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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敞開心扉

  “當時很多事糾雜在一起,一言難盡,也做不得證據證明我最喜歡誰。”覃滄月坦誠道:“當時我中了毒,被要求去接近阿海,潛伏在他身邊。阿海雖然傷害過我和小羽,可他終究對我還是很好,況且他之所以發瘋發狂,追根揭底,也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想利用他給自己換解藥,所以才決定要和小羽一起走,或隱居,或流浪。當時我最多隻有三個月命,我也想好了,在我死之前要想辦法打發小羽離開的。若沒有發生迷霧林中的事,我應該也不會接受小羽的。我都要死了,肯定不會再去禍害他的一生。”


  ??“犖犖。”楚天雄聞言,心疼的撫著她臉頰。


  ??“我畢竟生於中原,長於中原,我沒辦法放縱自己見一個愛一個,你們三個,都是因為與我命運糾結很深,無法割舍了,我才能坦誠相待。若問我你們孰輕孰重,我真的沒辦法回答。”覃滄月誠摯望著楚天雄眼睛道:“我向阿海和小羽許諾過,不會再有別的男人,可在你這,我還是對他們食言了。你們三個,就像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一樣,一個個來的令我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自己內心的時候,一切早已成了定局。”


  ??“犖犖,我曾經那麽陰險,那麽卑鄙,那麽無恥的對你,你恨我嗎?”楚天雄握緊覃滄月的手,愧疚的看著覃滄月問出藏在心底已久的話。


  ??覃滄月微微搖頭:“都過去了。你對我的好,對我的恩,早已遠遠超過了你對我的壞。正如你所說,當初阿海為了留住我,也是不擇手段,他甚至還曾囚禁淩虐小羽來威脅我就範,多次逼得我不惜赴死。”覃滄月提起往日不堪,還是痛苦的閉眼流下淚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我們不再去想就好了……我……”


  ??“你其實是恨阿海的,也是恨我的,對不對?”楚天雄抹著覃滄月眼淚,心疼的歎息:“委屈你了,犖犖,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很多時候你隻能身不由己,若你可以選擇,你一定會選擇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平淡生活,對不對?我真的可以理解阿海,因為我也比他強不到哪去,別恨我們好嗎?”


  ??“不,我不恨,真的不恨。我知道你們也都煎熬的很痛苦,我們每個人,好像都在命運的棋盤上,不得不,任其擺布。但我們又都是煌煌眾生中的幸運兒,我們在痛苦煎熬,錯與理解中學會了相愛,學會了體諒,學會了相處,學會了生活,一切不堪都會過去的,我們也都會越來越好的。”


  ??“犖犖,犖犖,我終於知道我們為什麽都那麽愛你了。你為每個人著想,卻唯獨苦了自己。你不忍辜負傷害任何人,卻總被迷戀你的自私的我們借著愛你的由頭來傷害你,逼迫你。你的寬容與體諒,令我們汗顏,無地自容。你明明才華驚世,容貌無雙,卻從未想過為自己謀求私利,攀附權貴。你落難在牡丹鎮,自命難保的時候,想的還是設計拯救牡丹鎮受傷的礦工,雖然他們並不是你治下的百姓。世上怎麽會有你這樣又傻又聰明,會用計又善良的女人?你一定就是真正神女臨凡,來照亮溫暖這個寒冷詭譎的人間,來拯救如我一般黑暗扭曲孤冷自卑虛偽又無力自救的靈魂。”楚天雄心疼的擁住覃滄月感歎。他也曾利用傷害韓山羽來威脅她,他也曾逼得她差點絕食自絕,一屍兩命,現在想到這些,他都自責的要死。


  ??“不,其實,小羽才是真正的玄駒神女娘娘後裔,我不是。”覃滄月解釋道:“他才應該是今日玄駒國真正的皇帝。”


  ??“什麽?”楚天雄詫異。


  ??覃滄月將小羽祖上與自己祖上的糾葛細細講與楚天雄聽。又將小羽主動讓出權勢,架空自己,不肯做皇帝的事講了。


  ??“奧,原來是這樣。”楚天雄忍不住讚歎:“那小羽真是難得的至純至淨之人。這世間男子,皆愛美色權勢,他能做到如此淨澈無私,真是不可思議。怪不得阿海去了玄駒這麽久,從來沒聽說過他與神君羽爭風吃醋,以他的性子,很是匪夷所思了。甚至還因為他們太過互相照顧,傳出過他們分桃斷袖的流言。麵對這樣淨澈無私的靈魂,誰還能不被淨化啊!”


