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姐姐還是阿姨
曾經柳茹蘭在方家的時候，也是被沈斯芸和方牧恩兩人趕走，那時的她還懷著孕，就沒人願意來幫她！而此時沈斯芸僅僅是受了這麽一點苦，給了她點教訓，討回以前的仇恨，就有人來幫她！
憑什麽？
她沈斯芸憑什麽連瘋了都有人對她憐惜？而自己呢，無論何時都是一個背負著“小三”的罵名的見不得人的女人。
委屈，痛恨，不甘。
各種情緒交雜在柳茹蘭的心裏，她從地板上慢慢地站起來，指著這兩個人，麵目凶狠，“你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隨後匆匆忙忙地走出vvip病房。
柳茹蘭走了以後，方牧恩那一瞬間的緊繃終於鬆懈了下來，她做到病床邊上，白皙柔嫩的手輕輕地握起沈斯芸那已經糙繭橫生的雙手，慢慢地摩擦著，心中是萬般的悔恨和無奈，她抱住沈斯芸，帶著哭腔說：“媽，讓你受苦了。”
“牧牧……”沈斯芸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方牧恩立即應她：“是，是，我是牧牧，媽，我是你的牧牧！”距離上一次來看沈斯芸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僅僅那麽一段時間母親看起來已經更憔悴了。
這次是林彩看到了打電話給她，可是沒看到的時候，誰又知道還有多少次像今天這樣的虐待呢？
突然，方牧恩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力量猛地往外推，聽到沈斯芸用著恐懼的聲音說：“走牧、牧走、走！”
每次來，沈斯芸都是叫方牧恩走。
方牧恩不明白，可是沈斯芸還是一個勁地推開她，呆滯的雙眸漸漸變得更加渾濁起來，隻是嘴裏一直在叫著她走、走、走。
為什麽？為什麽每次都是這樣？
方牧恩想要再去抱住沈斯芸，想要沈斯芸告訴她這些年她都經曆了怎樣的殘忍虐待，想要沈斯芸告訴她，為什麽那麽想要她走？
可是，縱使方牧恩一直在叫她，一直說自己是牧牧，那股力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加大了力度。
方牧恩沒有辦法，隻得說：“媽，我會讓林彩好好照顧你。別擔心，快了，我很快就會把你接出去。”讓他們一個一個付出代價！誰也別好過！
每次一來白雲精神病院，方牧恩隻感覺自己身上的責任更大，自己背負的仇恨更多。
出了vvip病房，林彩就在外麵等著她。見方牧恩出來後，林彩趕忙上來問：“牧牧？怎麽樣？我剛看到柳茹蘭很生氣地走了，你們吵架了？”
“當然。”方牧恩淡淡地甩出這句話就不再說下去。她一點也不想提那個女人對自己母親所做的事情，隨即跳過這個話題道，“林彩，以後要麻煩你多注意一下我母親的狀況。一有情況，給我打電話便是。”
林彩點點頭，“我們之間不用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痛楚，其實，都是我欠你的。
“林彩，有你真好。”方牧恩笑盈盈道。
還未等林彩完全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體就被抱住。
林彩笑了笑，反身緊緊抱住了她。
兩個人走在走廊上，林彩突然問：“牧牧，你現在來這裏都不用顧忌別人了麽？”畢竟方牧恩現在的身份還不能被別人知道。
方牧恩輕鬆的笑了笑：“林彩啊，我被我舅姥爺認作幹孫女了，舅姥爺跟我母親很是熟悉，我打著他的名號，自然不會有人懷疑。”
林彩頓了幾秒，整理清楚了他們的關係以後，突然“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你們的關係可真夠亂的。”
“哈哈。”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一聲稚嫩而又好聽的聲音傳入兩人的耳腔：“媽媽，媽媽！”林彩聽這聲音，下意識的就看向身旁的方牧恩，然後才去抱過果果，哄道：“你怎麽又跑出來了？”
“想媽媽啦！”
今天不是周四麽？孩子不用去幼稚園？於是方牧恩看著這兩極其和諧的母女問道：“果果今天不用去上學嗎？”她蹲下身來，對著果果伸出雙手。
林彩輕輕地放開果果回答她：“今天早上果果有點燒，所以我就把她帶到醫院裏來了。”
“嗯。”方牧恩應了一聲，卻發現果果正在瞪著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著看著自己，雙頰邊上粉嫩的肉讓人忍不住捏一把。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你是媽媽上次那個阿姨！”
