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一刀窮
凌晨四點的時光是讓人不願從被窩裡面爬起來的時候，這個時候天還是完全黑暗的，夜空之中還能夠看到月亮懸挂在天空上，可是有的時候不願意也得爬啊。
炎珞和風小瀾均是大早上，或者說是凌晨四點接到了自己直屬上級龍陌的電話，讓他們趕五點的飛機前往騰衝，縱然是兩人有漫天的起床氣，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洗漱起床，然後趕往車站了。
相對於這邊怨氣連天的起床方式，在騰衝的安逸幾人可是睡了一個舒服的好覺呢，早上快八點鐘才起了床，在酒店的自助早餐區開始吃起了早餐來。
一點蔬菜，一碗白粥，兩個包子，一杯豆漿，雖然是自助不過大家拿的基本上也都是這樣的配比，不過安父帶來的兩個保鏢，看樣子飯量要稍微大上一些，因為他們面前還多了麵條和煎蛋，並且包子的數量也是大家的三倍，他們兩個選擇的東西倒是出奇的一致。
而木達則是跟他們同樣住在了這個酒店裡，也是為了能給他們提供更到位的嚮導職責，當然了早飯也是在這個自助餐廳進行的，只是他比幾人起的早了一些，所以此刻已經吃完了早餐，開始規劃起今天行程的路線來。
騰衝的賭石可謂是隨處可見到的，說不定哪裡擺著一個攤子上面就擺滿了石頭，當然了這些石頭裡面究竟有沒有玉，或是品質如何，大小多少，這一點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安先生一行是過來想要購置一批玉石的，那我就先給大家簡單的介紹一下，在騰衝想要購置玉石，一般有兩種，第一種就是剛剛各位所見到的賭石。「
頓了一下木達接著說道。「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也就是賭石前期，那個時候賭石並不被稱之為賭石，而是賭行，賭石師必備的一是極大地挑戰能力，而是冒險精神，還有第三則是豐富的經驗。」
「在賭石的市場上從來也不乏一夜暴富的人群，也不少見的是一夜傾家蕩產的人，一刀窮，一刀富說的也正是賭石的這個行業，未開天窗的毛料，沒有人敢做出什麼保證，所以如果各位抱得是碰碰運氣的想法，可以玩一下，但是如果安先生是想要真的購置大批原料的話，我建議您選擇第二種購置方法。」
張啟擺了擺手，「我說木達，你就不要在這故作玄虛了，快說吧。」雖然說是通過別人介紹才認識了木達這個嚮導，但是昨天經過幾番交流之後，張啟發現這個木達是一個相當不錯的人，所以兩人說起話來，也變得越來越不客氣。
「是明料，毛料已經完成切割，或徹底的去表皮處理，玉石的品質已經完全呈現出來的翡翠原料，被稱為「明料」，用這種方法購置雖然說價格比起賭石要高上很多，但是最起碼能保證的一點那就是不會賠。」木達說道。
其實作為嚮導而言，他該做的並不是應該去為客戶推薦明料，而是帶他們去領略一下賭石的風光，長在騰衝的人丟知道，賭石這東西十賭九輸，作為來此觀光的客人而言，很有可能一個不小心就輸光了大半的家底，但是作為嚮導而言，卻是極其有利的。
因為將客人帶到都市的地方，購買的毛料越多，攤主都會按照比例將好處費結算給嚮導，這件事情在圈子裡也算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所以如果能成功的讓這些人買上一個大單的話，他所賺自然是不會少的。
任誰都想要賺錢，因為這預示著以後的生活是否無憂，木達也是一樣，不過他與其它嚮導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更願意賺讓自己心安的錢，雖然說明料會提給他的錢相較於賭石而言，連二十分之一都未必能到，但是最起碼這讓他心安，客戶能拿到自己需要的東西，而他心安理得的抽取自己的傭金，兩全其美。
「那就請木達大哥先帶我們去賭石市場看一看吧。」對於他而言，玉石外面有沒有包著那層風化皮都是一樣，識寶眼鏡會給他一個答案的。
