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童言兒戲
蕭家祖母和伊家祖母當年是一起扛過槍杆子的姐妹,有過命交情,關係好到可謂是穿連襠褲,兩家後代也受此影響互相扶持世代交好。
在蕭凌這一脈又和伊遠秋是同窗好友,自然希望自己的兒女能夠在一起,況且伊家在京城圈的也有不小的影響力,若是和伊家結成親家,對蕭止將來的路無疑是錦上添花,蕭凌自然而然希望蕭止能夠娶伊陌晨為夫。
這些種種原因蕭止心裡是明白的,這場飯局的含義她更是心知肚明,但她還是選擇來了。有些事既然心中已有打算,那就拖不得,也更不是蕭止的作風。
屋內的氣氛忽然變的有些凝滯,都看著臉色沉著的蕭止,等待她的回答。
蕭止眸子微垂,墨黑的長發垂直肩頭,暗紅色的和服襯的面容有幾分冷邪,聲音清冽如泉:「伊伯母,伊伯父,很抱歉,我至始至終只是把陌晨當成弟弟,沒有娶他的想法。」
這話拒絕的毫不留情,乾乾脆脆。
頓時,伊遠秋嘴角的笑容斂去,眸子沉著的盯著蕭止,未說話。
伊爸重重的把筷子放到桌子上,含著淺笑的眸剎那間變的凌厲,直到伊遠秋朝他搖了搖頭,才斂去眼底的厲色,這個蕭止居然直接拒絕了?簡直是太不給她們面子了!
「遠秋,雖然咱兩有意結成親家,但孩子不願意也強求不得,不如這事暫時先緩一緩?阿止現在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可能只是一時糊塗,之後說不定就想通了。」蕭凌拿起酒壺給伊遠秋斟酒,打起圓場來。
伊陌晨臉色蒼白如紙,美眸中聚滿淚水,似要盈盈滾落,楚楚動人,剎是惹人憐愛,美眸濕潤的看著面色清冷的蕭止,見她決絕的如此乾脆,淚水終於忍不住順著眼角滾落,站起身掩面跑了過去。
蕭爸輕嘆了口氣,他其實是不太喜歡陌晨這個孩子的,太重名利,一個男孩子太重名利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的女兒怎能娶這樣一個男孩子為夫?只是礙於和伊家的交好,有些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輕輕推了推蕭止,嗔道:「還不快去追,好好和陌晨說說,瞧你今天都惹哭人家兩次了。」
至於之前陌晨紅著眼睛跑進來,他怎麼也不會相信是因為風箏。
伊晴愛莫能助的聳聳肩,她就知道今天會鬧得不愉快,一邊是弟弟,一邊是好友,她也只能觀望,不幫誰說話。
蕭止看了眼臉色不大好的伊伯父,無奈的放下酒杯,站起身走了出去。
伊遠秋見她追了出去,臉色才暖和了些,舉起酒杯與蕭凌碰杯:「凌,你說的也有道理,咱倆雖然想結成親家,那也只是咱倆的想法,現在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既然阿止現在不願意,這事就暫且緩緩吧。」
言下之意,現在不願意,之後就說不定改變想法了呢。
伊爸酸溜溜道:「我們家陌晨長的也容貌不俗,放眼整個京城,不知有多少世家女子想要娶我們家陌晨,只是陌晨打小就喜歡你們家幺女,前段時間得知蕭止回來后,每天在家開心的不得了,真不知道蕭止是怎麼想的,以前和陌晨玩的挺好的,我還一直以為蕭止是喜歡我們陌晨的呢。」
在這件事上,蕭止是女兒家,又惹哭了伊陌晨,蕭凌身為蕭止的母親,自然是讓著三分,聽聞伊爸的話,謙和的笑了笑,只道:「孩子的事情就讓她們自己去處理吧,咱們今天好不容易出來聚一聚,就別為了這事影響了心情。」
「凌說的是,咱們吃完飯就去打打高爾夫球。」伊遠秋哈哈一笑,不再提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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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燒烤的季久兒等人,便各自散開四處散步,準備休息會就一起去泡溫泉。
金明熙和鍾離又膩歪在一起找地兒風花雪月去了,孤想容和旬藍說一起在草坪散步,嚴書墨獨自玩著電腦,米希爾辛薇任曉風三人去打桌球了,最後只剩下季久兒和雲洛,兩人都屬於比較雅靜的男孩子,所以就打算在山莊內轉一轉。
天氣有些炎熱,雲洛提議到庭院里的涼亭的坐一會,季久兒同意,兩人便來到庭院里,只是剛找到一處涼亭還未坐下,就被池邊對面哭的梨花帶雨的少年吸引走了目光。
伊陌晨哭著一口氣跑到日式庭院里,坐在池邊捂著嘴哭泣著。
他實在不明白,三姐姐為什麼會拒絕,而且還拒絕的如此乾淨利落!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餘光瞥到來人的衣角,微微側身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臉,哽咽道:「三姐姐既然不喜歡我,還追出來幹什麼。」
蕭止啞然,追出來並非她的本意,可這時候並不適宜說這話,眉頭緊鎖,直白道:「我不想因為我而影響到兩家的關係。」
伊陌晨聽了這話,心裡更加難受了,眼淚涌的更兇猛。
猛地轉過身,含著淚水的眸子望著她:「三姐姐,小時候你明明說過長大了會娶我的!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蕭止聽了這話,眉頭皺的更緊了:「你也說過長大后要嫁給你姐姐。」
伊陌晨被這話氣的臉漲紅,失去以往的矜持朝蕭止怒吼:「那怎麼能一樣!!」
「都是一樣的,童言兒戲,豈能當真。」曾經蕭止對陌晨確實很好,但那也只是對弟弟的好,自漸漸發現陌晨對她的心思不一樣,她便逐漸疏遠了陌晨,也不再主動去伊家玩。
站在水池對面的季久兒,安靜如蘭的凝望著她們,並聽不清楚她們在講什麼,從伊陌晨的表情能看出來兩人在吵架,接著就看到伊陌晨撲到了蕭止的懷中···
雲洛見情況發展的不對,擔憂的看了眼季久兒,壓低聲音:「久兒,你要不要過去?」
季久兒緊抿著唇,搖了搖頭:「不了,我相信阿止,況且我也不想給阿止添亂。」
這就是季久兒,因為喜歡,所以愛的如履薄冰,明知蕭止也喜歡他,但他還是愛的小心翼翼。
雲洛聞言,莞爾勾唇:「久兒倒是看得透徹,只是她們兩家父母今天來這如果真的是在談兩人婚事呢?」他很難理解久兒的這份淡定從容,不管是在燒烤的時候還是現在的時候,為什麼他都這麼從容不迫?忽然想要剝開眼前這位少年的心,看看裡面究竟在想什麼。
季久兒垂眸,良久未說話,似在思考雲洛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