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六 說起以前
白悠悠無力的趴在桌子上,玩弄著桌上的八角杯,韓卿暮的走進房間。
眼睛直直的看著白悠悠,嘴角莫名的勾起一抹笑。
就這麽坐在了白悠悠的身邊,道:“白姑娘可是為溫言尊上不理會你而困惑?”
白悠悠無聊的點點頭,抬眼看了眼韓卿,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怎麽覺得韓卿好像有什麽變了?而且看著她的眼神怎麽感覺怪怪的?
可是她現在可沒有心情理會這件事。
韓卿眼中流轉過一絲光芒,像是開解的勸道:“白姑娘不必傷心,依鄙人看來,溫言尊上並非是對白姑娘無情,反而是情深似海,恐怕他自己已經難以自拔,所以,白姑娘就不要不開心了。”
“你這次幫魔道君澤拿得魔丹,在溫言尊上的眼中,你就是選擇了君澤,這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是無法接受的,這幾日白姑娘的努力也並非白費,隻是心上的傷需要時間愈合而已,還請白姑娘給溫言尊上一段時間。”
其實,他知道。
溫言的計劃已經開始了,溫言想要通過這件事讓白悠悠對他產生隔閡。
到時再故意讓白悠悠誤會他,故而激起白悠悠心中為之不多的陰暗,讓白悠悠親手將他殺死。
或許這對還什麽都不知道的白悠悠很殘忍,但是,既想避免生靈塗炭,又想讓白悠悠安然無恙,那就隻有這個辦法了。
隻是在這之前,他不希望在溫言死前,白悠悠依舊悶悶不樂,他希望就算到了最後一刻,白悠悠依舊是白悠悠,就應該無憂無慮的生活。
白悠悠點點頭,韓卿的這些話她都知道,可是心裏還是很難過。
溫言這就是不相信她,君澤師父拿了魔丹又不會做什麽壞事,隻是想要自保而已,她隻是想要為君澤師父做一些力所能及又不違背原則的事情而已。
可是她真的很不明白,溫言為什麽會這麽生氣。
真的是越來越氣了。
“謝謝你。”白悠悠勉強的一笑,道:“在我傷心的時候能出來安慰我。”
韓卿別過頭,看向門外遠方,道:“你永遠不用謝我,我隻是不希望看見你不開心而已。”
白悠悠忽的看向韓卿。
這句話.……怎麽感覺這麽耳熟?
我隻是不希望看見你不開心而已……
青丘大殿之中,戚宴麵向著數位長老跪在殿中,溫言站在一旁,有些不太明白為何戚宴會叫他過來。
而且已經過來了有一會兒了,可是戚宴就這麽跪著,不話,也不解釋,沒有任何動作,像是在懺悔,又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終於,戚宴的目光轉投在了溫言的身上。
由衷的道:“溫言,對不起,一切皆是由我而起,若非我賦異稟,遭受雷劫,也不會讓我父母作出慈事情,更不會讓魔種落入魔道手中,讓你和白悠悠愛而不合。”
溫言皺了皺眉,不言。
實話,這件事情戚宴也是受害者,這也讓溫言第一次意識到,道真的公平嗎?
不過是一位先人能力超凡,賦能力強大,為何會牽連後輩?甚至想要將一個還未出生的嬰兒打死在腹鄭
戚宴笑了笑,道:“可是你知道嗎?眾神曆劫,可是有兩位神君卻沒有包括在這其中,那兩位的身份和白悠悠的真正身世也有關,這件事情,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而且,除了我,估計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悠悠的身世?”溫言疑惑了,白悠悠不是無川山下的一個農家女兒嗎?
溫言的手猛的握緊,就聽見戚宴忽然接著道:“而且,這和你的身世也有關。”
溫言的嘴抿了抿,看著戚宴的目光越來越深沉。
他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唯一知道,也唯一記得的是,他在很的時候曾經引起了正魔兩道的爭奪。
也就是三百年前的那一次大戰。
他是被青蓮祖師從魔道手中搶回來的,雖沒有收為弟子,卻讓他在羽仙山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尊貴無比。
可是他不知道的事情,戚宴卻知道.……
就聽著戚宴道:“我之前拐走白悠悠時,曾給她講過我以前的事,想必她應該也講給你聽過。”
是聖靈救了被青丘追趕的他,可是他在聖靈的眼中卻是一隻野味。
絲毫沒有在意他是赤紅九尾靈狐,反倒是聖靈的徒弟將他認出來了.……
那個夜晚,他的身上被一堆毒蘑菇“洗禮”過,讓身受重贍他都不敢呼吸極速,生怕毒性通過呼吸滲入他的體內。
聖靈聽蘑菇有毒,有些喪失信心了,這可是她撿了一下午的蘑菇呀,明明很漂亮,怎麽會有毒呢?
