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容我僭越
在他們離開之後不久,跟他們前後腳入住的幾個男人也來退房,面對自己的客戶,老闆娘自然是笑容以對,只是不知道是那句話說錯了還是怎麼的,非但沒有再從對方手裡拿點小費,反而是被對方一把聳倒在地上,嘴上還罵罵咧咧的。
細聽起來,那男的是在說自己的錢包裡面少了不少錢,說是被老闆娘給拿走的,所以言語之間相當的不客氣甚至還過去補了一腳。
「你可不要冤枉人啊,怎麼會是我拿的呢。」老闆娘扶著自己被踢中的大腿,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種楚楚可憐之態,也沒有站起身子,就倒在地上。
不過這會兒男人似乎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意思,上前兩步揪住了老闆娘的頭髮,「別跟我這打馬虎眼,我告訴你這房間除了我兄弟之外,就只有你進過,我兄弟不會幹這種事情,剩下的可能可就只有一個了。」
「不是我,不是我拿的,放開我。」老闆娘的手向著男人的手揮去,試圖打落男人的手,拯救一下自己的頭髮,只可惜她的這點勁頭,於男人而言實在太過無力。
這錢是她拿的沒錯,正如男人所說,能進房間的人不多,而她正是這兩天頻繁出入的人,她是看男人錢包里有不少現金,覺得少了幾張男人也不會察覺的,一時間私心作祟,就拿了幾張,沒有想到竟然被男人發現了,而且還是以這樣咄咄逼人的詢問。
「你個婊子,老子告訴你老實承認了,把錢給交出來,老子就放過你,不承認,那老子打到你承認為止。」話音未落,一個響亮而清脆的耳光聲襲來,女人捂著臉,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她低估了這個男人的脾氣,以為床第間的調笑遊戲會讓這個男人憐香惜玉一些,可事實證明,她想錯了,交易就是交易,他們之間儘管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這男人依然沒有半分留情的意思。
男人的想法也很簡單,那就是一個原則,他的東西只能是他的,便是再少,再微不足道,也絕不允許他人染指,這錢是他花出去的,多少都好,他不會眷戀,不會心疼,但是如果是別人對他的錢動了歪心思,他絕不允許。
這女人借著肌膚之親偷走了他的錢,便等於是對於他威嚴的挑釁,當作不知不覺,那不可能,他必須要這個女人付出代價,看著女人求饒。流淚,他沒有一點點心疼或不忍的意思。
「別打了,我還給你,還給你。」女人雙手握住了男人的手,祈求對方住手,不要再打了,她不過是一時貪婪,沒有想到想到竟然還惹來了麻煩,給自己招惹了這皮肉之苦。
聽到女人的話,男人這才鬆開了抓住女人頭髮的手,然後將女人重重一推,女人哎呀一聲,趕緊捂住了嘴巴,生怕這聲音再引起男人的不滿。
動腦筋動到了這樣的人身上,她也只能是自認倒霉了,老闆娘伸手打開抽屜,拿出裡面的小盒子,從裡面抽出了幾張百元大鈔遞給男人,這是她從男人錢包裡面拿走的。
錢,男人接過了,不過女人卻沒有被就這麼放過,她的臉上又挨了一個耳光,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這錢便是借貸也是有利息的,更何況你這不問自取了,把本金還了就想了事,你想的是不是太美了點。」
老闆娘看向男人的目光顯得有些驚懼,還了還不行嗎,難道還真的要勒索她一筆不成,她對上男人的眼睛,卻發現對方的目光中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竟是真的在跟她要賠償。
她不想給,但是男人目光中的凶戾,以及下手毫不留情的模樣都讓她不敢去挑戰男人的耐性,哆哆嗦嗦的又打開了那個小盒子,拿了兩張準備遞到男人的手上。
