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兩頭老牛
“嗯，問你個事兒。”覃滄月想了想道。
??“什麽事？還這麽正式。”韓山羽低笑，走到覃滄月身邊，和她一起在秋千上坐了，順手攬住她纖腰。
??“你覺得岑績怎麽樣？”覃滄月看向他。
??他笑容僵在臉上，慢慢抽回手。
??“你怎麽了嘛！”覃滄月用手肘撞撞他。
??“要說實話嗎？”韓山羽道。
??“當然。”覃滄月笑道:“要聽假話，我就不需要問了。”
??“咳咳，看見他就想揍他。”韓山羽幹咳幾聲低低道。
??“為什麽？他看起來很欠揍?”覃滄月吃驚的看著他。
??“倒不是很欠揍。”韓山羽左顧右盼一番，終於嘟起嘴道:“是有危機感，總覺得他，……”
??“覺得他看我的眼神與眾不同?”覃滄月試探問。
??“你知道?你看出來了？”韓山羽吃驚的看向覃滄月。
??“看出來個大頭鬼。”覃滄月撇撇嘴:“你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是什麽眼神？”
??“什麽眼神……”韓山羽凝眉:“像老父親看女兒吧！大概，就是這樣！”
??“我去。”覃滄月被他氣笑了:“老父親看女兒的眼神，在你看來就很欠揍?這什麽邏輯？”
??“我也說不好。”韓山羽撓撓頭:“我覺得大帥看到他也會蠻想揍他的。”
??覃滄月氣餒:“行吧，跟你倆聊眼神，我就是自找沒趣，兩頭老牛。”
??“兩頭老牛?是什麽？”韓山羽不解的問。
??“就是老牛嚼牡丹，你倆跟我留意到的永遠不在同一個點上。”覃滄月翻白眼道。
??“我倆?還有誰？你說大帥?”韓山羽笑出聲來:“原來大帥也這麽覺得。”
??覃滄月歎氣:“我是覺得岑績這個人挺好的，長相好，學問好，性格好，人品也好，你說……”覃滄月轉身，發現韓山羽的臉黑的可以媲美鍋底了，知道他是誤會了，趕忙把剩下的話說完道:“你說，配咱們小戎，合適不？”
??“啥？你說小戎。”韓山羽好像一下子丟掉的魂兒又飛回來了，嘿嘿笑道:“我也覺得那岑公子長相好，學問好，性格好，人品也好，尤其那眼神，純粹幹淨，世間少有，配小戎，絕對合適。”
??“嘖嘖。”覃滄月驚歎的看著他:“不是老父親的眼神嗎？不是很欠揍的嗎？才一瞬間就成純粹幹淨，世間少有了？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韓山羽笑著擁住覃滄月輕輕搖晃著:“看情敵跟看妹夫，那視角不同的嘛！”
??“嗬，嗬嗬，我信你個鬼。”覃滄月掙開他的懷抱:“走，做飯去，我餓了。”
??“好。”韓山羽也站起身:“想不想嚐嚐犛蘇美食，我做給你吃”
??“好啊。”覃滄月從背後推著他，一起往廚房方向走去。
??吃過飯，覃滄月將一塊印章和一串鑰匙交給韓山羽道:“印章是可以在隨意一處的銀荘支取岑寂樓名下的款項，鑰匙是婉城縣主府邸的，裏麵有很多現成的金銀珠寶，是我騙的楚天雄的，拿去練兵養馬，有朝一日說不定會用回他身上。”
??“月兒，其實，族人們軍費完全能夠自給自足，不需要你這麽付出。”韓山羽道:“他們需要的也不是財物，而是精神支柱，靈魂信仰。”
??“我知道。”覃滄月點頭:“可我要錢也無處花，不如多采購生活用品，讓族人們生活好一些。還有，多買些書，招募博學之士去講學，要發展，就要頭腦四肢一起發達嘛！”
??“好，我聽你的。”韓山羽將印章和鑰匙收好。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覃滄月道:“漠洲之地據說土地貧瘠，以後鼓勵族人們將各自所見所聞，特別容易栽種的各種作物都留下種子帶去漠洲。隻要能吃的，無毒的，先別管好吃不好吃，回頭找幾個大廚去教族人們廚藝。”
??“趙前輩也這麽說過。”韓山羽笑道:“不止可以吃的，還有各種藥草，現在都植遍漠洲內外了，那裏啊，現在看著活像是漂浮在沙漠中的一座仙島呢！你想不想去看看?”
