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局勢變幻 林家困局
連雲城城主府。
昏暗的書房中，只有林南天一人。
林南天今年六十多歲，因為修武的緣故，所以他看起來只有四十歲左右。
此時他手中拿著一本書，但久久不見翻頁，顯然他的注意力並不在書上。
「父親大人，您還沒睡啊！」一道聲音打破了書房的寧靜。
看到來人，林南天緊皺的眉頭也稍稍舒緩，露出了一絲笑意。
來人是一個面色有些蒼白的柔弱男子，大約二十幾歲，身材消瘦，似乎一陣風都能把他吹走。
這男子便是林南天的二兒子，林清明。
「是清明啊！你怎麼也這麼晚沒睡？」林清明帶著絲絲關切問道。
林清明是林南天的私生子，雖然被他接回了府上，但因為出身低微，加之沒有任何習武天賦，所以在府上的地位並不高。
林南天的正室出身大周王國的一個大世家，礙於其威勢，他也不敢對林清明太好。
但他還是很喜歡這個兒子的，林家有兩子一女，大兒子林山武道天賦出眾，但頭腦簡單，不足以守住家業，而林清明雖然不能習武，但頭腦卻極為聰明，林家的許多事情都是林清明在一旁出謀劃策。
所以，他培養林清明，是希望林清明日後可以輔佐林山，將林家發揚光大。
「父親，您在想什麼？」
「坐吧！」林南天指了指書桌旁的椅子。
「清明啊！你說我林家能度過此劫嗎？」林南天悠悠的問道。
「父親是在為季家的事煩心？」林清明坐下后開口問道。
「是啊！季家這些日子逼得越來越緊了，竟然還想讓我把晚晴嫁給他們家那個紈絝，季豪。」
「別說晚晴才十二歲，還沒有到嫁娶的年紀，就是年紀到了，我又如何忍心把她往火坑裡送呢？」
「可是，若不答應季家的要求，我林家又該如何自處？」林南天滿臉愁容。
一向足智多謀的林清明也有些不知所措，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就算再聰明，在沒有任何助力的情況下，也想不出解困之法！
連雲城是皇都洛城的四個防衛城池之一，地位極其重要。
每城都部署了近兩萬精兵，協助皇都禁軍保衛洛城的安全。
鑒於這四個城池的重要性，四城的城主往往都由皇帝的親信來擔任。
但一個月前，老皇帝駕崩，蕭天賜篡位，形勢急轉直下，四城之中的三位城主，直接選擇投靠新皇，只有他們連雲城林家一直沒有表態。
林家深受先皇大恩，對於蕭天賜篡權奪位一事一直耿耿於懷，又如何肯效忠他？
而此時，連雲城的第二世家季家看到了扳倒林家的機會，季家在蕭天賜篡位成功的第一刻，就效忠了他。
獲得新皇支持的季家，勢力飛速提升，僅僅不到一個月就超過了林家。
如今，連雲城有一半的兵力掌握在季家手中，再加上朝政漸漸穩定，蕭天賜馬上就能騰出手來料理林家，季家最近的行為愈發過分了。
三天前，季家小公子季豪直接提出要娶林南天的女兒，林晚晴。
「晚晴還沒有下落嗎？」林南天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頭。
季家提親之後，雖然林南天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這讓林晚晴感到了危機感，直接選擇離家出走。
「還沒有，不過父親請放心，晚晴離不開連雲城，只要不落入季家手中，她就不會出事！」
季家在城門私設卡哨，凡是想出城的人，都要繳納出城費，他已經查過了，林晚晴離府之時，並沒有帶任何的金銀，所以，她絕對出不了城。
林南天點了點頭，季家在城門設卡哨收出入城費的事情他也知道，但他林家自身難保，也懶得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們林家難道真的沒有退路了嗎？」
林南天背靠著座椅，仰頭看著屋頂，滿臉的迷茫。
「父親，不如我們……」林清明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欲言又止。
林南天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他苦笑道：「如果是蕭天賜剛剛繼位時，我們投靠他自然沒問題，可現在已經晚了！季家已經得到了蕭天賜的絕對支持，林家沒機會了。」
「那我們林家，難道就真的要做魚肉，等著別人宰割嗎？」林清明有些不甘。
他沒有習武天賦，想要出人頭地，唯有依靠家族的力量，進入朝堂，成為一個文官。
一旦林家倒了，在這個世家掌控一切的世界，他這一輩子也就完了，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走一步看一步吧！萬不得已之時，就只能犧牲晚晴了。」
林南天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他之所以不明確拒絕季家，就是存了這種心思，走投無路之時可以給林家留條生路。
林清明也無奈的點了點頭，如果能用一個女子保住家族，他們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對了，父親，最近大皇子的紅衣衛隊，出現在了連雲城！」林清明突然提起了這件事。
「哦？」林南天臉上露出一絲好奇之色。
然後不屑道：「蕭天賜才剛剛篡權沒多久，他的幾個兒子竟然就想著奪嫡了，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如今敵國虎視眈眈，他們卻絲毫不關心，這大周王國，遲早毀在蕭天賜手裡。」
「那我們要不要接觸一下紅衣衛，說不定可以藉此解決我們林家的困局！」
這才是林清明今夜來找林南天的真正意圖，如果可以搭上大皇子這條線，林清明的仕途就能光明許多。
「不用了，我們現在去，也是自找沒趣，所有人都知道連雲城要易主了，大皇子也不例外，紅衣衛是找季家的，就讓季家去頭疼吧！」
林南天都拍板了，林清明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好了，清明，早點休息吧！」林南天擺了擺手，示意林清明下去。
林清明微微躬身，然後退出了書房。
退出書房的他，臉色突然變得陰冷起來。
父親大人，我是不會讓林家毀在你手上的，整個林家註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