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戲中戲
‘咚咚咚——’
聽,是心跳急促跳動的聲音。
江如苑久久才醒過來,眼睛斜看一旁,彩芝正跪在地麵之上,她隨身帶來的家奴裏還有楊氏身邊的嬤嬤坐在床頭,愛惜的為她擦拭幹淨臉上的髒汙。
“我苦命的小姐喲,究竟是遇到了什麽?……誒,小姐,你可是醒了?還記得我嗎?我是楊夫人身邊的婆子,是你的奶母子邊氏。”邊氏一邊哭一邊為江如苑整理被子生怕她著涼了。
江如苑微微蠕動嘴唇,“邊媽媽。”
“是我,我是邊媽媽。”邊氏眼瞅著江如苑說話都不利索,見她額頭和手背上的一些青紫色的淤青,真是越看越氣,起身來照著彩芝臉上就是一巴掌,“我讓你照顧小姐,讓你從下等丫鬟提升到一等丫鬟。你就是這麽的給我照顧小姐的嗎?”
江如苑自小捧在手上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人,如今摔成這副模樣,還有昨日,江如苑失蹤的事情,身為現如今江如苑的貼身侍女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饒命啊。小姐饒命啊,邊媽媽,是小姐的命令,奴婢不能不去聽啊!”彩芝哭的淚聲懼下,邊氏直接甩手給了彩芝一巴掌。
“啊!小姐饒命!好歹彩芝也是跟你……跟你一段日子了啊!”
江如苑擰眉,她聽到這些哭聲音和喊叫,隻覺得耳朵好像炸了一樣。勉強的抬起手指著彩芝的位置,“太吵了。”
……
三日後。
江錦悅懶懶的睜開眼睛,可能是帳篷搭在草地旁的緣故,最近身上起了好多的痘痘,實在忍受不住差芙蓉閑暇時,去摘了野草燒成灰驅蟲。
江如苑也老實本分的呆在她的帳篷裏沒有出現,上官昭陽倒是還問了些事情,不過沒什麽大事。
還不等江錦悅想這些,林依若的人已經走到了帳篷外麵,“三小姐可在?”
芙蓉停下幫江錦悅擦拭藥膏的手,江錦悅的皮膚細膩光滑又嬌嫩,有紅痘印子在她的雪白肌膚上顯得很是明顯。
聽到外麵來人的說話聲,她一時間停下手上的動作,長公主殿下這次又來使喚她家小姐了。
江錦悅側過頭朝著外麵看了看,開口壓低聲音道:“長公主殿下不是同皇後在一處麽?”她可真閑,自己去皇後那邊嘮嗑,還要把自己給扯上,這幾次的若有若無的‘請’讓江錦悅警惕不已。
不是她自戀,自己的臉長對著鏡子瞧見了都要忍不住自戀一下。何況李意說了那麽多神神叨叨的話,讓她不得不警惕起來。
上官昭陽是不是想想把自己‘進獻’給上官泓。古代也將就給有權位的人進獻美人拉攏自己勢力的。比如衛子夫,西施,貂蟬……咳咳,偏題了。
外邊的人聽裏麵的人不回應,林依榮耐著性子又傳喚了一聲。
芙蓉隻得站起身來走出外麵,“獵場蚊蟲多,叮的人實在不舒服,小姐就沒有睡好覺一時有些迷糊,林姑娘快請進吧。”
“不了,我就是來替長公主殿下傳個話。”林依若隨後又把話引到江錦悅身上,得,她這次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林姑娘,長公主殿下喊我過去,不知長公主那邊可有外人?”江錦悅抖落抖落衣物,特意在轉身的時候把藥膏給擦掉,如果上官昭陽還有什麽別的要求與她,到時候亮出來手臂上麵的疙瘩印子。
林依若低下頭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來是不想多說,江錦悅也不想勉強她,好歹也是個官家女子,如今也成了皇族之人身邊的婢女,按江如苑的話就是‘實在是有些掉價’。
“那行吧,芙蓉且隨我過去,楚向就留在這兒吧。”
一步,兩步……江錦悅已經走出簾子,林依若的手指緊握著袖口上麵的花紋:許是在心裏思考了一下,她忽然道:“三小姐”,江錦悅聞聲回頭。
“這次皇上、皇後,和攝政王等一眾人都在場。三小姐過去還需多加謹慎。”
這句話的意思很好理解,皇後和上官昭陽在場,就是上官昭陽想找她嘮家常。皇後和上官昭陽與一眾官家女眷在場,就是想讓江錦悅陪著走一個過場。而皇上和其餘人皆在場,這問題可就大了。
林依若至少曾經也是林尚書的庶女,說白了身份地位和江錦悅其實是一樣的,要是上官昭陽派林依若過來,可別說是上官昭陽給她麵子。事情大著呢。
江錦悅點了點頭,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道了一聲:“謝了。”再無言。
場麵上一時間很安靜,仿佛靜的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那自然是聽不到,每人胸口跳動著的心髒的咚咚聲,他們自己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趙瀾今熟撚的摸著輪椅上麵的暗扣,似乎對於麵前的美酒美食和跳舞的美人,絲毫提不起興趣來。
皇後細指芊芊舉起美酒同上官泓碰杯,“今日秋獵之果豐碩,想必我朝來年定是能風調雨順……”
下麵立刻有狗腿子迎合,“皇後娘娘所說,臣等認為實屬不錯,昨日夢來,聽到篷外獸王都在為我皇歡悅。”
江錦悅走進來的時候正好就聽到大臣所說,好像是掌管財務部的臣子,能說會道,昨天晚上是不是野獸在狂吠,那些人又不是聾子,怎麽會聽不出來是有人在幹架。難道動物還能發出刀槍劍戟的聲音?
她四下看了看,果然上官昭陽身後那邊有留下來一個空位。低下頭不引起眾人的視線,一點一點的朝著上官昭陽旁邊的空位走過去。
趙瀾今麵不改色的盯著那狗腿子大臣說的話,估計是獻媚話聽得多,對這些也就不以為意了。
忽然,視線抬起,對上一抹穿著淺灰色衣物緩慢移動,努力不讓人發現她身影的人,覺得有些好笑一般微微扯動嘴角。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麽,而這一幕,確是真真切切的落在了上官昭陽的眼睛裏麵去。
手指在暗中握緊,指甲刺進自己的皮肉。許是憤怒太多,上官昭陽一時間竟不覺得有多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