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牧白對長容白
夜幕清冷，孤月城的正西方，本該屹立著一座輝煌的樓閣，如今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
元力在此地瘋狂的席捲滾盪著，兩道身影站立於虛空之上，隔空相望，彼此的氣息在空中碰撞，輾軋在一起，撕開一道道駭人的裂痕。
與此同時，孤月城的城牆上方，亦有兩道身影，也是靜靜的站立在城牆上，默默遙望著此處的大戰，每個人面色都有幾分凝重。
方才，在諾虛塵與安彌修二人交談的時候，那絕世一戰，已經落下了，牧白與長容白兩人分別立於兩側，氣息皆是平穩至極，彷彿兩者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但是，地面上那一道蔓延千丈的大裂痕，卻是彰顯著這一戰的恐怖，暴躁的元力，依舊在那碎石上流動著，久久不能消散下去。
金光與月光，相互糾纏在一起，彷彿是在繼續著剛才的那一戰一樣。
「你讓我有些失望啊，血脈覺醒，卻也不過如此。」牧白開口說道，話音之中戰意十足。
他橫棍而立，身披不朽戰衣，璀璨的金光將他通體籠罩，宛如是諸神之王降臨塵世，每一寸血肉，每一縷氣息，都格外有壓迫感，尤其是那熊熊的戰意，讓天地都為之生寒。
「你也如此。」長容白淡淡回應道，並沒有因為牧白的挑釁而懊惱，方才一擊，他僅僅以半成力量迎戰，他的高傲，不允許自己占牧白半點修為上的便宜。
他一個人靜靜立身在那片夜幕當中，皎潔的月光環繞著，這片星空都在顫慄，漫天的繁星同時發光，降下一片片最純凈的天地元力，彷彿是受到了感召一般，自主化生，在長容白周人歡悅。
這一幕，直擊牧白的心神深處，勾動了他一段塵封已久的回憶，曾幾何時，牧白見過這樣的場景。
一年之前，九山道湘山趕屍教的密室中，那個不食人間煙火，宛如玉琢的丫頭，小曦月！
那時候，她也是如此，天地靈氣繞她旋繞，庇護著她，不食人間煙火，艱難馴服的凰火，卻如寵物般在她掌心跳躍，於眼前的長容白駑御月光，何其的相似。
想到小曦月，牧白心中便是一陣哀傷，為了救他，小曦月耗費仙靈血，開出道花，最終化石成繭，如今還在萬重山核心山谷的生命源泉沉睡……
「小曦月，放心，等你醒來，天屍哥哥絕不會再讓任何人能夠傷害你，就算是大帝來了，也不行。」牧白捏了捏拳頭，眸光中閃過一抹格外的堅定，令的站在對面的長容白都有些震驚。
他故意釋放出自己的氣機，引動月光之威，就是為了震懾牧白，以強勢的姿態回應他，卻見到牧白眼神更加堅定了，戰意比之前更盛。
長容白站在天穹上俯視著他，居高臨下，宛如神靈，點了點頭，道「不錯，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此時，古月城中許多人都被這股氣息驚動了，本以為已經平息下來的夜晚，卻又是掀起一片更大的波瀾，許多的強人升空而起，遙望著這邊，正好見到這一幕，長容白俯視下方，宛如執掌蒼生的主宰，皆是感到震撼。
「那個青年又是誰，不曾聽聞過無主之地有這麼一號天驕人物，竟然敢直面如日中天的牧白，而且聽他口氣，竟是不將牧白放在眼中。」
進入夜空中的強者，紛紛發出驚呼，而後，全都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因為長容白身上透散出來的那股絕世氣息越發的強大，席捲而過，宛如怒浪，讓許多人心神顫慄。
不少人都顫抖起來，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相隔如此之遠，卻無法承受青年身上的氣息。
這一夜，他們見證了牧白移平月玉樓，斬殺天幽衛，令九幽王朝陷入眾矢之的，卻沒有想到，還可能見證一場絕代青年的大戰。
「你以為你是誰，一個長容氏少主而已，算些什麼？」牧白冷漠回應，鎮定而從容，只有冰冰冷冷的十幾個字，但卻是讓人心神大動。
一個長容氏少主而已……這種話都能說的出口？東凰千月眼中異彩連連，望著眼前的青年，感覺到一陣模糊，這傢伙，到底是多麼自信，要知道，長容氏一族，就算是在古地，都能與東凰氏並列，這長容白，更是威名盛極，竟然在牧白眼中，不值一提！
夜空下，許多修士一震，他們並未曾聽說過這樣一個氏族，但卻感受到了牧白的那種自信，十分迫人，宛如是一頭蟄伏的真龍般，一旦蘇醒，將戰於蒼野，搏擊諸天。
這種自信而強勢，這正是牧白的作風，他的無敵路，果然堅定無比，令許多人佩服。
在無主之地，能夠活下來，並且有一安居之所，哪一個不是戰鬥強人，在血與亂中生存，可而今，卻是難以如初始時那般自信了，因為見識到太多。
所以，他們才更加佩服牧白這種自信，面對了十二個龐然大物圍堵，黑山六教群攻，甚至今夜這一夜殺劫，卻依舊如此自信，自信無敵。
「你……不行。」對面，長容白淡淡的說道，只有冰冷的三個字，全彷彿是來自一位神靈的話音，在宣判一個人的命運，與牧白一般強勢。
「你只是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但是，只能一直追趕我，僅此而已。」他靜靜立在那裡，隔著一片虛空望來，他的眸子中浮現出兩輪皎月，透過黑暗，直接壓迫人的心魂。
就在這一刻，天地間的虛空同時塌陷了，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如同山洪決堤一般，星河彷彿都在這一瞬間炸裂了，悉數衝來，直撲牧白這個方位，猶如十凶荒獸張開了它的大口，要吞噬掉一切。
「很強……」白無良低語，眉宇間露出凝重，連他這種混賬脾氣在此時都一陣犯嘀咕，可知對方的強大。
牧白渾身的血肉彷彿活了起來，在其中，閃亮起一片片璀璨的金光，化作天河，籠罩在周身，與那股氣息對峙著，發齣劇烈的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