「安公子雖然說賭石的感覺會讓人覺得酣暢，但是不好賭，哪怕是在賭石上浸淫多年的專家人士，買上十塊石頭裡面，最多也是出一半而已，更有甚者，十不存一。」年輕人自然會喜歡賭博的感覺，木達也清楚，但是該說的開始要說。
木達的話，安父也覺得十分有理，看著兒子說道。「小逸，你是想要去賭石市場碰碰運氣，還是打算我們要的玉石全部從那裡淘。」十賭九輸，即便是安仁俊沒有賭過玉石，也能猜的到結果，畢竟但凡涉及到賭的，總不會沒有任何風險。
如果說真的一個攤子上面的毛料，大半都可以開得出玉來，那這些人也不必在這裡擺攤了，直接全部切了，賣料子就可以了，那樣的話絕對一個個的能成億萬富翁，可是這些人之所以不去賭，不正是說明對於自己賣的原石，沒有底氣嗎。
「去碰碰運氣也不錯，萬一中了，那絕對是一個好消息。」識寶眼鏡這等超乎想象之物，可是不能亂說的，說了也不會有人信的，因為這是寶眼鏡除他之外，無人可用，也就是說這識寶眼鏡他人戴上也最多是裝飾之用，連度數都沒有。
如果是過去的安逸提出了這樣的話，那作為父親安仁俊的第一想法就是遏制，賭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可是如今的安逸提出了這個要求他倒是覺得可以一試，因為他相信兒子有足夠的理智，不會因為一個賭字，而失了本心。
「既然你有興緻，那今天咱們就去賭石市場看看吧。」安仁俊也同意了兒子的想法。
木達見正主都發話了，也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向著賭石市場而去了，反正也是賺錢的機會，既然人家不聽勸想要試一試，自己就多賺一份錢了，雖然是這麼想，不過木達這一路上還是多加叮囑。
十賭九輸，基本上凡是理智清醒的人都有這樣一個概念，可是偏偏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那十分之一的勝利更吸引人，所以即便是很多人都知道這個道理，在這賭石市場上的購買者仍然是絡繹不絕，隨處都能聽見討價還價的聲音，與機器的切割聲。
木達陪著三人一同逛了起來，這三人分別是安仁俊，安逸和張啟三個人至於兩位保鏢和櫻明跟冷冽都已經混在了人群中，其實櫻明葉跟冷冽還好，畢竟兩人看上去也不算扎眼，可是那兩個保鏢就不一樣了，膀大腰圓的一看就是保鏢的架勢。
這要是知道是保鏢的還好說，不知道的買個東西兩個保鏢往那一戳，還以為是強買強賣呢，所以在下車的時候，就吩咐他們靜觀其變就可以了，不用隨身保護。
四人在這條街道上，走走停停，看著一處處的吐沫橫飛，一聲聲的驚喜與絕望的聲音，最後幾人在一個攤子前面停了下來，這個攤子上的毛料不在少數，少說大大小小的也有將近一百多塊吧，不過這不是他們停留腳步的原因，他們之所以在這裡停下來，是因為這裡正在切割毛料。
正所謂一刀窮，一刀富，賭石界里亘古流傳的一句話，所以他們也想要看看這一刀能不能開出綠來，當然有這個湊熱鬧心裡的，可不只是他們而已，這攤位前已經圍上的眾多人，也都是同一個想法。
機器開到石頭上，一片粉塵飄落下來，石頭被從三分之一處切開了，只可惜這裡並沒有看到半點翠色，依舊是一塊石頭而已，購買者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石頭，咬了咬牙說道。「從中間開，我就不相信這裡面沒有玉。」
他對於賭石並不似完全不懂，專業知識還是懂上一些的，也跟專業的老師學習過這方面的知識，他看這塊石頭的表皮出玉的幾率還是很高的，這才咬了咬牙花三萬塊錢買了這麼一塊石頭，可是這第一刀就讓他難受了。
既然人家買了石頭，那自然是人家說了算了，攤主又將這塊石頭從中間的部分給切開，只是結果還是如之前那般，沒有任何變化，從中間也沒有開出任何的翠色，這塊石頭是廢了。
「這不可能，這塊石頭一定是有玉的，你把這三塊都給我切開。」三萬塊錢，他才不相信自己的眼光那麼差，讓這錢打了水漂，一定有玉的，一定有。
