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跳下去

  林澤撿起耳環，揣在兜里，再抬頭時，街道還是繁華的街道，只是馬車已經完全消失。


  林澤背靠空氣牆，琢磨這這次夢境的根源點在哪？


  突然，幾十米外的橋的另一頭，熟悉的剖面圖再一次出現，郝然是之前消失的僕人！


  林澤趕緊跑到橋的另一頭，呼喊著，希望拉車的人，車上的人，甚至那匹不太純種的白馬，能夠聽到他的呼喊，不過令他失望的是，這次他只能看到的那名美婦的背影，沒有對他的呼喊有任何回應，也沒有低頭去尋找那枚丟失的耳環，好像那枚耳環從不存在一樣。


  馬車很快又全部出現，一個熟悉的圖案繪在馬車後面最大的板子上。


  一朵金色的鬱金香，在鬱金香的正中心，則是鑲嵌著一顆巨大的寶石。


  林澤心裡暗嘆了一聲，萬惡的有錢人。


  其實外面的人不會對他的呼喊有反應他已經預料到了，只是還是想嘗試一下，畢竟有了這枚穿越了空氣牆的耳環，說不定這架馬車上有什麼特殊之處。


  不過令他失望了。


  林澤轉身，看著空無一人的大橋，按理說這麼一座大橋，兩邊還都是繁華的街道，不應該橋上一個人也么有，可事實偏偏就是這樣，諾大的橋面上，只有林澤一個人默默地靠著空氣牆站著，好像另一個小世界一般。


  而林澤也通過剛才的馬車猜出來了，他所在的這座橋，並不是夢境世界中的那座橋，而是另一個空間層面上的橋，就好像是一個平行世界一樣。


  林澤靠在空氣牆上，看著兩旁街道上的繁華漸漸變得落寞，看著遠方的太陽慢慢隱沒在地平線上，看著有人來點燃了橋邊的油燈。


  這個世界就好像是電影一般，不需要他的插入，不需要他的改變。


  將近一天的時間，林澤又餓又渴，幸好沒做什麼活動，所以不怎麼累，不過體力還是有些下降。


  在林澤默默在心裡報著菜名的時候，一道身穿黑色禮服的老年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隻帶著皮質手套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年輕人，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一種類似英語的語言響起，奇異的是林澤且能聽懂他在說什麼。


  林澤的反應從「燒羊肉、烤羊肉、清蒸羊肉、五香羊肉」上面轉了回來，看了眼面前雖然略顯破舊卻還是被維護的很乾凈的皮質手套，手拉了上去。


  對面的老年人一用力，順手將林澤拉了起來。


  看著面前的老人，林澤心裡很興奮：破局的關鍵點來了！


  面前的老人身上的禮服雖然乾淨利落，在邊角處卻難免有一些磨損的痕迹，顯然是一個貧窮卻又努力維持著所謂「尊嚴」的落魄貴族。


  看著林澤興奮地眼神，老人微微詫異，不過沒有良好的教養還是沒有讓他做出失禮的事情出來。


  「怎麼了，年輕人，是什麼原因讓你午夜獨自坐在沃德（WORD）之橋上？」


  林澤微微苦笑：「我，出不去……」


  老人這次確實忍不住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年輕人？你，還沒有做出選擇？」


  「選擇？」林澤有些微微納悶，什麼選擇？

  老人看著林澤疑惑的面孔，好意解釋道：「只有做出選擇的人，才能夠自由地通過這座沃德之橋，橋的那頭」老人指了指林澤的身後，也就是白天那輛馬車離去的方向，「是帕羅戴斯（PARADISE）。」


  「而另一面，」老人又指了指馬車來的方向：「是海歐（HELL）。」


  「只有你做出了選擇，決定到哪裡去，才會能夠真正的通過沃德之橋。而選擇了之後，就不能輕易翻回了，只有能夠成為真正的大人物，大貴族，才能再一次隨意通過沃德之橋。」


  林澤點點頭，居然是選擇陣營式的發展嗎？想來根據選擇方向的不同，那之後的發展也會有所不同。


  林澤想起白天那個掉下耳環的女人，心裡一動，剛想選擇身後的帕羅戴斯，卻被一陣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他什麼也不用選擇！」


  熟悉的聲音。


  林澤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發現是一個從沒有見過的黃種中年人。


  這人身材雖然瘦弱，但是身上的穿著卻是無比華麗，比起老人強了不知多少倍，讓他好像自帶著一股氣勢。


  老人紅了臉，好像無比氣氛，可是又很克制的忍住了，只是提高了聲音說道：「不選擇？你在開玩笑嗎？雖然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新貴在搞什麼把戲，但是你們不要想破壞千百年來的規矩！」


  「規矩？」中年人微微冷笑：「規矩不還是s……人定下的？既然有了新的掌權者，自然要換新的規矩！」


  「那你說，既然不然他選擇，他怎麼辦？難道要一輩子呆在這沃德之橋嗎？你認為對面帕羅戴斯的人能看他餓死渴死在這裡嗎？那些偽善的人，肯定會忍不住拿出食物和水，如果一個.……普通人吃了這些東西，會發生什麼你不知道嗎？」


  中年人對老人的質問卻是毫不在意：「我不知道一個普通人吃了這些東西會發生什麼，因為那根本不會發生。你不是問不選擇他要怎麼辦嘛？很簡單，跳下去就好了。」


  林澤本來美滋滋看著兩人吵架，不過忽然一愣，怎麼又牽扯到自己身上了？那個中年人你是來幫我的還是害我的？我現在就一普通人，這大橋上，將近十米高，跳下去不得死？

  林澤剛想說什麼，卻發現那中年人已經微微側過身，對準了他：「怎麼樣，年輕人，要不要跳下去試試？」


  林澤本想拒絕，可是身體卻突然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樣，呆愣楞的走到橋邊，看著下面如同墨汁一樣黑色的河水，重心一轉，栽了下去。
……

  「哎，你這次，可是闖了大禍了。那河，怎麼是一個普通人能下去的？」


  老人看著沒有一絲波瀾的河面，對著中年人說道。


  「但您身為監管者，不還是沒有說什麼，不是嗎？」中年人臉上帶著得意地笑，好像贏下了什麼。


  「是啊，不過，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他給我的恩情，我已經還盡了。」老人扔下這麼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向帕羅戴斯。


  中年人看了一眼老人的背影，冷笑了兩身，也沒有說什麼，轉身走向海歐。


  沒人去管跳下橋的林澤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