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章魔偶之殤
朱庇特來到一座占地寬廣的府邸中,這座府邸在它眼裏顯得有些陳舊,這一路上它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住得好不好它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感應中仇恨對象有很多,朱庇特直接找上了最強烈的仇恨對象,不是一個是兩個仇恨對象。
還有一個比這兩個差不多的仇恨對象,但離這裏還有一點距離,朱庇特打算解決了這裏,再去那個隻有一個怨恨對象的地方。
朱庇特在府邸的上空盤旋了一圈,確定沒有那些陰險的家夥在周圍後,輕輕的落在了最高一個房間的窗戶上。
五顏六色的玻璃窗戶緊閉著,這一點難不住朱庇特,紅色的煙霧從烏鴉的身上冒出,順著窗戶的縫隙就飄了進去。
屋內隻有一人,是位白發白須的老者,哪怕睡著了這位老者也是麵容嚴肅,筆直的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的不雅睡姿。
紅色的煙霧飄在老者的上空,一陣扭曲後成了一個三十公分高的玩偶形象,如果將煙霧換做血肉,活脫脫就是一個魔偶。
“嘖嘖嘖,老家夥的心中竟然有這麽強烈的怨恨,讓我來幫幫你,將這股怨恨化作恐怖的力量,去徹底爆發吧。”
朱庇特一陣怪笑,絲絲縷縷的紅色煙霧順著老者的鼻孔就鑽了進去,片刻之後老者陡然一下睜開了眼睛。
原本棕色的眸子裏已是血絲密布,加上兩側腮幫上凸起的青筋,看上去極為的駭人。
“咦,竟然能和心中的怨恨對抗?”朱庇特像是發現了神奇的玩具般,伸出由血色煙霧組成的右手,在老者的眉心上不停的畫著,很快一個奇怪的符號就在上麵出現。
如果有德爾瑪羅的人在這裏,一定能認出這個符號是什麽意思,換做通用文字,就是一個大大的‘怨’字。
符號形成的一瞬間,老者的雙眼瞬間被血色取代,已經沒有眼珠、眼白,隻有一片汪汪的血色。
“該死,一個教書匠的女兒竟敢勾引我萊恩伯爵的兒子。”怨恨的話從老者口中迸出,一個翻身而起,穿著那件真絲銀白睡衣,提著掛在強大的一把長劍就走出了房門。
門外有仆人恭候著,看見伯爵穿著睡衣提著長劍走出來,頓時驚的跟什麽一樣,在仆人的眼中,這位伯爵就從來沒有穿睡衣走出過臥室。
“主人……。”
仆人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道銀光直接劈開了他的脖頸,‘呲呲’的聲響中的血液瞬間噴在過道的頂上。
“該死的家夥,當年要不是你沒看住,我兒子怎麽會被勾引。”萊恩伯爵一聲咒罵,提著滴血的長劍就朝樓下走去。
伯爵府隻有三層,每一層都有仆人候著,他們要隨時聽候主人的吩咐,萊恩伯爵絲毫沒有隱藏的心思,第一時間就被二樓的仆人所發現。
主人的事身為奴仆自然不敢過問,二樓的值守奴仆盡管心寒膽戰,卻不敢大聲叫嚷也不敢掉頭就跑。
伯爵家的規矩很嚴,違反了規矩輕則打個半死,重則直接打殺了事,看見伯爵提著帶血長劍,嚇得連忙跪在地上縮到了牆角。
呼,耳邊有風聲響起,奴仆隻感覺脖頸一疼,緊接著就陷入了漫天的黑暗之中。
“嘖嘖,這老家夥的怨恨還不小,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寄養品,如果不是為了報仇,還真舍不得就這麽用掉。”朱庇特飄蕩在伯爵的身後,吸收著死者死亡刹那散發出來的怨恨之氣,心中無比快意的想著。
‘哐當’萊恩伯爵直接一腳踹開了二樓的一間臥室,身為高級騎士的他,雖然老邁但力量還是有的。
屋內的兩人自然被巨大的聲響驚醒,紛紛抬頭看向門口,走廊上的燭燈將伯爵的影子拉的老長,長到直接印射在睡覺的床上。
“誰?”看不清來人的具體麵貌,中年男子連忙大叫,並起身撲倒一側牆壁邊,動作極快的取下上麵懸掛的一把長劍。
“你這個不孝子,萊恩家族的玷汙者,今天我要清理你們這對家族的汙穢。”萊恩伯爵怨恨的聲音響起,提著長劍就朝縮在床腳的中年女子撲去。
一團血紅色煙霧飄進了房間,看見老者撲向那對怨恨最濃的目標,朱庇特此時的心裏是快意的,他有點喜歡上這種操控其他生物的感覺了,難怪了幽靈世界那些怨靈整天啥事不做,實力還能不斷提高。
“父親?”