老闆雖然無奈，但是還是依言而行了，作為這個行當裡面的人，他見過太多的這種情況，就像是賭場裡面的賭徒一般，見玉的欣喜，開不出玉的歇斯底里，就如同賭場裡面贏錢與輸錢一般，不過說到底這與他無關正如賭場的老闆為的是賺錢一樣，他的攤子也只為賺錢，客人盈虧與否與他無關。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這客人的堅持，還是說他的運氣還沒差到底，在將三塊石頭再分解的過程中終於是見玉了，不過雖然是見玉了卻不過是普通的豆種而已，一小塊豆種翡翠，看大小來說最多能做幾個小件的飾品，連鐲子的大小都掏不出來，不過無論如何總是比起沒有好上一點。
看著最後到手裡面還沒有小女孩兒半個手掌大的翡翠，又看了看凌亂的散在桌子上的石塊，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三萬塊錢就這麼沒了，這塊翡翠至多也就只能給他找回五千塊錢的損失，這還是在他手裡有雕刻師傅的情況下，這一筆真的是虧大了。
他是虧了，老闆可不虧，就這一塊料子，三萬塊大部分利潤還不是落在了老闆的要包裡面，賣出一塊不便宜的料子讓老闆的心情更好了，安慰了剛剛買料子的人一句，老闆又接著介紹了起來。
「這位先生咱們不要灰心，賭石嘛總有運氣不佳的時候，上一把肯定已經把您不好的運氣給帶走了，要不要再來一塊，說不定這一塊否極泰來，開出一塊玻璃種的翡翠呢。」老闆繼續遊說起來。
看了看老闆的熱情笑容，男子滿臉的苦澀，他倒是想要再開一塊，只不過他手裡面資金真是有限啊，雖然說他家是做首飾行業的但是那是他老爸的產業，就目前來說除了他佔了個第三順位繼承人之外跟他也沒有什麼關係。
俗話說得到窮家愛幺兒，富家重長子，雖然說他家算不上什麼大富之家，但是還算得上是有錢，所以說正應了這句話，在家裡的地位就數大哥最高，二哥因為也幫父親操持生意上的事情，所以地位雖然比不上大哥但是還是不錯的，唯獨是他在這個家裡面，幾乎都沒有什麼地位可言了。
論長幼順序，大哥在先，論能力，大哥二哥都比他強上太多了，生意上的事情他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為了得到父親的看重，他才來到這賭石市場想要賭出幾塊上好的翡翠，好讓父親刮目相看。
為此他提前三個月就找了師傅，學習這方面的知識，雖然說還比不上在這個行當裡面行走多年的人，但是最基本的眼力，分辨還是有的，可是在實戰上他卻是吃下了不小的虧。
三天，他賭了三天的毛料，可是收穫卻可以用星星點點來形容，前兩天他稍微保守一點，購買的石料沒有價位超過一萬的，最貴的也只是一萬塊而已，只是前前後後花了差不多七萬塊錢也只是開出了一塊冰種的翡翠而已。
可是面積上比之今天這一塊豆種還要小上不少，他原想著是因為自己一直沒捨得花大錢的緣故，所以買的料子也只是還可以而已，所以今天就咬了咬牙買了塊三萬塊錢的料子，沒想到還是這樣。
之前的七萬多，算上今天的三萬塊，已經花掉了十萬多塊錢了，雖然說他的銀行卡裡面還有點餘額，但是再賭下去他也已經承受不起了，看起來自己這項計劃是失敗了，非但沒有能開出好的翡翠，反而還將自己的繼續搭進去了一個七七八八。
搖了搖頭他離開了這個攤子，看著剛才的客人走了，老闆心裏面難免是有一些小失望的，不過看著攤子旁邊圍過來的人群老闆還是趕緊吆喝了起來。
只不過面對老闆的熱情，周圍的人都顯得有些猶豫，剛剛的確是出綠了，這一點讓他們對於這個攤子還是有點信心的，可是誰都看得出剛剛的毛料買了，絕對是入不敷出，這也正是他們猶豫的原因。
正在大部分人都在猶豫的時候，一道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老闆，這塊料子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