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故人歸
魔窟內安靜極了，僅有股股勁風在洞口中穿梭，帶動陣陣破空聲，貫入到外面。
「啊啊啊……」
悲慘的咆哮聲突然在魔窟中響起盪開，聲音慘絕人寰，令聞者悲慟。
此時此刻，牧白盤坐在洞窟的最深處，他已經被劇痛折磨的失去了人的模樣，面目猙獰，全身上下都暴起的根根粗壯可見的青筋，冷汗淋漓流下來，混著自毛孔中溢出的血水，滴落到地面，在腳下形成了一片血泊。
早在半個時辰之前，逆天仙魔功便應該失效了，卻被他以生命力頑強的支撐到了現在。反噬出現，幾乎要將他渾身上下每一塊的血肉都撕裂，撕成肉條。
他的奇經八脈，被黑白二氣肆意衝擊著，仙與魔將他的命土、命海、肉身以及一切的一切都當做了戰場，在體內橫衝直撞，讓氣血逆流，遭受了十分恐怖的大道之傷。
若非是有拯救黎妙情的執念在腦海中，支持著牧白苦苦支撐下去，光是這份痛楚，都足以逼得牧白自殺而亡，更不要談生命力流逝，元力消散這些恐怖的傷口。
牧白盤坐在地上，雙目緊緊閉合，每一跟肌肉都在抽搐。他坐的挺直如松，沒有絲毫要倒下去的意思。
他在與天爭、在與地爭、在與萬物爭，要奪得大造化，奪得時間，來讓黎妙情與六欲花融合，重塑根基，蘇醒過來。
在牧白的背後，升起九九八十一道逆流向天的大瀑布，如同海河倒灌，似萬匹駿馬在奔騰，恐怖的元力波動，令虛空扭曲。
這是六欲花中飛出的仙光，與牧白初代無天聖體的磅礴生機遇在一起，化成了一片神力瀑布，懸浮在牧白身後，不斷湧入道黎妙情身中。
逆天仙魔功，一種非常可怕的秘法，帝初時代的無上人物所創，有仙魔二力，超越了人類的極限範疇。
一片璀璨的光芒吞吐出來，六欲花橫空，被牧白以仙凰法催動著，煉化出強大的道則力量，飛入到黎妙情身中。
「嗡嗡」，六欲花中，傳出陣陣禪唱，彷彿從亘古時代傳來，宏大而久遠！
這是一種駭人的景象，七七四十九個金色的漩渦，每一個都如一片無垠的星辰初開，有六欲的大道發蘊藏在其中，震蕩開漫天的強橫氣息。
「斬！」
一聲大喊，牧白暴起衝上半空，殺生刀瞬息間落入他的手掌，手起刀落，他竟然將刀刃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鮮血立時間噴涌了出來，染紅了一面岩壁。
奪目的仙光從他心頭激射出來，殺生刀攪動間，牧白竟生生剖開了自己的胸口，將紮根在心頭的六欲花連根挖了出來。
這朵六欲仙葩，十分的神異，紮根於他的心頭上，平時都隨著牧白的意念靈動，可今日，卻突然失靈了，彷彿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不讓仙葩飛出，只能出此下策。
「啊！！！」
牧白嘶吼著，他如同一隻猛獸一樣，猙獰而可怖。六欲花染著鮮血，飄入到半空中，傾灑落下醉人的光輝。
同一時間，所有的金色漩渦中的道則都翻湧出來，交織出一片琉璃的法則，一尊魔影從天而降，威勢在洞窟內沉浮，繚繞四周八方。
六欲花與牧白可怕的元力氣血合而為一，可破滅天地！
「起……」
牧白立在半空之上，此時已經成了一個血人，胸口生著一個大窟窿，還在不斷地向外涌血，十分的駭人。
他依舊在催動元力，那堅若磐石的命土也支撐不住這等損耗，細微的裂痕，終於變大了。牧白感到體內的異樣，面色不變，眼中的光彩依舊。
小妖精，他第一個深愛之人，也將是最後一為深愛之人，同生死，共患難，解他心意，無人能替代，牧白，絕不允許她死去。
「父親，母親，對不起，理解孩兒，你們的仇，會有人替我去報……」牧白呢喃自語，他已經做好了必死的覺悟，因此毫無保留的壓榨自己的潛力。
無比熾烈的光輝，淹沒了整個魔窟，山外，六欲花開的更加盛麗了，那片紅塵也變得更為迷人起來，神光澎湃。
黎妙情的嬌軀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托起，飄入到半空中。
「合……」
牧白再度大吼，通體金光璀璨，這一次，所有的命力與道則都被他施展出來了，引導著六欲花中的仙力，瘋狂的朝著黎妙情體內涌去。
黎妙情漂浮在半空，就像是一個漩渦一般，鯨吞各方的元力。她嬌軀的周圍，一條條道則鋪展開來，修補她毀壞的道基，填充生命能量。
此刻，魔窟的深處，這裡的一切都收入姬月眼中，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自語道「對不起……」
眉心的魔祖符印閃爍熒光，竟從姬月的眉心上飄了下來，她玉手前推，這枚符印便化成一道流光，破開虛空而去。
下一刻，黎妙情身前的虛空蠕動一下，一片光束衝到她的眉心中。牧白大驚，待他看見清來物之後，更為震撼。
姬月，竟然將她費盡心思奪去的魔祖符印送了回來。
牧白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但此時容不得去想其他，魔祖符印回歸，一切更加順利了，所有的道則都注入到小妖精體內，只聽「嗡」一聲，她的命土又重現了生氣。
牧白大喜，臉上終於露出了笑顏，突然，他的身軀猛地搖晃一陣，大口大口咳出鮮血，命土堅持不住了，他，大限將至！
「小妖精，別了……」
牧白笑著，六欲花被他推出去，化入道黎妙情的身內，在她心頭紮根，提供著蓬勃的生機。
妙情，不會死了，而且將變得更強。
牧白安詳的閉上了眼睛，嘴角上揚起一抹淡笑，而後，他的身子一軟，整個人從半空中墜落下去，狠狠砸在地面上，再沒有站起來。
此時此刻，魔窟洞口的黑山山主腳步突然一滯，他感應到一股莫名的悲傷感，彷彿是天地大道在悲慟，引他也難過起來。
片息過後，一雙明亮的眸子，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