伯爵進入房間,外麵的燭光照射進來,中年男子頓時看清了來者的麵貌,特別是血紅的雙目,頓時發出了不敢相信的驚疑聲。
“我沒你這種兒子。”萊恩伯爵厲吼出聲,手中長劍朝著床上的中年女子就刺了過去。
“不。”中年男子一聲大吼,手忙腳亂的用手中長劍去格擋,但並不是騎士的他怎麽擋得住,他的劍尖還未碰到萊恩伯爵的長劍,就已經刺入了中年女子的脖頸中。
“雪莉……。”中年男子發出淒厲的吼叫,“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盡管在嘶吼,但中年男子的長劍卻沒有砍向殺死自己妻子的父親。
‘哐當’一聲精鐵砸地的聲音響起,中年男子頹廢的癱軟在地,嘴裏一個勁的吼著‘為什麽?’,聲音從尖銳到沙啞,再到默不可聞。
長劍抽出,鮮紅血液噴射的‘呲呲’聲響起,無力的中年女子兩眼漸漸的失去光彩,冒著血液的嘴唇上下碰撞,可以聽見一個變質的聲音在說,“奧、奧克斯,媽媽,再,再也看不見你了。”
噔噔噔,一連竄的奔跑生響起,那是伯爵府內其他人聽見動靜急忙來查看。
“閉嘴,這種禍害當年就應該除掉。”萊恩伯爵目光狠厲的看向了自己的小兒子,當初他是那麽的愛他啊。
‘怎麽回事?怎麽不繼續了?’依附在鮮血中的朱庇特有些不解,但它並沒有尋找答案,而是一縷紅色煙霧飄進了中年男子的鼻孔中。
“啊,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我的父親,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中年男子瞬間血紅的雙目,撿起地上的長劍就朝伯爵劈砍而去。
“逆子。”萊恩伯爵沒想到最疼愛的小兒子竟然敢用劍砍他,原本有些消散的怨恨頓時被怒火取代,手中的長劍一蕩就將砍來的長劍蕩開,反手一下就刺進了中年男子的肚腹中。
“住手。”
“不要。”
“不要。”
齊刷刷的驚呼聲在屋內響起,那是萊恩伯爵的另外兩個兒子和妻子。
噗呲,長劍入體、鮮血噴出,也許是劇烈的疼痛讓中年男子清醒過來,血紅的雙目有所消減,他沒有理會眼前那個一生威嚴的父親,蹣跚著腳步來到床前,將早已沒有了呼吸的中年女子抱住,嘴唇哆嗦著敘說兩人曾經的過往,漸漸的沒有了呼吸。
直到這時,萊恩伯爵仿佛心中的怨恨盡消一般,雙目中的血色如潮水般的褪去,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樣才對嘛。”朱庇特怪笑起來,它的聲音沒有引起屋內人的警覺,仿佛聽不見一般,“可惜怨恨釋放,無法在利用了。”
……
駐守巫師靜靜看著伯爵府邸,他沒有動用魔力,不用親眼目睹他已經將整個過程盡收眼底。
“奇怪的家夥,不是怨靈卻有怨靈的手段,真想抓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可惜啊……。”駐守巫師語氣莫名,接著轉很朝外走去,仿佛自言自語般說,“老伯爵怨恨勾引兒子的兒媳,心緒失控殺死了自己的兒子、兒媳。
嗯,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說辭,不過還要防著那家夥去害其他人,不然這事就無法自圓其說了。”
……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個地方,緊挨著皇宮的一個學院內,女生宿舍內一位暗金頭發的女孩猛然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麵色蒼白的看向了一個方向。
女孩的動靜自然驚醒了同宿舍的人,旁邊床鋪上一位年紀相仿的女生問道:“莎蒂娜,你怎麽了?該不會是做噩夢了吧,騎士可是很少做噩夢的。”
莎蒂娜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了兩三秒,突然一下從床上串了起來,飛快的將衣服套在身上,從衣櫃中拿出一把大劍,提上就從窗戶躍了出去。
“莎蒂娜你去哪?學院有規定不準晚上出去,你快回來。”宿舍內有人連忙驚呼起來,想要起身去追,但奈何時間、實力有差距,隻能無奈的放棄。