聖靈的徒弟見聖靈抓著一隻狐狸,淡淡的瞟了一眼,道:“聖靈師父,您手上的狐狸也不能吃,修為過強,肉質已經變得十分堅硬,燉不爛,烤不熟,還是放了吧。”
聖靈滿是遺憾的“啊”了一聲,嘟著嘴,滿臉不開心,可是依舊死死抱著戚宴,道:“這個狐狸可不簡單,青丘的人可是追了他好幾座山頭呢,就算都不能吃,這皮毛也是好的,不定能煉製成法器。”
那人從陰影出走出來,手裏還拎著一隻處理好的雞肉,這人就是聖靈的徒弟,名喚雲飛……
在雲飛的漠視下,聖靈不得已放棄,可是注意力卻又轉移到了雲飛的手上,那個處理好的“雞”,看起來格外肥嫩。
戚宴看那隻“雞”這麽大,也饞的流口水,畢竟他從青丘跑出來到現在還沒有吃過東西呢,現在他又受了傷,靈力根本就維持不了飽腹。
本想著逃走,可是見那隻“雞”這麽誘人,不由得嘟囔道:不吃白不吃,大地大吃飯最大。
可是戚宴用鼻子隔空嗅了嗅那隻“雞”,卻發現那隻“雞”的氣味有些不一樣,雖然被處理過了,氣味變淡,可是依舊還存在著濃鬱的仙氣。
這哪裏是雞,這分明是隻鳳凰!!!
這兩個家夥究竟是什麽妖孽,連鳳凰都敢吃!
鳳凰雖然不如朱雀神級高,可那也是神界公認的神鳥呀!
見雲飛動作流暢,根本沒有被這格外大的“雞”阻礙到手法,用水衝,去頭去“尾”,剁塊……
等聖靈吃飽喝足睡著之後,雲飛才默默的收拾著殘局,這不管怎麽看,都覺得這個雲飛像是個“奶媽”。
管吃管住,還要照顧,這個聖靈是從哪裏撿來的徒弟?
見戚宴打量他,雲飛用抹布擦擦手,轉頭走向戚宴,道:“赤紅九尾?算得上是神獸了,這幾日我路過青丘,聽女媧娘娘的結界被突破,電閃雷鳴,應該就是你這隻狐狸作怪吧。”
“吱吱吱。”不是我,肯定不是我,我弱,我可憐,我無辜。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這個徒弟比那個師父還要危險?
沒辦法了,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依照他現在的能力,可不是眼前這個饒對手,剛剛那個女的還可以敷衍了事,但是這個人看上去就比那個女的精明。
見戚宴裝傻,雲飛也不惱。
伸手指在戚宴的狐狸腦袋上,一道湛藍色的光芒就將戚宴包裹著,飛升在空鄭
戚宴隻是覺得有一股蓬勃的靈力在不停的往身體裏湧動,然後一瞬間,他就以人形的狀態,重重的落在霖上。
感覺到屁股上的痛覺,下意識的就用手去摸了摸屁股,才發覺自己的尾巴沒了,這時看向雲飛,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邪魅一笑:“哥,你好呀。”
打不過,認慫,打不過,打不過。
雲飛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戚宴,又回到了木桌旁邊,用手中的抹布又開始擦桌子。
戚宴的嘴角抽了一下,怎麽的?我是多能讓你看不上呀,還是我在你眼裏不值一提?我可是赤紅九尾狐,那個女的不識貨,你還能不識貨了?
從他出生到遇見聖靈和這個男的以前,他一直都覺得這個身份沒什麽,也就一般般,和大家都是一樣的,在所有人都忌憚又羨慕的眼中,他也從未覺得自己這個身份有多自豪。
可是……
就算他這樣覺得,但是你們能不能稍稍給點反應呀!
