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明老三
傍晚時分，江，藍兩人策馬來到了宣布綢庄附近。隨即下馬。
此地就是那黑客棧老闆為了將功贖罪給他們寫的原作坊之處地址。
他們連忙打聽附近小吃攤子的攤主。攤主為了招攬生意，讓他們吃自家東西，所以粗略的說了一二這邊之情況。
此地屬於明老闆。此人在上海那邊也混跡過，人稱明老三，會舞槍弄棒，也會使用殼子手槍。他祖上裁縫出身，有的在宮裡也謀過差事給皇妃做過衣裳，因此代代傳授，如今他亦是有好手藝會設計衣服。
因為常年累月都在給達官貴人設計製作衣服，所以這個地方興旺發達，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這裡大門臉極其奢華，上面的招牌也是格外的引人注目，聽說他們給日軍的負責軍官家眷若干都設計過衣服，附近猶如佔山為王的匪軍頭子給姨太太也在此處做過衣裳。因此，此地乃是黑白通吃之地。就連國民軍隊路過此地也未曾動彈過他家。裡面卧虎藏龍，手下猶如武館之人手。女工一半，男工兼打手一半。
攤主一邊小聲說著，給他們盛米粥，一邊從蒸籠取出來菜包子。
藍笙聽了他剛才簡單介紹，並不懼怕，只是隱隱擔憂，說道：「少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去了，速速就回去吧。敢問老闆，這地方好不好進去？這時候天還大亮，怎麼大門緊閉？」
小吃攤子老闆：「聽說國民軍隊的寧家人過來做衣服了，所以今天就這麼一個生意，也就夠了，足夠了。二位客官是不是要到裡面定做衣服？那邊衣服奇貴無比！非一般人能高攀得起！老闆也是非常傲慢無禮。但是，若能購置那邊的散碎布料，做點衣裳倒是可以充場子，臉面足夠了，他們每年處理一批布料。他們對購買散碎布料的客人倒是比較和氣。因為那些布料若是不處理的話，丟了也是可惜。那明老闆，處事為人都非常的精明……」
江程少爺裝模作樣一邊吃著食物，一邊打量看著對面的奢華大門：「多謝老闆給我們指點。」
藍笙剛才在黑客棧，只吃到一點無毒的菜，此刻一碗清粥下肚，她眼睛明亮，有了精神：「少爺，我準備好了，咱們去吧。」
江程點頭，隨即喝完了碗里的最後一口稀粥，給小攤主支付了一點錢幣，於是過來上前挽著藍笙的胳膊。
藍笙詫異不解的看著他，他的神情故作嚴肅，又帶著隱隱微笑，他說：「既然來了，就珍惜眼前機會，扮做情侶，去選布料吧。」
她輕輕樂了：「都什麼時候了，你聽到小攤主說了嗎？搞不好這就是掉腦袋的差事，你還有心情拿我開玩笑。」
江程少爺挽著她胳膊邊走邊說：「既來之則安之，咱們買點零碎布料，幫他們收拾點破爛東西，他們總會歡迎的吧。」
藍笙氣道：「別！千萬別買破爛東西，那零碎布料，若是不好，不如不買！你可知道咱們應對的，可是嘉樂門陸老闆的母親，他家的要求肯定會很高的，所以咱們還是穩妥一點吧！」
江程挽著她很快步入到了宣布綢庄門前，於是伸手去敲門。
那門口的兩座石獅子，威武有力的眼睛，似乎在瞪著他們。
門內，還未聽見人的腳步聲，卻聽見了狗叫之聲。狗聲音渾厚有力，回蕩著迴響，似乎院落很大。
江程畢竟之前跟惡犬斗過，對狗叫之聲，還是心有餘悸。
藍笙輕輕扶著他的手臂：「是否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我想，這家主子，應該是把狗拴著的。」
她的話音剛落，隨即有人過來吱嘎一聲，開了門。
是一個小男僕，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們二人，態度極其傲慢無禮，抱著胳膊問道：「你們是哪家的主子？可否有預約？定製的是什麼樣款式的衣服？」
江程少爺冷冷的笑道：「對你們家的布料早有耳聞，今天只不過是來取點兒零碎。」
藍笙輕輕地聳著他的胳膊，小聲提醒：「你如此冷說，他能讓你進去嗎？」
卻怎料，小男僕突然恢復了正常，邀請他們進去。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說：「最近國民軍隊的寧家人，訂了一批綢緞料子，做了點綢緞衣裳，剩了點，咱們這位少爺可否收取。」
附近的兩條狗，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藍笙悄悄看著江程的臉，似乎已經不再懼怕狗聲了。
小男僕又捎帶恭迎笑著說：「這點緞面料子可是金貴的很呢，老百姓可是當真買不起！但是我看你這位少爺人中龍鳳的模樣，能否出個好價格。」
江程少爺：「先帶我看了料子再說！我不是所有布料都收的。」
藍笙輕輕地氣道：「少爺，能不能不要裝，這樣偽裝下去？萬一被人家識破了，該怎麼辦？」
江程卻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她不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藍笙隨即跟著江程，被男僕領著，走到了前庭附近，看見了有幾個國民軍隊的小兵站在附近。
有一個似乎是姨太太模樣的打扮艷麗的女人，站在小亭里徘徊，看著女僕們端著的幾款旗袍，她挑剔似的一個個看過去，又用手指尖輕輕扒拉幾下，不屑的搖著頭。
一個威風凜凜的老闆模樣的人，端坐在帶著茶盤的桌子旁邊，抽著煙斗：「怎麼，三姨太還是不滿意嗎？說屋裡光線不好，帶出來看，這裡光線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那被稱呼三姨太的女人，扭著略帶肥碩的腰肢，輕輕氣道：「我寧家府上，老太爺要過壽，就給我穿這樣的衣服嗎？老氣橫秋，不如給老太太穿好了！有沒有再像樣的了？我就奇怪了，你最近招的女工一個不如一個。看看這綉工，太過於凌亂。」
江程少爺被小男僕吩咐暫且在此等候，他去通報，隨即灰溜溜的見到了抽著煙斗，威風凜凜的明老闆，小聲在他一旁耳語道：「來了一位新主子，來收散碎布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