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悲歡離合皆紅塵
050:第二十回悲歡離合皆紅塵
題記:傷疼是魔鬼,愛折磨一切!
詩云:
明月如玉潔凈升,銀花散著滿河星。
勾出天寂自生涼,風拂深夜靜不靜?
劉雲琪下山至今,已有大半月的光景了,侯小玉卻天天守在追雲觀,曦始夕終挺著大肚子在上擂鼓山的來路路口上,用執著甘心做了一位山峰上的瞭望者。但若是劉雲琪還不來流雲山,恐怕這流雲山要變成望夫山了!
也不知是侯小玉有孕在身,還是今天的胃口特別好,一隻肥溜溜的焗火雞和一隻清蒸肥鴨劉觀主只吃了一個雞翅,卻被侯小玉一個人吃的只剩下了一堆骨頭,那陳釀美酒也被這美女喝的不下一壇,要是以平常這美女的食量,怕是把三天的飯食都吃嘍!
劉觀主先吃了幾顆花生米,卻不禁擔心起來:「丫頭;你身上懷有孩子,多吃東西是好的,但酒這東西卻對你自身和肚子里的孩子有害啊,要不等你生了孩子爺爺盡著你的興兒吃喝如何?」
侯小玉一隻鴨脯剛放進嘴裡,將嘴巴塞的滿滿的連舌頭都轉不過圈兒來了,一聽這道士的忠告,一雙靈秀的眼睛一紅,兩行清淚卻撲漱漱流出,頓時嗚的一聲,便大哭了起來,劉觀主坐在侯小玉身旁,卻嘆了一口氣,將侯小玉攬在懷裡安慰說:「孩子;別傷心了,琪兒只是小別,一定會回來的。」
侯小玉一聽這話,哭聲卻更大了。因為;侯小玉已知道了劉雲琪與岳淑燕結婚的事兒。
朝去暮來,這一天的夜晚來的分外遲,但這一晚卻也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月色中的追雲觀依舊不失仙家氣派,風兒輕輕吹進了追雲觀大殿,吹笑了黑暗,卻吹皺了劉觀主的臉頰;那寄託的青絲,隨風而恣意的飄搖,緒亂萬千;還有那未喝完的酒,也肆無忌憚的散著酒香,漸漸的,卻也淡了。
風兒啊;你若是善解人意的,何不吹散人生之一切煩腦呢?
時間是一個很苛刻的小氣鬼,你若不抓住它,它不會向你留下任何你該有的機會的,它總是那麼的自私而珍視自己,它不是說過一句話叫;不珍惜我,是你的權利,但因我而後悔的,那一定是你自己?
大殿之上,兩隻巨大的火燭高有四尺,粗如八歲孩童的手臂,如兩位尊者,綻放著激情的光艷,將整個殿宇照的通紅,恐怕白晝也不過如此吧!
這兩盞明燈豈不正將自己泯滅,來擊破黑暗?
紅的發白的燭光輕輕燃燒,泯滅了自己,但又有誰看到它內心深處的苦愁?
默默流淚是一種排解壓抑的方式,這每一滴淚水是從心頭滲出來的血精,它包著憤怒,藏著悲傷,含著無助,還和著一絲渺小的期盼而滲透出來。
也許是淚水流的多了,心頭的苦愁才得已消除,要不然;它為什麼要流淚呢?
劉觀主看著這個默默流著淚水將要當母親的女孩兒,執著的跪在這一尊名為神靈的塑像前,乞求神靈垂憐時,,自己的心卻不知何時起,一陣辛酸卻如潮水一般湧向心田:「玉兒啊;爺爺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但我一個將要入土的道士卻又有什麼辦法呢?你雖然口口聲聲叫我爺爺,但事至今日,你站在爺爺立場想想,卻不一樣很無奈嗎?聽爺爺一句話,你肚子里的孩子馬上就要出世了,你就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了,你這樣跪著爺爺看著是揪心的疼,在說了,這神靈之說不過是騙世人的一個幌子罷了,信神信仙不如信自己!琪兒不是撇下你不管你,他不能來這兒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我也就不多說了。但現在的他只怕比你還要難受著急,但你們只要堅信彼此之情意,那就深深的保留著這份情。如此;你們也只能算是不過小別分開而矣!待他回來了,你們還不是和從前一樣,雙宿雙飛?快起來回房歇著吧。」
侯小玉內心的傷疼已將這個美麗的女子折磨的如盛開之後,既將殞落的梨花,憔悴的花容盡失。劉觀主的話句句盛著勸慰之情,侯小玉也一句句的聽著,認由那憂傷的的流著淚水:「爺爺;可他現在就和別人正長廂廝守著呀!爺爺您說,哪裡還有什麼雙宿雙飛可言?孫兒並沒有替自己傷心,而是替將要出世孩子傷心,為什麼別人家的孩子有爹爹陪著,而我的孩子卻沒有。」
劉觀主聽了這淚美人兒的話語,是否也要陪著這位絕色佳子一起傷心?
夜風輕剪,燭心輕晃,將兩個人的影子照的滿是思緒;劉觀主身形微震,覺的今晚的風異常的陰冷,一時輕嘆一口氣,伸出枯瘦的雙手,將侯小玉輕輕抱了起來,走向自己的靜室。
淚兒似露,從這個傷心人兒眼中流出,卻何時停下來呢?
