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看的出來,楚惜心情不好,傅輕染也沒有繼續追問,她笑眯眯道,「你若是覺得在景王府中不自在,留在侯府便是。」


  「那豈不是太麻煩你了?「


  楚惜選擇出王府。


  也不過是不想再看到那個利用她的男人罷了。


  過往的一次次她可以不計較,但—他都要拿走她的命了,她沒辦法在像以前那樣傻乎乎的還喜歡著他,被他賣了還替他數錢的那種,說到底,也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吧。


  所以。


  到頭來,才會摔得這麼……這麼的慘。


  兩人在花園裡晃蕩了一會,便準備回西苑了,可誰知,兩人在長廊上撞見了正冷臉走來的男人,他一襲黑袍,仿似要與夜色融為一體似的,英俊而立體的臉上噙著抹凜寒。


  楚惜看到他的時候,就頓住了步子,調整了一會心態之後,她假裝沒看見他似的,正要與傅輕染從他身畔擦過的時候,男人卻突然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臂。


  差點將她扯到懷裡去。


  「為何跑出來了?」


  男人這般問她,「不是說去花園裡的么?」


  他不是傻子,自然感覺到小女人的情緒是有些不太好,但,豈止是不好啊,楚惜這會都快厭惡他了。


  楚惜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是非但沒掙脫開,反而男人的力道越收越緊,都快捏的她手骨疼了,她道,「我想去哪都去哪,你前幾日不是也不問的么?


  為何現在問了。」


  小女人的語氣很沖。


  傅輕染在旁邊看著。


  便已經知道這兩人鬧矛盾了,雖說這兩人平日里老是秀恩愛,都快亮瞎她的眼了,但她這會也不可能幸災樂禍,她和楚惜一樣,都覺得自己已經夠不開心了。


  只希望彼此過得好,過得開心。


  「若你要來侯府,本王自然會讓你來,為何要騙本王?」


  楚惜面無表情道,「你非要我說的明白?

  我就是單純的想找傅輕染了,怎麼的。」


  楚惜脾氣也上來了,她實在是摸不清這男人,一方面丟掉她,另一方面又—將她看的死死的,呵,難道是怕她跑了,就無法用她的命達成他的目的了么。


  他還真是深思熟慮啊。


  他似乎有些無奈了,但並沒有透露出任何不耐煩的樣子,「你到底怎麼了?」


  楚惜:呵呵噠。


  她怎麼了。


  明明是他怎麼了好吧。


  她想他一定不喜歡她,若是喜歡她的話,又怎麼會絲毫不用考慮就選擇犧牲她了呢。


  眼看著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傅輕染連忙道,「等等。


  你們為什麼而吵?」


  容景深似乎這時候,才意識到,在他和楚惜二人之間,還有著傅輕染的在場,他凝了傅輕染一眼,卻沒有回答傅輕染,同樣的,楚惜也選擇了沉默。


  這件事。


  傅輕染知道了也只是會為她擔憂罷了。


  反正她的生命也快走到盡頭了。


  她好像還是很愛他的,等死了以後,就不會再難受了吧,還挺好的,至少,在她生命消磨殆盡的時候,還能為他換取一些利益。


  她怎麼就這麼傻逼呢。


  楚惜想著想著。


  喉頭都有些哽咽。


  她很輕很慢的開口,「我只是覺得,每日在王府中等他歸來的日子很無趣,也不過是想鬧一鬧罷了。」


  只是。


  這樣的結果讓她心寒。


  看來,他想要的東西一定很重要嗎,所以,才會時時刻刻的,讓她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抑或是眼線之中。


  容景深緊繃的臉霎時舒展開來,他訕笑道,「所以,你是故意在報複本王?」


  「也許吧。」楚惜垂眸盯著自己櫻粉色的繡花鞋,眼睫動了動,而後抬起了頭,深深的盯著男人,像是想穿透男人肌膚,看透男人的靈魂與真實想法。


  但很可惜。


  或許她從來都看不透他。


  「我今晚想住在這裡。」


  他看的出來女人不太高興,也沒有強逼著她回去,道,「明日本王會來接你。」


  楚惜失笑道,「容景深。


  不用這麼麻煩。


  我想回去的時候,我自然會回去。」


  「可,你不在的時候,本王會很想念你。」


  楚惜嘴角僵了僵,眼角瀰漫起一陣水霧,視線都有些模糊。


  她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


  為什麼聽到這類溫柔話語,還是會有所觸動。


  她指甲嵌入了掌心裡,掌心滲出的疼痛感讓她恢復了些理智,道,「明晚我會回去。反正白天你也很忙。」


  他最終還是妥協了,一如來時那般,冷著臉離開了。


  楚惜並沒有和傅輕染睡在同一張床上,她讓下人將外屋的小塌搬進了裡屋。


  「楚惜,你和我一起睡吧,床很大,沒什麼的。」


  「我睡覺不老實,若是傷了你就不好了。「


  在楚惜的再三要求下,傅輕染只能乖乖的上床了,楚惜則是將屋內的蠟燭給吹滅,而後睡在了軟塌上,黑暗中,人的感官會變得異常敏感。


  楚惜藏著心事,一時半會也睡不著。


  倒是傅輕染十分的嗜睡。


  可在半個時辰后,床上睡著的女人突然發出痛吟聲,楚惜嚇了一跳,趕忙從榻上起來,用火摺子將燈火點亮,屋子裡很快亮了起來,她都來不及穿鞋,幸而地上鋪著地毯,並不會很冷。


  她光著腳走到床邊。


  率先看見的是傅輕染毫無血色的臉。


  女人正緊緊咬著唇,本就慘白的唇被咬出了血絲,十分的綺麗,她的手死死的攥住被角,因為太過用力而骨節發白,連青筋都能夠清晰的看見。


  「輕染,你怎麼了?」


  傅輕染疼的厲害,也沒有回答楚惜。


  楚惜連忙跑出去喊人,就連宣平侯都被叫醒了,宣平侯和侯爺夫人披著衣裳到了傅輕染房間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宣平侯夫人幾乎都到了兩眼發黑的地步,身子搖搖晃晃的像是要摔倒了。


  「染兒,染兒啊!」


  「侯爺,夫人,已經讓人去叫少爺回來了。」


  楚惜握住傅輕染的手,估摸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要出世了,吩咐下人去準備熱水剪刀,等一系列生產時要用的東西,當東西準備好的時候,傅言也行色匆匆的來了。


  他把完傅輕染的脈之後,神色沉靜,「要生了,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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