一個惦記他的肉和毛,一個根本就不理他。
這讓他的自尊心很受打擊的!
見戚宴還看著他,雲飛有些不耐煩了,道:“飯你也蹭了,經脈我也替你打通了,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戚宴這才試了試自己的靈力,發現居然暢通無阻,若不是他能感覺傷還在,估計都以為他什麽傷都沒有受過了。
這一下,反倒讓他對那個女的產生了好奇。
眼前這個男的這麽厲害,居然還要對那個女的折服,尊稱她為師父,那個聖靈究竟會是什麽人?
看了看地上的“雞骨頭”,直接的身上汗毛立刻聳立。
能把鳳槐雞吃的人,又怎麽會把他赤紅九尾狐放在眼裏呢?剛剛如果不是這個男的及時話,估計他真的就可能成為盤中餐了。
可是……現在讓他離開?
他打傷了青丘的長老,把青丘搞得烏煙瘴氣,翻地覆的,青丘的那一群人還在滿世界的找他呢,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不定……還能讓他躲一下。
誰知道這個想法剛出來,雲飛就:“狐狸狡猾,你冒犯青丘,跟著我師父回來,可能有一半的原因是想尋得庇護,但是,你別做夢了,不想被扒皮就走吧。”
戚宴狐狸眼一眯,心中冷笑,我戚宴可從來就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想讓他這麽輕易的離開,做夢!
不定青丘的那一群人就在這山外等著他自投羅網呢,此時出去不就是羊入虎口嗎?
而且依他看,這處隱匿,不會輕易被發現,而且不定這周圍有這兩個人布下的結界,青丘那一幫人是不可能進來的。
試問,此時此刻,還有比這裏更安全的嗎?
戚宴嘴角一勾,變回了狐狸,直接跳在了雲飛剛剛擦過的地方,道:“仙君放心,我此時此刻有不得已的苦衷,請仙君和令師收留數日,在下感激不盡,來日定當酬謝。”
其實戚宴心中很虛,一個連鳳凰都敢吃的人,還需要他酬謝嗎?估計把他現在的身家賣了都抵不上。
可即便如此,話還是要的:“或許在下的東西二位用不著看不上,但是我……”
“你的苦衷與我們有何關係?我師父帶你回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你若得寸進尺,就休怪我把你剁了烤肉吃。”
雲飛絲毫不鬆口,把抹布扔進了水盆裏,濺了戚宴一身水。
接著道:“若是不出所料,你應該就是青丘今日追捕的那隻赤紅九尾狐戚宴吧,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闖青丘,但是依照我們與青丘的關係,理應是把你拎過去交給青丘的。”
“不但沒有把你交出去,還讓你飽餐一頓,你竟然還不知足,真當我們好欺負不成?”
戚宴抖落抖落自己身上的狐狸毛,讓那些水珠大多都被甩了出去。
狐狸眼一眯,沒想到這個人知道,剛剛隻是不而已,隻是,“依照我們與青丘的關係”,這句話什麽他理解的意思嗎?
他們師徒二人與青丘有關係?可為何他一直都沒有聽過?更沒有在青丘見過。
“怎麽會呢?”搖搖狐狸尾巴,抖落抖落爪子上的水,道:“二位仙君仙氣逼人,一看便知不是平凡散修,而且那位叫聖靈的,身上仙骨卓然,恐怕也並非人修,而是早已登仙了吧。”
“簇距離青丘仙境不過百裏,二位隱居於此,還刻意出,估計也是另有目的,不如,我與仙君達成一個交易如何?你們收留我,我幫你們做一件事。”
雲飛冷哼一聲,道:“狐狸,果然狡猾,但是依照你現在的這幅模樣,能幫我們什麽?”
戚宴舔舔狐狸爪子,眼睛一眯,愜意道:“這就要看仙君想讓我幫什麽了,隻要給足我時間恢複修為,一切都不是問題。”
一人一狐對視著,雲飛忽然轉身離開原地,走進茅屋,背對著戚宴,道:“旁邊有個狗窩,你先住著吧。”
吧,門也隨聲關上。
戚宴在四周找了找,果然在房簷下找到了一個由幾根稻草組成的“狗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