只是動作還沒完成,便接觸到了男人不滿的目光,無奈又從紙幣中抽出了幾張,一併遞到了男人的手上,男人數了數錢幣然後塞進了自己的錢包裡面,揮手將女人推開,嘴裡說著,「這次就放過你。」
說著帶著人揚長而去,只留下女人悲痛萬分,男人拿走的錢,比他這些天交的住宿費還有其他費用只多不少,也就是說,她白供著幾人吃住,還賠了身子,最後還挨了一頓打。
真的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老闆娘這裡發生的事情,已經離開的安逸等人並不知曉,但是知道了安逸也不會覺得意外,他之所以制止羅一給老闆娘教訓,就是因為臨走之際,他送了老闆娘一個小禮物。
一道符篆,是讓老闆娘再興害人之心,貪婪之意便會自食惡果的符篆,若是老闆娘本本分分的做生意,那什麼事情都不會有,若是她再行黑心之事,那自然是惡有惡報了。
這是安逸覺得最恰當的方式,畢竟當時的罪魁禍首,加溫,他們都給了對方一線生機,這一個貪婪的老闆娘,真要是殺了,也有些冤枉,所以安逸乾脆用了這麼一個法子,也算是善惡終有報了。
而他們現在,則是跟張參謀長派來的人,接上頭了,對方一張國字臉,看上去倒是相當的敦厚,不過能做到張參謀長左膀右臂的位置,自然不可能是看上去那麼簡單了。
「多謝幾位救了我家少爺。」張參謀長的副將在上下打量查看了張恆一番之後,對著安逸幾人表達謝意。
安逸擺擺手,「舉手之勞罷了。」
話音未落,安逸順手拿起旁邊的雜物,就向著這副將而去,副將一驚剛想要伸手拔槍,就聽到了一聲槍響,正是從他的身後傳來,回頭卻發現剛剛被安逸扔出去的雜物上面,多了一個槍眼,還有正往外冒的火藥的味道。
副將第一瞬間,將張恆擋在了深厚,羅一的槍子已經向著開槍的方向追了過去,這過來的一路倒是太平,沒有想到接上頭了,竟然還有危險存在。
羅一的槍法很准,一顆子彈就收割了開槍者的性命,但這並不代表危險就此解除,因為槍聲此刻響的更加密集,對方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他們躲在一個大理石台的後面,能遮一時風雨,但對方的密集槍火讓他們根本難於冒頭,便是羅一的高超槍法在對方的火力壓制之下,也很難用得出來。
是哪裡走露了消息呢,是小男孩的信息被彙報了上去,還是副官被跟蹤了呢,顯然這並不是探究這種事情的事情,危險局面已經出現,現在該做的,是解決這個局面,而不是糾結於前因後果。
「李副官,接應的人除了你之外還有多少人。」對方一直在以密集的槍火壓制,從他們這塊反攻是一個大問題,比起冒著這份危險,如果有人能從外部打開缺口,再好不過。
只是李副官的話,有些令人氣悶,「接應的人,都在交界處等著咱們,過來接應少爺的人只有我一個。」李副官也覺得自己是有些託大了,當初是認為一個人的目標比較小,不容易被人盯上,但是現在他也開始後悔怎麼沒多派幾個人來。
「對方有十幾個人,手裡面都有槍,而且看樣子並不缺少子彈,咱們如果等下去局面只怕對我們更加不利。」羅一聽著槍聲,做出了一句總結。
如果對方彈藥不足的話,絕不會用這種密集的子彈,逼得他們龜縮在這裡無法冒頭的,看對方這來勢洶洶的子彈,只怕這擋在身前的大理石檯子被打穿,對方的子彈也不會用完,拖下去,對於沒有支援的他們而言,有害而無利。
聽著不絕於耳的槍聲,小男孩的目光中也出現了恐懼,雖然說金三角也是炮火連天的地方,但他終究是個孩子,面對這些無法適應,此刻的他正被李副官緊緊的抱在懷裡,擋住了他的要害位置。
張恆現在很後悔,之前被追殺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後悔,但是此刻在槍火的壓制下,他的悔意直接上升了一個頂點,如果不是他,這些人誰也不必遭遇危險,都是他害得。
「李叔叔,他們的目標是我,你讓我出去好不好。」張恆稚嫩的小臉上,勉強扯出了一點微笑,對著緊抱著他的李副官說道。
李副官先是一驚,接著將張恆摟的更緊了些,「別亂說,不關你的事情,這些人是沖著參謀長來的。」
