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往事
林慕婉蜷縮著身子卷在長椅一側,渾身瑟縮。眼淚止不住的順著白皙的臉蛋流淌而下,濕了臉蛋濕了脖子。她的腦海中一直盤旋著今天早上父親還親昵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笑著和自己說今晚就回來陪她過生日。
她明明都期待了好幾個時辰,她都興奮的通知了同班同學前來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怎麽一轉眼就來到了白漆漆的醫院。她心中默默的祈禱著,“老天,求求您開開眼吧,讓我爸爸平安無事。”林慕婉閉了閉眼睛,撇出來存留在眼睛裏的液體。
林慕婉堅定的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珠,環抱著自己的腿部,將自己的腦袋深深的埋著,閉上眼睛默默祈禱,她此時此刻居然還天真的相信她此刻心底呼喚爸爸,他就一定能聽見一般。
時間滴滴答答的流淌著,每一分都是煎熬,因為發生事故隻能臨時通知各家名門望族暫時停止生日宴。
林繆低頭看著長椅上抱著身子的林慕婉,心疼的語氣開口道:“小姐,要不您先回吧?老爺醒過來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林慕婉依然未抬頭,埋在兩腿間的頭顱搖了搖頭,低沉的聲音傳來“不用了,林叔,我沒有什麽大礙,隻希望爸爸快點脫離危險。”
趙愛蓮聞聲對著坐在長椅那頭的林慕婉說道:“婉婉,你要是累了就讓你林叔帶你回去歇息,你爸醒來我給你打電話。別把自己累著,你明天還要上課。”趙愛蓮看似關切的道。林慕婉心中不免一陣冷笑,“明天上課?我爸什麽情況我都不清楚…”心中暗暗想到。
別以為現在人前裝模作樣,別以為林慕婉不知道趙愛蓮私底下是什麽樣的人,自林慕婉有記憶以來,一直都是跟隨著林振東和繼母生活,按理說她與繼母的關係應該很好。
而她確實一開始本著和平相處的原則與趙愛蓮生活,可是誰曾想她的繼母卻是一個暗地裏冷嘲熱諷自己的母親。
自己喜歡的東西總是被同父異母的妹妹林玥玥搶走,而且她的好妹妹還總是喜歡惡人先告狀,簡直是與她的繼母從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要不是父親一直對自己很好的份上她估計自己早就搬家遠離了林家。
而至於為什麽從林慕婉有記憶以來,都是跟隨林振東和繼母一起生活,是因為林振東告訴過她,自己的生母在產後自己不久就病危去世了。而對於這一點林慕婉也從來沒有懷疑過。
“叮~”搶救室的大門打開了,趙愛蓮還有林玥玥以及林慕婉齊齊奔向那明晃晃的人,“大夫,我丈夫怎麽樣了?”“醫生,我爸爸怎麽樣了?”趙愛蓮和林慕婉也異口同聲的道。
“很抱歉,病人搶救無效,家屬準備後事吧,對不起。”主治醫生欠了欠身子表示自己無能為力,隨後讓出一條道,讓身後的其他醫生將手術室中的人推了出來,床上的人身上蓋著一塊明晃晃的白布。
趙愛蓮突然失聲痛哭,嘴裏像是撒了潑的哭喊道,“老林啊,你怎麽能丟下我就走了啊!啊!”說完錘了錘自己的胸口,鼻涕眼淚齊齊流出,竟生生身子一挺過暈了過去。
“媽…媽,你醒醒!!”林玥玥眼瞅著趙愛蓮快要倒地一把扶住自己母親的腰,奈何自己力氣太小,眼瞅著就要撐不住了這時候林繆過來一把將趙愛蓮扶住並且嘴裏叫著:“醫生,醫生,這裏有人暈倒。”
聽見樓道有人喊叫,幾名護士推著病車急匆匆的過來,將暈倒在地不省人事的趙愛蓮扶上了病車,便推進了病房。林玥玥擔憂母親出事,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長椅上的林慕婉,道了一句“我去看看媽。”便隨著那群護士走進了病房。
在聽到主治大夫的那聲通知後,林慕婉宛如晴天霹靂,渾身打了一冷顫,久久回不了事兒。“什麽是搶救無效?這種意思是…這種意思就是…就是…自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爸爸了嘛?”林慕婉在心中如是想到。
她突然越想越難過,原來她再也見不到爸爸了,爸爸再也不能陪她過生日,也就是說日後的生活她再也…再也沒有爸爸了。。她的哭也由原來的低聲啜泣慢慢變成了嚎啕大哭。
腦海中一直盤旋著“我以後就再也沒有爸爸了。”這句話,林慕婉覺得自己難以呼吸,整個胸腔格外的難受。嘴裏都有些微苦,那是眼淚的味道。
林繆也很是難過,林振東對於林繆來說也算是有恩,當年林繆並不姓林,而姓張,名為張繆,他原是一家企業的一名小職工,誰曾想主管是個比自己大了整整十歲的男人,淨給他使絆子,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方案,便被主管竊取,硬說是自己創作的,反咬張繆一口,張繆因為沒有確切證據隻能作罷,而這件事情捅到總裁哪裏,自己是有苦也說不好出。
最後在一場所謂的裁員中,自己被開掉了,而那個大了自己整整10歲的男人,卻在這次裁員中脫穎而出,不僅拿到了豐厚的年獎金甚至還升了官。
張繆出生貧困,來自偏遠的一個小山村,父母辛辛苦苦供他上學,好不容易張繆熬出了頭,開始在大城市奮鬥,想著自己也已經有能力賺錢,好讓自己的父母享享清福。
天有不測風雲,誰曾想就在張繆入職後不久,自己的母親就病倒了,農村人這一輩子太操勞,平時身體哪有不舒服的地方忍忍就過去了,該省的錢還是要省的,三下兩下這省那省,原以為是什麽一扛就能忍過去的小病,卻終是在二個月以後病倒了。
胃癌,“目前癌症沒有更好的醫治方法,我們隻能控製,但至於什麽時候老人病情會更加嚴重,這個暫且沒有一定的說法。到這裏我們家很多東西都要盡快配合治療。”醫生當年這般對剛剛出入社會的張繆講到。
“治,我們治,花多少錢我們都治。”張繆抹著眼淚苦苦哀求一聲道。“
咱們家哪兒來的這麽多錢啊。”旁邊頭發花白的父親哭喪著臉道。
“爸你別擔心,我已經工作了。我能行。”張繆回頭安慰著老父親,看著父親滿臉縱橫的皺紋心更是揪痛。父母操勞了大半輩子才將自己養育成人,他還沒顧得上孝敬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