??“想，太想了。”覃滄月向往的說:“一定有機會的。”
??幾天後，蘇明輝找來，欲言又止。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覃滄月看一向明快爽利的蘇明輝吞吞吐吐的樣子，心中警鈴大作。
??“我，我不知道該不該跟姑娘說。”蘇明輝訥訥道。
??“到底出什麽事了，說吧。”覃滄月看著他。
??“姐姐送信來，說，說，這幾天大帥每晚都便裝去柳巷，她都看見過好幾回了，不知道姑娘您是不是知情?”蘇明輝小心翼翼的看著覃滄月的臉色道，遂又趕忙解釋:“說不定說不定，大帥他是去查什麽案子也不一定，姐姐就是說，告訴您一聲，好讓您心裏有個譜。”
??“柳巷。”覃滄月重重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
??“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韓山羽摟上她肩膀道:“不能瞎猜，看看就知道了。”
??覃滄月無聲點頭。
??她和韓山羽各自換了一套男裝，打扮成一副風流才子的樣子，大大的折扇搖在胸前，坐蘇明輝的馬車去了柳巷，在僻靜處下車，讓蘇明輝先自離去，又讓身後護衛隱匿，才搖著折扇走向柳巷大街。
??入夜後的柳巷花街真的是花團錦簇，燈火輝煌，絲竹悅耳，脂粉浮香。
??一路上走走逛逛，東瞅西看，韓山羽皺眉:“不太對啊！”
??“哪裏不對？”覃滄月茫然。
??“上次來救你的時候，滿大街都是浮聲浪笑，拉皮條的，接客的，各種，不堪入耳，你看現在，各個花樓楚館，絲竹靡靡，吟風弄月，進進出出的看樣子也都是文人雅客，雖仍是絡繹不絕，但明顯感覺都不一樣了。”韓山羽解釋道。
??“後來不是經過整頓了嗎？”覃滄月問:“是不是整頓的原因？”
??“有可能。”韓山羽點頭。
??他們溜達了一路，也沒看見聶如海蹤跡，恰好來到歡喜樓，便進去看看蘇菁菁。
??蘇菁菁熱情的迎出來:“兩位公子，可是有相約的姑娘?”
??“姐姐，是我。”覃滄月笑著提醒蘇菁菁。
??蘇菁菁將一襲書生打扮的覃滄月看了又看，終於認出是覃滄月，驚得差點喊出來，又趕忙捂住嘴巴，壓低聲音:“姑娘，您怎地到此處來了？還穿成這樣？是不是明輝他……”
??覃滄月點頭:“明輝跟我說了，我來看看。”
??蘇菁菁趕忙帶著二人去二樓雅間坐了，奉上茶水:“不瞞姑娘說，我看到大帥他幾次了，可大帥並沒有來歡喜樓。”
??覃滄月有些尷尬的笑道:“我們就是來看看，大帥他，可能是因為有事要辦。”
??“奧，對，對，我也這麽覺得。”蘇菁菁趕忙笑道:“大帥對姑娘的心，普天之下路人皆知，定是沒什麽好懷疑的。”
??覃滄月喝著手中熱茶，聽著外麵不時傳進來的絲竹靡靡，鶯聲灩灩，問蘇菁菁道:“我們看了一路，怎麽感覺這花街跟想象中不太一樣?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是不是跟上次整頓有關?”
??蘇菁菁掩口而笑:“確實跟以往不同。至於哪裏不同，這麽說吧，以前都是一錘子買賣居多，一般一夜風流之後，各走各的。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大家都講究情調，來這找個心上人，一起談天說地，吟詩作賦，情到深處就，怎麽說呢，看似走心了，其實是一樣的。”
??“奧！”覃滄月茫然點頭，她一時沒太明白，但也不好多問，起身告辭道:“姐姐您忙，我們再出去轉轉。”
??蘇菁菁送她們出了雅間，一樓圓台上的歌舞正演到濃烈處，，觀眾卻沒幾個人。
??“這……”覃滄月看向蘇菁菁，心想這生意也忒慘淡了點吧！
??蘇菁菁莞爾一笑:“這隻是背景，平時不靠這賺錢。現在賺的都是姑娘們的提成。”
??“額。”覃滄月想問你這不是歌樓嗎？歌舞不賺錢，賺提成？可她知道生意麵前，什麽都很難說的，問太多也不合適。還是笑著告辭。
??走廊的另一頭雅間也有兩個人走出來，一邊輕聲說著什麽，一邊相對不住施禮，看起來就像相親剛認識不久的小情侶，拘謹中透著相敬如賓的味道。
??覃滄月看清那男子麵容，趕忙用折扇擋住自己臉，拉著韓山羽轉身，韓山羽納悶，也往那邊看了一眼:“岑績?”
??蘇菁菁已經笑著迎了上去:“岑公子，這就要走啊？不再多跟我們阿水聊聊?阿水自從見了您，多次提起說很欣賞岑公子文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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