楔子:
孤身夜雨凄涼地,孤燈自焚淚自垂。
殘風叩門動蕩起,疑是情人夜中歸。
又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一輪明月如玉般掛在天上,投向人間,照耀著世間的一切,冰冷的春夜之風輕叩門緯,打開了門扉,卻也打開了少女的心扉。天下起了雨,難道是離人之淚?
侯小玉一臉蒼白的顏色雖露著萬般無奈和無限的傷感,但依然抹不去她那絕世的容顏,看了看那被夜風所推開的門扉,她不禁笑了。
也不知為什麼,慢慢的,那略顯哀怨的睛神卻閃出了几絲動情的哀怨,劉觀主為侯小玉雇來的保姆余青雪,是專門照料侯小玉起居的,此時見門扉被風吹開,忙上前去關上門,然後回頭對侯小玉說:「小姐;該休息了,夜已很深了。」然後在一邊伺候著。
可能心事太多或是太重了吧,已至於侯小玉卻沒聽到這句話,卻未曾理會青雪,只是一味的笑,猛的一見,卻有一種讓人發毛的感覺。良久;侯小玉才輕輕斬撫摸著自己的小肚腩,想是肚子里的胎兒正跳皮的搗著蛋,踢了母親一腳吧!
風依舊吹著,天上卻突然下起了雨,打落在屋頂用竹子所制的竹瓦上,卻又顯的那麼深沉,那麼的讓人討厭,侯小玉嘆了一口氣,向牆壁上看了一眼,便對青雪說:「雪姨;煩您幫我取琴來。」青雪應了一聲,便將那靜靜掛在牆上的胡琴取來,遞給了侯小玉。
侯小玉輕輕接過琴仍然是笑;隨後便奏響《紅塵闋》的旋律,這一曲奏出,卻比之當時琴蕭合譜之時的旋律哀怨多了,而侯小玉眼中,卻不知何時流出了兩行清淚,正是:
[秋風夜來自凄凄,紛紛雨下卻是淚。一夜斷腸誰向憐?一抹幽影燈邊倚,風?不憐!雨?還泣!紅塵路上血與淚。]
不知過了多久,一曲動聽的琴聲卻從不遠處的河西傳到襄城臨河區劉家新宅;細伶聽之,但聞音韻源源流出,初律如幽谷中母猿微啼,清秋中碧空鶴唳,繼而似人之沉吟,忽又緩若疏風近似流雲,時而如溪水潺潺佛若小河淌淌。其韻凄惋,其音哀怨,其聲纏綿卻又悱惻,先聽之如怨如哀,后聞之卻又如泣如訴。時有正襟危坐而愀然,又有感嘆於心而默然。大有讓聞者不禁涕之無從,而演奏者已心灰腸斷的境界。
那幽怨的聲韻似一位少女幽幽然而獨自漫步紅塵,托著著那單薄而又蒼桑的身影,在苦海中因為悲寂傷心而絕望了,帶著那僅有的一絲渴望,正注視著你,在這渴望將要湮滅的時候,一種偏激情緒的憤恨正在滋生。隨後,卻又傳來了唱詞:
[若問世間人之情?無奈;回首皆無語已噎。貫看春風,落紅瀟瀟,離別情結,世事如常誰人不明白?幾曾溫情?何處葬愛!滿把春痕和凄雨,灑向人間伴今夜!]
如果訴苦,何需哭泣?可以纏綿,卻又何必悱惻?這支曲子可曾讓你想起什麼?是舊時親昵?是海誓山盟?還是娛他人之樂的樂曲?想想;卻又有幾人知曉?
劉雲琪聽得出這支曲子卻還是那首《紅塵闋》。但這唱詞卻非是自己做的那首。只是;比之先前更為幽怨了。但聽了之後,心卻疼了。因為這首曲子似一把利劍,深深插在這個年青人的心上,讓這個年青人的心猛然間卻為之一震。
然而;讓劉雲琪的心猛然一震的不是這首曲子,而是讓他想起了一句話:「這首曲子至妹妹譜出之後,哥是這個世上妹妹唯一的一位聽眾,哥也是這個世上妹妹第一次與人琴蕭合奏的人,這曲子是妹妹作的,而詞卻是哥填的,這也算是妹妹和哥共同創作的,但從今往後,哥不許在演奏此曲,妹妹也不會再演奏了。只是一句話;若哥以後有負妹妹之心,妹妹便將此曲當著哥的面再演奏一次,算是追憶今日琴蕭合奏之情,到那時妹妹也不會對哥有何要求,妹妹只求哥聽著此曲后,想起妹妹今日之言,念著今日之情,為妹妹收一杯屍骨,已酬哥負妹妹之心。」
星星點亮了天空,月兒在雲端遙望,一抹倩影佇立在江水橋上,當晚風吹來,胡琴的心哭了,那吟哦是悲傷,那韻律是絕望。
靜靜的,悲傷停了,絕望停了,一切也就結束了;當那如泣如訴心灰腸斷的絲緒墜入江水之中,琴聲斷了,即是心也碎了!從前的誓言也就隨之湮滅了。從此;這個世界冰冷一片。欲知後事,且看《九幽歌-第二部:迷仙引·第一卷:命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