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剛走出幾步的時候,突然傳來梁青隱晦不明的聲音。
“夫人,請代我向季小姐為今天的午飯說聲謝謝,不過季小姐自小錦衣玉食,以後就不要為我這樣的人下廚了,萬一傷到哪就不好了。”
夏暖一愣,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轉身看著梁青,問道。
“你……對她有沒有過喜歡?”
梁青淡淡一笑,臉上表情也是坦然自若。
“夫人說笑了,我和季小姐總共不過見了幾次麵,哪裏談的上喜歡呢?”
夏暖急了:“那好感,好感總應該有吧?”
梁青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怔愣,但是馬上又恢複了平靜,他嘴角含笑的回道。
“我相信任何一個男人,不會對一個美女沒有好感的吧?”
這話說的有些孟浪,卻明確表示了,即使他對季雪晴有好感,那也隻不過是男性的本能而已,和喜歡什麽的差遠了。
夏暖不知怎的,有些為季雪晴不值,她瞪了一眼滿臉笑容的梁青,轉身走了。
看到她乘電梯離開後,梁青嘴角的笑容才一點一點的凝固起來,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夏暖回到店裏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季雪晴,就問站在旁邊的服務員道。
“你看見雪晴了嗎?”
服務員是一個很活潑的妹子,聞言立馬笑眯眯的指著前麵的一個包廂道。
“老板一回來就進了那裏麵,還吩咐我們不要去打擾。”
夏暖點點頭,抬腳朝著那個包廂走去。
聽到有人進來了,季雪晴沒有好氣的說道:“我不是說了嗎?不要來打擾我。”
夏暖一頓,然後佯怒道:“怎麽,連我也不見嗎?”
季雪晴一聽這聲音,連忙背過身在臉上胡亂的擦了擦,然後才轉頭,強笑道。
“你回來了啊?”
夏暖點頭,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有些通紅的眼睛,問道。
“怎麽了?”
季雪晴因為她的問話,本來已經消失得眼淚又一下子湧了出來,她聲音哽咽。
“我……我今天和他表白了,可是,可是……”
夏暖不用想也猜到了結果,她抽出幾張紙遞給她,想起今天陸明修和梁青的話,卻是再也不能向以往那樣說出鼓勵的話了。
好在季雪晴也沒注意到這些,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後,才咬著牙道。
“我就不相信了,我一定會讓他喜歡上我的!”
夏暖猶豫了一下,才試探性的勸說道。
“要不……咱換個目標吧,你看,何必在一棵樹上那啥呢,對吧?再說了,以你的條件,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啊。”
季雪晴有些奇怪的看著夏暖,直把她看得心虛了才問道。
“你怎麽了,是不是梁青和你說什麽了?”
夏暖一驚,連忙搖頭笑道。
“沒有沒有,怎麽會呢,哈哈,我就是想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呢是吧?”
季雪晴撇撇嘴,說道。
“那讓你放棄陸總,重新找一個,你願意嗎?”
夏暖神色大變,立刻搖頭。
季雪晴攤開手,一副“你看吧”的樣子。
夏暖心虛的避開她的視線,扯開了話題。
夏暖剛走不久,久未出麵的陸老爺子竟然來到了華盛。
陸明修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似乎沒多少驚訝,放下手上的合同,起身就去了會客室。
進門的時候,陸老爺子正端起秘書泡的茶,放在嘴邊飲了一口。
陸明修神色自若的走到他麵前坐下,然後問道。
“不知爺爺這次來是有什麽事嗎?”
陸老爺子看了一眼自己這個一手帶出來的孫子,突然歎了口氣,說道。
“既然你不願意回陸宅,那我隻好來華盛見見自己的孫子了。”
陸明修神色不變,薄唇勾了勾。
“爺爺說的這是什麽話,隻是最近華盛事務繁忙,所以才抽不出時間回去。”
陸老爺子一笑,也不介意他說這話的真假,隻是看著他有些感慨。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你已經從一個那麽小的孩子變成如今舉重若輕的大人了。”
陸明修笑了笑,垂眸道:“人都是要長大的。”
陸老爺子點點頭,輕歎道。
“你說的沒錯,人總歸是要長大的,但是即使長大了,有些事也不能裝作不知道。”
陸明修慢慢收起嘴角的笑意,眼神有些犀利的看著對麵的老人,並不言語。
陸老爺子右手輕輕摩挲著左手大拇指上的板戒,慢慢開口。
“你果然已經大了,不願意走我給你鋪置好的路了,隻是,你可以不聽我的話,但是你怎麽能忘記你的母親呢?”
陸明修在他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臉色已經陰沉下來,他幽深的黑眸盯著這個一手將自己養大的老人,語氣凜冽的說道。
“爺爺,母親已經離開了,您就不要再拿她當借口了。”
“這就是你的想法?”
陸老爺子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不驚。
“你忘記了她是怎麽死的了?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記起來?”
陸明修眸子裏閃過一絲殘暴,突然握拳將麵前昂貴的茶幾一下子錘出道道裂痕來。
血,嘀嗒嘀嗒,慢慢順著裂痕流向了四麵八方。
他抬頭,看著對麵有些怔愣的老人,嘴角譏諷。
“你到底想說什麽?”
陸老爺子也因為他突然的失控有些心驚,不過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恢複平靜了。
“我要你和夏暖離婚。”
陸明修冷冷的笑了一聲:“然後呢,和你口中所謂的大家閨秀結婚?”
陸老爺子搖頭,“不必,我說過,隻要不是她,誰都可以做陸家的孫媳婦。”
陸明修捏緊受傷的拳頭,血更快的流了下來,滴落到了地攤上,暈染出一片深色的印跡。
“為什麽?您為什麽就接受不了夏暖?難道就因為他父親的事?”
陸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
“沒錯,就是因為這個,我接受不了。”
陸明修定定的看了他幾秒,然後像是渾身都放鬆了一樣,整個人恢複了冷淡。
“那我就再明確告訴你一次,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