莎蒂娜輕輕的落在地上,二樓的高度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根本就毫無阻礙,提著和她差不多高的大劍,就朝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剛才她沒有做噩夢,她是被一股心悸驚醒的,那股沒來由的心悸讓人窒息,還帶著無法言喻的心痛,仿佛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要永遠的離開她一樣,就像當初那個該死的哥哥一去不回一樣。
龐克公國皇家騎士學院,有著嚴格的慣例和規定,莎蒂娜的行為很快引起了巡邏人員的注意,想也不想的攔住了她。
“莎蒂娜?這麽晚了你想去哪?快點回去,我們就當沒有看見。”
莎蒂娜沒有廢話,提起大劍就衝了上去,她是這個學校的天才,盡管才入讀騎士學院第兩年,但她的名聲早就響徹整個學院。
巡邏人員也是學生,還有一位老師帶隊,剛才說話的人正是這位帶隊老師,此時看見莎蒂娜的動作頓時惱羞成怒,要不是看在公國王子未婚妻的份上,剛才他才不會賣這個情麵,想不到對方不但不領情還直接衝了上來。
‘當當當。’一片鋼鐵交擊聲頓時響起,莎蒂娜的劍上猛然冒出一股白光,刹那間動作化作一片虛影,緊接著就是一片劈裏啪啦聲響起,六位巡邏人員全部被她拍飛了出去,包括那位帶隊的老師。
莎蒂娜看也不看自己的光榮戰績,大劍一提就朝學院大門衝去,那邊的門衛早就發現了這邊的異常,在發出警報的同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衝出了校門,至於阻攔是萬萬不敢的,沒看見老師都被拍飛了嗎。
哃哃哃,急促的腳步聲頓時在學院的各處響起,那是學院的警衛隊被驚動,得知事情的經過後,在一位副校長的帶領下,沿著莎蒂娜離開的方向就追了上去。
此時的萊恩伯爵府邸內死寂一片,沒人敢發出一個字來,全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一身血跡的老者。
萊恩伯爵看著床上那對抱在一起的兒子兒媳,不時的又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仿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可眼前的事實又容不得他不相信。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依附在血液中的朱庇特終於消化完人死亡時所吸收的怨氣了,就在它想去找另一個怨恨濃鬱的目標時,突然感應那目標竟然朝著它的位置急速本來。
‘正好,省的我再跑一趟,沒想到這怨靈的手段還真有意思,這怨氣吸收起來一點也不擔心太多。’朱庇特在那總結剛才的收獲,耐心的等待目標的自投羅網。
府邸外的駐守巫師也沒有了動靜,隻要那個奇特家夥不去外麵搞事,這一切都可以推到心有怨恨的老家夥身上。
會不會被發現什麽端倪,說實話他還真一點也不擔心,有些工作隻有做久了才懂得怎麽去操作,隻要不讓巫師法令親自驗證,他是一點也不擔心會有麻煩。
至於被法令驗證,他相信不會出現那種事情的,現在的法令可是有漏洞的,想到這他竟然有種詭異的好笑感。
莎蒂娜的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腳下泛著白光在衝刺,平時要走上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在她全力衝刺下隻用了十分鍾就進入了萊恩伯爵府。
刺鼻的血腥味灌入鼻腔,莎蒂娜對這股味道很敏感,心中那股心悸頓時強烈了幾分,“媽媽,媽媽……。”
莎蒂娜大叫著衝了二樓,她沒有得到回應,但她看見了一個仆人的屍體,同時也看見父母門外紮推的親戚。
“都給我讓開。”莎蒂娜一聲大喝,手中大劍直接拍向了那些堵門的親戚。
屋內一位老者提著長劍孤寂的站在那,床上一對中年夫婦早已沒了呼吸,身下是被染紅的被褥,濃鬱的血腥味讓莎蒂娜頭暈目眩、血液激蕩、怒火焚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