我知道嗎？”
風邪點了點頭道：“在這邊，你是我第一個告訴的人。”東明夜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更加激動了，握住風邪的手道：“好，風邪，你說吧。”風邪並沒有把手抽出來，因為她想，或許等自己說出了真相，斷袖的東明夜就會嚇得落荒而逃了。隻是，若他知道了真相仍舊癡心不改，她又該怎麽辦呢？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發展，但是起碼可以試出來，東明夜究竟是不是很早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風邪看著東明夜的眼睛，很認真的說：“東明夜，對不起，你對我一直很好，不過有件事我卻瞞了你。其實，我不是男生，我是如假包換的女人。為了方便行事，我才女扮男裝……”風邪話沒說完，東明夜便道：“風邪，你什麽都不用說了。這一切我都不在乎，不管你是男是女，不管你是不是瞞了我，隻要你現在告訴我，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你還是我的風邪。我會對你好的。”
額……風邪突然有點懵，接下來，不是因該質問咆哮，最不濟也應該大打出手才對啊。怎麽這東明夜像是一點事都沒有。
可見，他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東明夜緊緊握著風邪的手，她的手那麽冷那麽冰，他一直都像這麽握著，替她捂著，可是那時候他總是被拒絕，現在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對她動手動腳了。不過，這隻是開個玩笑，他是真的喜歡上了風邪，不管她是誰，是什麽樣的人，以前如果，他都不在乎，他隻是想要她，想跟她永遠在一起。
既然這麽大的秘密都跟他說了，那接下來就該說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了吧。這段日子，他為風邪做的，他相信風邪一定能感覺出來。尤其是洪細細來之後，他對洪細細如何，對風邪又如何，他想所有人應該都清楚。更何況風邪那麽聰明，她能感覺到他對她的情意。
雖然很想聽風邪親口說出來她喜歡自己，不過，東明夜覺得女孩不管她再彪悍再漢子，都是會含羞會難為情的，尤其是表白這種事，都應該是男人來，不能讓女人來。否則丟麵子，於是風邪剛張嘴，東明夜便開口道：“風邪，你先別說，我來說，你看對不對。”
風邪也鬆了口氣，她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畢竟兩個人之間什麽都沒有，如果貿然出口，說不定……哎，總之，拒絕對自己很好很好的人，這種傷害，想必是一把雙刃劍，傷人傷己。隻是，若不快刀斬亂麻，隻怕到最後，隻會讓對方推入深淵。
見東明夜似乎也有話說，風邪便順水推舟，道：“好，你先說吧。”
東明夜咽了口唾沫，問風邪：“這麽久以來，我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應該是清楚的。”
風邪點了點頭：“你的付出已經讓我有壓力了。東明夜，你不應該對我這麽好，真的。不值得。”
“誰說不值得，我覺得值得，而且我做的還不夠。”東明夜把風邪的手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一字一句道，“風邪，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了。不是因為你的容貌也不是因為你的任何東西，我就是喜歡你的性格，喜歡你。”
風邪本來還想婉轉一點，隻是看到他這樣，風邪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於是，使勁兒從他手裏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很認真很鄭重的說：“東明夜，真的，很謝謝一直以來你對我的幫助。隻是，我隻當你是兄弟，是哥們，是朋友，從來沒有把你當成發展的對象。而且，我也絕對不會入皇室。所以，東明夜，我希望以後我們還是朋友，隻是，你別再對我這麽好了，我怕自己承受不來。”
東明夜從這話中聽出了一絲轉機，於是鍥而不舍道：“風邪，你如果不想入皇室，我可以為你把自己貶為庶民，不管你想怎麽樣，我都願意為你做。隻求你，求你能給我一次機會，一次愛你的機會。”東明夜何其驕傲，他的身份他的名望都令他活在眾人追捧的環境之中，他哪裏有求人的時候。可是今天，在這個小河畔，高高在上的皇子，變成了一個傷心的癡情人，放下了所有的自尊，隻求愛的人能夠點頭答應。
風邪被他的動作下了一跳，因為在他說句話的同時，竟然跪在了風邪麵前。他心裏很痛很痛，很怕風邪會拒絕，所以，他也隻能不顧一切。在這一刻，他隻是一個可憐人。他希望卑微的討好她，希望風邪能給他一次機會。
風邪看到他這樣，幾乎要忍不住答應他了，可是那句話一直在喉嚨裏滾著，怎麽也說不出。她實在做不出違心的是，若是今天她答應了，是對不起東明夜，也對不起她自己的心。風邪相信，愛不是憐憫，愛不是施舍，愛是想在一起，愛是一種衝動，一種本能，但不管是什麽樣，卻絕對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所以，哪怕再難，風邪還是毫不猶豫的推開了東明夜。
“真的很抱歉，我不能欺騙你，也不能欺騙自己的內心。我知道你去石頭城，大部分原因是為了我，現在我一定要告訴你，你不必再為我犧牲了，因為我對你是不會動心的。我不喜歡你，不愛你，你死了這條心吧。”說完，風邪轉身就走。可是，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一聲咆哮。
“風邪，你的心當真有那麽狠嗎？還是你愛上了別人！”
風邪沒有說話，隻是不停的往前走，他的聲音那麽絕望，那麽沙啞，可是風邪知道，自己不能回頭。她的背影孤絕冷漠，似乎在用背影告訴他，不必追。
“風邪，是冷亦辰嗎？是他嗎？”
聽到冷亦辰的名字，風邪瞬間頓住了腳，就知道他一定會這麽想的。如果就這麽離開，他一定會誤會她是因為冷亦辰，風邪轉過身，對啜泣的東明夜道：“在我完成任務之前，我不會愛上任何人。”說完，轉身用風元素飛速離開。
東明夜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狠狠的握起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