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9章 盜取信物

  皇上在被春枝表演的這個戲法深深震撼的同時,突然間有點恍神兒,仿若不知「今夕是何年」。當他的眼前突然間綻放出萬千「花朵」的時候,那漫天飛舞的一瞬間令他的腦海中驀然浮現出的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雖然時間已經非常久遠了,然而他卻覺得就象是發生在昨天似的,狠狠地敲擊著他的心房。


  那一天,他突然從密雲提前歸來,撞見了冰凝正在伏案疾書的一幕,由於害怕被他看穿了心思,遭他恥笑,兩個人對那些寫滿了思念心緒詩句的紙張爭搶起來,冰凝將搶到自己手中的那一半一骨腦地扔向了他的身後,猶如漫天飛雪一般。而他也是因為置身於那樣唯美場景之中,一下子老夫忽發少年狂,也學著她的樣子將自己手中搶到的另一半從她的頭頂上灑下,也如漫天飛雪一般。


  那個場景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了,以致於時隔將近十年的光景,再度回想的時候,他還能夠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時的每一個細節,用永生難忘來形容都一點不為過。現在,當那些五彩繽紛的「花朵」瞬間從天而降的時候,與那「漫天飛雪」又是何其的相似!唯一的區別就是兩個主角不同,一個是真正的天女下凡,一個只是東施效顰罷了。


  「花朵」在空中飄灑了有多久,他的腦海就回想了有多久,他的心潮就澎湃了有多久。直到最後一個枝「花朵」停止了飄蕩,皇上這才突然間意思到自己走神了那麼長的時間,已經是極度的失態了。


  此時此刻按照慣例,應該是雲芳將這些「花朵」拾起來送到皇上的面前「驗明正身」,而他也是滿懷期待地望向正在撿拾「花朵」的雲芳,想要仔細地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他這麼地有親切感,這麼爭切地想要一睹真容。


  不多時,雲芳就將那些「花朵」一一拾到了花籃之中,再恭恭敬敬地將這隻小小的花籃呈送到皇上的眼前。他都有些等不及了,雲芳還沒有款款走到他的面前,他就直接怱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主動伸出手來。雲芳哪裡知道皇上是因為什麼而主動向她索要花藍,以為中間出了什麼差池要被興師問罪,當即是心慌意亂,有點兒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半途中。


  皇上見雲芳如此畏手畏腳的樣子,當即是極不為滿,不過他急於想要看到這些神奇的「花朵」,因而也就沒有顧得上責備雲芳,而是自己主動上前一把就將她手中的花籃奪了過來。然而他萬萬都是料想不到,就是做夢也是料想不到,眼前的這些絢爛的「花朵」就像是一記悶棍,狠狠地打在他的頭上!

  這些「花朵」當然不是真的花朵,而是一隻只的荷包!同時,這些荷包也不是普通的荷包,而是「婉然」給他親手製作的荷包!


  「婉然」給他做的荷包怎麼會成了春枝變戲法的道具?不用想皇上也知道,這些戲法哪裡是春枝編排的,一定全都是出自冰凝之手!若是只有前面兩個戲法,皇上還不敢這麼肯定,畢竟前兩個戲法相對而言還是較為中規中矩的,他也見識過不止一次,再聯想到春枝出身平民的下三旗家庭,會一些這些雜耍的本事也不足為奇。


  然而第三個戲法的出現令皇上徹徹底底地放棄了這個幻想,怎麼可能是春枝呢?不要說這唯美的場景以及奇思妙想的設計,就是與那場「漫天飛雪」如出一轍的「天女散花」,就一定不可能是春枝所為。不要說在這三個女人當中,就是在他所有的女人當中,也唯有冰凝一人能夠有如此出眾的才能與完美表現。


  既然認定了冰凝是這個變戲法壽禮的主謀,那麼「婉然」為他製作的這些荷包能夠到了春枝的手上成為變戲法的道具,也一定是出自冰凝之手了,要知道,這些荷包他是仔仔細細地珍藏在身邊。儘管後來由於他愛上了冰凝,這些荷包也如同記憶一起被他徹底地、永久地封存起來。但是,他只是封存了它們,並沒有徹底地銷毀它們,現在這些荷包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冰凝偷了出來,又堂而皇之呈現在眾人的面前,他就已經徹底地被她激怒了。


  他留下這些荷包並不是為了對婉然傾訴無盡的思念,也不是想要,他只是一方面覺得這些荷包實在太過精美,猶如藝術品一樣,即便是當作沒有感情寄託之物,純粹進行欣賞也是一件極賞心悅目之事;另一方面,這些荷包是他曾經付出過的那段感情的見證,雖然那段感情已經結束,但是它確確實實在發生過,不是毀掉了這些荷包就能夠一筆勾銷、統統抹殺掉的,相反留下它們才表明他對那段感情已經真正地放下了,已經能夠以一顆平常心態來對待這段曾經的愛情。


  然而窮盡了皇上所有的思維與頭腦都是萬萬想不到,冰凝居然知道這些荷包的存在,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它們偷出來,她這是打算要做什麼?難不成是別有用心,另有圖謀嗎?她能圖什麼?無非就是為年二公子翻案、為年家翻身罷了!冰凝身為貴妃,位高名重,然而竟是不以江山社稷為先,只為一己私利,做出如此有損身份、有損國家利益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皇室顏面全都被她一個人毀盡、蕩然無存!

  越想他越是氣憤,從前冰凝是一個多麼知書達禮的女子,一個多麼賢淑溫婉的女人,一個多麼令他傾心愛慕之人,可是現在呢?半丁點兒的從前影子都找不到,傾心愛慕是找不到了,只剩下對她的怨、惱、怒。不要說現在兩個人關係到了這種地步,就是從前如膠似漆的時候,他也是絕對不能夠允許自己的女人做出如此叛經離道之舉!更不要說他君主,她是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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