  ??“是啊!”提起韓山羽,覃滄月就是一陣心疼,淚水哽住喉嚨,說不出話來。他一個人默默承受了太多痛,太多苦,卻從不肯說出自己的委屈,他總是習慣以最溫柔最和善的一麵對待身邊每一個人。


  ??“這次你中毒,也是小羽去幫你找來的解藥吧!他一定沒告訴過你你的毒要如何解吧?”楚天雄問。


  ??“是小羽去找的解藥,他懂毒。怎麽了?他沒告訴我是怎麽解的。”覃滄月聽楚天雄忽然提起這件事,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抬眸望著楚天雄,難道,小羽又……


  ??“果然。”楚天雄不無佩服的告訴覃滄月:“解蠍馬毒,要用冰域紅蠍毒,以毒攻毒。冰域紅蠍對生存條件要求極為苛刻,且不說多難尋找抓捕,且還得抓捕到未曾蟄到過人的毒囊完整的毒蠍。這種毒蠍毒性極大,一旦被蟄,就會如烈火焚身,極痛難忍,痛苦不比同時斷掉手腳輕哪去。若有幸沒有被蟄,又抓到了合適的,入藥前也須得有人自願被毒蠍蟄,讓毒囊中的毒全部沁入肌膚,然後再和血一起擠出來才能入藥。若不是自願的,或者害怕了,掙紮了,搞斷了毒蠍脆弱的毒鉗,就前功盡棄了。最後,是把毒逼出來,需得劃破皮肉,用內力逼毒。若內力不濟,逼毒不淨,毒入肺腑,那日後就有得罪受了。即便逼淨了,所經曆的痛苦也是無法想象的。相信,這些小羽是不會告訴你的,那麽,那個為你以血淬毒的人,是他自己無疑。”


  ??“這……這你是怎麽知道的?”覃滄月驚詫的問。


  ??“我是回來後特意查了才知道的。”楚天雄歎氣:“以前,我隻知道蠍馬毒可以以毒攻毒來解,但不知道過程需要如此曲折痛苦。蠍馬毒見血封喉,相信你體內還有別的毒與之抗衡,所以沒有立即毒發。那一箭若是射在我身上,我死定了,即便吃了妙鏡先生的清毒丸,也根本堅持不到找來解藥。”


  ??“我天,小羽……”覃滄月心疼的瞬間六神無主,她太粗心,太大意了,醒來後居然都沒有問問小羽到底是經曆了什麽千難萬險才為她找來解藥的,居然都沒有問問小羽可有受傷,還坦然的享受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


  ??楚天雄看出她的心疼不安,柔聲問她:“要不要我送你去找小羽?”


  ??覃滄月微微點頭。


  ??楚天雄命人速去備鑾駕暖輿。


  ??外麵天陰沉沉黑黢黢,明明才下午,卻像即將入夜。


  ??紛揚的雪在寒風中彌散,如滾滾而起的漫天濃煙。人如身處凜冽刺骨的濃霧中,方向難識,路途不辨。


  ??偶爾看到幾個被颶風吹的站立不穩的兵士模糊的輪廓,無聲的清理著怎麽也掃不盡的積雪。


  ??楚天雄陪覃滄月坐進暖輿,覃滄月再次勸他道:“阿彘,你不用親自去送我的,讓衛隊送我回去就行了。你大傷初愈,身體弱,這天氣這麽差……”


  ??“下這麽大的雪,你一個人我怎麽放心啊!沒事,我就送你到玄駒大營門口,看你進去了我就折回來,不會讓阿海和小羽看到我。”楚天雄握著她的手微笑道。


  ??“阿彘,我不是這個意思。”覃滄月解釋道。


  ??“我知道。反正隻有十裏路,很近。”楚天雄安慰覃滄月道。


  ??覃滄月一怔,心想難道玄駒軍營挪地方了?阿海每日著人送來的軍報她也看了,沒說過這事啊:“不,不是有三十裏嗎?”


  ??“三十裏?”楚天雄也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定是劉立櫃搞鬼,笑道:“奧,對,三十裏。很近。”


  ??覃滄月撩開幔帳一角,看著外麵愈發狂暴的大雪,愈發暗沉的天色,猶豫了,自己即便去了,又能幫到小羽什麽?說不定還得連累他反過來照顧自己,想到這,覃滄月止不住的陣陣氣餒,對身邊楚天雄道:“阿彘,我們還是別去了。到地方說不定小羽也該睡了,我不想影響他休息。再說,我去了,也幫不到他什麽忙,他反而還得費心照顧我。”


  ??楚天雄看著外麵天色,想了想,點頭:“也好,今天天氣實在不太好,等過去這場風雪,阿海和雲棧交接完軍中事務,便讓阿海和小羽把玄駒大營遷過來,兩軍大營合為一處吧,這樣消息往來也方便,你也不用兩邊跑那麽辛苦。你看好不好?”


  ??“嗯,好。”現在兩軍聯軍指揮權已經交給聶如海全權負責,以聶如海在襄南軍和玄駒軍中的威望,兩邊又分別有楚天雄和韓山羽坐鎮,中軍大營合為一處自然也是無妨。


  ??晚飯後,楚天雄還有公務要處理,覃滄月由帶來的玄駒戎銜女侍拉末拉婭伺候著泡了溫泉,獨自回到大帳,躺在床上。覃滄月閉著眼卻心神不寧睡不著。外麵狂嘯的風雪聲如山鬼群哭,又如狼嚎,連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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