方牧恩白了一眼，有些不開心道：“叫姐姐。”叫阿姨不把她叫老了嗎？
“阿姨。”
“叫姐姐！”
“阿姨。”
這個小東西似乎是故意跟方牧恩對著幹，方牧恩笑著一把抱過她：“抓到你了，快點叫姐姐，不然我把你丟出去！”
“不要。”果果堵著粉嫩嫩的小嘴，一副傲嬌的模樣真的可愛極了。不知為何，看著果果，方牧恩竟然有一種母性的衝動，想要好好疼愛這個孩子一番。
林彩看著她們這般和諧，笑了起來，卻猛地反應過來，眼神中開始透露著一股恐懼和害怕，甚至手都有些抖起來。
不能，你們不能這麽好。
她在心中苦苦叫囂著，卻不敢發出聲音來。
方牧恩瞥過林彩的時候，發現她有些不對勁，於是停止和果果的嬉鬧，戳了戳她問：“林彩？林彩你怎麽了？”
林彩聽到方牧恩的聲音以後立馬反應過來，臉色有些蒼白，用力地搖了搖頭說：“沒，沒什麽。”
“那就好。”方牧恩對林彩深信不疑，站了起來，“這個時候我該回去了。”
“好。”
方牧恩摸了摸果果那小圓腦袋，寵溺地說：“果果乖，下次姐姐再來找你玩哦。”語畢就準備起身離去。
才剛剛邁出一步，方牧恩就感覺到有人在扯著她。
她回頭看了一眼，低下頭，發現那個小東西扯著她的裙角，一副舍不得的樣子，有些委屈地嘟著嘴，沒有說話。
於是方牧恩再次蹲下來，溫暖地笑著看著果果：“怎麽啦，果果？”
“姐姐陪我玩好不好……”果果那軟軟糯糯的聲音，每一個字都撞擊到方牧恩的胸口上，不是疼痛，是一陣很溫暖的感覺。
林彩見狀，尷尬地抱過果果哄道：“果果乖，姐姐說下次會來陪你玩的。姐姐今天還有事哦，果果是個懂事的孩子，一定會很聽話的對吧？”
果果這才漸漸鬆手，溫順地點了點頭，像一隻溫順小羊羔一般點點頭：“果果知道了。”
“好，那姐姐就走了哦。”方牧恩笑著道。
“阿姨再見。”
方牧恩笑了，笑得極其媚人，對著陸琛皓揮手，一副勝者的姿態說：“再見啦二叔。”
方牧恩打了個的，想了很久，還是撥通了陸琛晟的電話，但願他沒有生氣才好。
“喂？”電話的那頭傳來很明顯的涼意，低沉渾厚的嗓音直擊方牧恩的心口，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頓了頓才繼續道：“阿晟……是我。”
“哦，什麽事？”陸琛晟明顯沒有被她這一句溫柔的話所動容。
就算是在打電話，方牧恩已經能想到陸琛晟此時坐在總裁辦公室，那幾乎能殺人的眼神是什麽樣的了。
這個男人，越是平淡，代表問題越大。
“沒事啊。”方牧恩還是繼續用著她那好聽的聲音說，“就是剛才我沒有聽到電話鈴聲，阿晟你有沒有生氣呀？”
方牧恩靜靜地等著，發現那邊竟然沒有聲音了？怎麽回事？難道是真的生氣了？方牧恩忍不住暗自揣測，不得不說，陸琛晟發起火來是真的可怕。
比柳茹蘭那種怒吼可怕多了。
“阿晟？”見陸琛晟沒有說話，方牧恩隻得厚著臉皮繼續問道。
“沒有。”電話那頭硬生生傳過來這句話。方牧恩又不傻，自然知道他肯定是生氣了，既然哄不行，那就傲嬌一點好了。
於是方牧恩裝作開心地說：“那就好。那阿晟，我就先掛啦，我快到家了。”
那邊依舊沉默，沉默得令方牧恩發慌，她趕緊掛了電話。不知道晚上這個男人又要怎麽折磨她了，想到這裏，她感覺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
陸琛晟法係方牧恩掛了電話，拿著手機的手驟然縮緊，臉色沉了幾分。
這個死女人，敢掛他電話？她難道沒聽出來他其實就是生氣了嗎？該死，陸琛晟現在感覺自己的心情一團糟。
回去再收拾你。
方牧恩帶著一身疲憊回到米蘭陽光，本以為陸琛晟現在應該還在公司，卻發現浴室裏有水聲，還從裏麵飄出幾縷熱氣。
他回來了？方牧恩在心中想著，躡手躡腳地推開半掩著的浴室門，小心翼翼地朝裏麵瞅。
結果，才剛剛推開一半，方牧恩的右手就被一股強有力的力量拉扯進去，隨後就是砰的一聲關門的聲音。
“阿阿晟？”方牧恩雙眸睜大，眼神裏透露著不可思議，“你不是在公司麽”他是用飛的過來的麽？
此時的陸琛晟，是全裸的，站在方牧恩麵前。
就算方牧恩以前曾為人婦，但麵對這樣的情景，她的耳根還是忍不住紅了紅，別過頭去，強迫自己不要看他。
不了下頷卻被人捏住，迫使她轉過頭來。
“阿晟，我去臥室等你”簡直羞恥！
一陣沉默。
方牧恩閉了閉眼，有些絕望地將身體放鬆地靠在後麵的牆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睫毛微微地顫抖著。
陸琛晟感覺喉嚨一緊，捏住方牧恩下頷的手更加用力了。
有些疼。
不過方牧恩並沒說出來，雙唇微微顫抖著，沒再說什麽。死就死吧。
可是沒想到的是，下頷的力度竟然漸漸減少？最後完全放開了她，森冷的聲音終於想起：“出去。”
方牧恩微怔了幾秒，然後慌不擇路地貓著腰跑了出去，像一隻逃竄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