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無相

  大黃貓腦袋高昂，眼睛在牧白全身上下掃過，露出一臉得意的神色，道「怎麼樣臭小子，經過本尊幾日的苦思冥想，終於想到了陪我喝茶的魔祖是誰……」


  「魔祖陪你喝茶？我呸，天尊還陪貧道我下棋呢。」一旁的白無良突然插話。


  他盯著大黃貓一臉不屑，望向牧白問道「牧白小弟，這是哪裡冒出來的一隻大黃貓，這也忒不要臉了啊，貧道我都自愧不如。」


  牧白哈哈一笑，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從那裡蹦出來的大黃貓，不過臉皮確實是很厚。」


  「就這隻臭貓，正好貧道我餓了，今天就拿他……」


  他的話還未說完，洞穴中便響起了一陣「喵嗚」聲。隨後，牧白和白無良兩人便橫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岩壁上。


  「我去你個天尊無量的臭貓精，竟然撓貧道，還敢自稱是尊者，今天我就要拿你來供奉天尊上仙。」


  白無良擼起袖子，手腕上的珠子流光一閃，便出現了一柄道劍。他起身就沖了出去，劍刃上光華流轉，灑落下茫茫的符文，朝著大黃貓籠罩下來。


  「喵嗚~你又是從哪個石頭縫中鑽出來的臭小子，敢對本尊舞刀弄劍，今天我就要呼死你！」


  大黃貓張牙舞爪，它化成一道金色的閃電，兩人瞬間廝打成一團，「鐺鐺」的鐵器聲迴響不斷。


  牧白笑著坐到一旁，總算是體會了當時小妖精的感受。


  良久，一人一貓終於消停了下來，白無良癱坐到地上，臉上掛著數道抓痕，與當時的牧白一般狼狽。


  他手中那柄道劍已經生出了數個缺口，喘著粗氣，道「我頂你個無量天尊的，這隻臭貓精是鐵皮做成的？臉皮也太厚了吧，毀了我的一柄上好的道劍……」


  「還敢叫本尊是貓精！不要以為你這一身道體本尊就奈何不了你，照樣把你呼成傻子！」


  「你知曉我的體質？」白無良聞言眼前一亮，道「你不會是傳說中的貓皇吧……」


  「不知道！」大黃貓傲氣的甩了甩頭，而後瞥一眼牧白，道「臭小子，這個死道士你又是從哪裡拐來的？」


  牧白先分開兩人，而後仔細將這些日子的事情敘述了一番。


  大黃貓聽完，嗷嗚亂叫「這群該死的老王八蛋，本尊出去一定要呼死他們！」


  「你再亂叫尊者，我劈了你這隻臭貓。」白無良開口，他自稱是正宗道士，以天尊為至高信仰。


  大黃貓扭了扭屁股，不屑掃一眼他，道「呸，就那群破天尊，能與本尊相提並論？」


  「本尊可是無盡歲月之前的至尊，我稱霸宇宙的時候，天尊他媽還沒出生呢……」大黃貓又開始了，天空上悶雷炸響，若不是他們身在魔窟，定然又是一場雷劫洗澡。


  「呸！至尊？我還大帝呢，若你是至尊，就說一說我這道體是什麼，我便信你。」白無良出言刺激，想要套話。


  可惜，他面對的是一隻成精了的大黃貓，牧白絞盡腦汁都不可能套出話來，他自然不會成功。


  「行了，這些事情等出了魔窟再談。色貓，剛才你說魔祖名號為無相，這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在這裡面發現了什麼？」


  見牧白要談正事，白無良也嚴肅了起來，不再與大黃貓拌嘴。


  畢竟他們現在還身處於大魔的墓中，不知道還會生出何等詭異的事情，還是先行出去的為妙。


  大黃貓臉上得意之色再現，清了清嗓子，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說！」牧白出言打斷了它，不然這隻大黃貓又要開始廢話連篇了。現在，牧白絲毫不想再於此地逗留片刻。


  「你這臭小子真是急性子。」大黃貓白一眼牧白，繼續說道「魔窟的深處，記載了這位大魔最後留下的言語，但是是用帝初的文字刻錄的，所以這世上除了本尊，便沒人能破解。」


  「他知曉你回來到這裡，故此只想將這些告訴你嗎？」牧白聽出了話中的意思，頓時感覺心底發涼。


  果然是一位可怕的大魔頭，已經早早的推演出了後世的一切，料到了大黃貓會前來此地，破解他留下的文字。


  難怪會讓大牢內的古之聖人忌憚萬分，這太恐怖了，彷彿是下了一場幾十萬載的大局，將一切人都算計在了局中。


  「魔祖無相，大法凌天。」


  牧白和白無良面色變幻起來。魔祖所言的「無相」，絕非是佛教的「無相」，因為在他那個時代，還沒有「佛」之一說。


  可是，史料記載，「無相」一談，分明是那位濟世的如來佛祖創教后，才在修鍊界出現的詞語。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這是西土佛教的至高經言，流傳於修鍊界。只要心中存在虛妄，還有對相的執著，人就無法看到如來，也就無法成佛。


  故而，無相，便是真正化佛、得見如來佛祖的條件。可是，在那個沒有佛的年代，何來無相？


  「莫非，在無盡歲月前，如來佛祖便探尋過黑山，見到了魔祖，才創出了『無相』一詞？」牧白心中疑問，覺得佛祖與魔祖定然大有聯繫，很可能相識。


  「一個為魔，一個為佛，兩條截然相反的大道，無論如何也不該會生出交集，為何皆出現了『無相』？」白無良也驚駭了，他們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大秘。


  「繩繩兮不可名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相之相是謂惚恍。」


  「大可無相，修士的修為若是強大到了一定程度，便可沒有具體的形狀與大小，這是指人的六欲，此為大魔的無相，也是他的道法。」


  大黃貓解釋道，讓牧白二人如醍醐灌頂，瞬間明悟了。


  無相無形，六欲花開。這位魔祖對「欲」的推演，當真到了一種極致境界。


  「他點名了六欲道的最高境界，莫非是要傳法予你？不可能啊，一位能識破帝初文字的後來人，必然不會需要他的道法。」


  大黃貓邪魅一笑，道「他這是要借你我之手，告訴黑山這一代的傳人，黎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