看著張恆那糾結的小表情,安逸伸手撫住了他眉心擰起的那個疙瘩,「別擔心,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安逸的聲音很輕柔,語調也很溫和,彷彿帶了一種直達內心的力量,讓人變得心境平和,當然如果不是周邊場地火藥味瀰漫,槍聲四起的話,這話就顯得更加有說服力了。
不過儘管是在這樣的場合,張恆的表情也是漸漸的趨於平靜,眉心間皺起的紋路也消弭下去,連著一起平靜下去的還有他的內心。
李副官感激的看了安逸一眼,沒來及道謝,便覺得這火力更加猛烈了,就算是沒有看到,他們也能感覺到,擋在身前的大理石檯子,已經沒有剩下多少的厚度,他們躲不了多長時間了。
安撫張恆的時候,安逸用上了精神力在影響他,讓他平靜了下來,但是現在愈加猛烈的槍彈聲,他也不確定這孩子還能保持多久的平靜,安逸拿起自己的手槍拉開保險,準備開始反擊了。
李副官和羅一也是蓄勢待發,將槍口高舉,準備反擊,而櫻名和池田接手了李副官懷中的張恆,保證自己兩人不會拖後腿,說來他們也算高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偏偏無用武之地,說起來也讓人覺得有些憋屈。
正當安逸打算冒個險的時候,對面的槍聲發生了變化,壓制他們的子彈明顯變少了,而另外一個方向也響起了槍聲,其實在槍聲的掩蓋中,方位並不明顯,但是他們都是高手,要麼久經戰場,這細微的變化倒是察覺的分明。
三人對視一眼,紛紛將槍口高舉,槍口噴吐著火舌,向著暴露身形的幾人而去,大概是覺得他們已經是瓮中之鱉,對方的好幾個人連掩體的位置都沒找,就那麼站在那裡,向著他們開槍,眼下自然是給了他們最好的機會。
一梭子子彈下去,對方的人數起碼減少了一半,他們的壓力也大大緩解,安逸也發現了為什麼對方的壓制火力產生變化,以至於他們有了反擊的機會,原來是寒刀出現了,寒刀不知什麼時候潛到了對方的身邊,開始了擾亂,直接緩解了他們這裡的危險局面。
好在寒刀來的及時,要不然他們就算是能發起反擊,這危險也小不了,一下子解決了數個槍手,不管是他們這邊的危局,還是寒刀那邊的槍口,都減少了不少,接下來情況調轉。
對方雖然也是持槍的人,但是說真的精準度比起他們來說,真的差的太遠,原先的火力壓制,這樣的情況還不明顯,但是現在的較量,對方的不足很快就體現了出來,一個個剛一冒頭就被點殺,戰局直接呈現了一面倒的局面。
解決掉最後一個人,安逸幾人也從掩體中走了出來,寒刀此刻也丟掉了手裡面的人肉擋箭牌,那是他解決對方的第一個人,乾脆就拿來當擋箭牌了。
在對方密集的槍火中,他的身手也無法全然發揮,乾脆在解決完第一個傢伙之後,拿著擋箭牌開始擾亂對方,以達到他的目的,很顯然,他的目的達到了,這擾亂解了安逸一方的困局。
「寒刀,你來的可真是及時。」安逸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對著寒刀說道。
快走兩步,寒刀在安逸的耳邊彙報了他的監視結果,原來消息並不是之前監視小男孩的人傳出去的,他們臨走前的故布疑陣還是起了效果的,但是後來寒刀就發現了對方接了一個電話,然後著手安排起來。
他不確定電話的內容,但是卻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因為被監視者說的地點,與逸少告訴他的地點重合了,世上沒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情,如果出現了,那很有可能就出現了問題。
所以他乾脆先放下了監視的任務,快速趕來了這裡,果真是出了問題,他的出現,也幫幾人解決了危局。
「李副官,容我僭越,你來接張恆的事情,知道的人多嗎,他們真的都可信嗎。」安逸的目光顯得有些涼,讓李副官感覺好像此刻又涼風在旁邊颼颼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