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驚才豔豔
沒有一人出聲,不就是覺得自己是個白癡,好欺負。
隻是可惜,她是夢華月辭,不是原來的夢華月辭,他們注定要被打臉。
“這個處罰還真是不好玩,敢不敢玩一個大的?”夢華月辭在一片寂靜中,突然問了如此一句。
“夢華姑娘要如何玩?”安瑤也來了興致。
知道夢華月辭從來自高自大,卻是沒想到,居然如此狂妄。
今日,她一定要讓她聲名掃地,不但會被丞相府休棄,還從此成為人人唾棄的對象。
“不知這位小姐如何稱呼?”夢華月辭不答反問。
安瑤有些氣急敗壞,誰人不知她是兵部尚書的掌上明珠。
“戶部尚書的千金,安瑤,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安瑤更加狂妄得意,有了自己爹爹的大名,夢華月辭肯定會認慫。
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不論是以前的夢華月辭,還是如今的夢華月辭,都不是好欺負的主。
“原來是安小姐,既然安小姐想要玩,我便奉陪到底。”夢華月辭說得有些唯唯諾諾,看在許多人眼裏,便是害怕。
“若是你輸了,便去銷魂樓門前接客一日。”安瑤笑得得意忘形。
“若是我贏了呢?那安小姐便去銷魂樓門前,穿上那兒衣服接客一日,如何?”夢華月辭表現得很不自然。
“夢華,你就不去幫幫忙?”梁若文有些擔心。
夢華月辭畢竟是丞相夫人,若是真如此,不但會被休棄,從此在人前也抬不起頭來。
“稍安勿躁,她可不是一個吃虧的主。”司空夢華看見夢華月辭唇角強行忍住的笑,隻怕是故意的。
“好,答應你便是。”反正你根本就不可能贏,這句是安瑤沒有出口的話。
秦香雪想要說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最後卻是三緘其口。
不管是夢華月辭輸,還是安瑤輸,於她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她又何必多管閑事?
對於這樣的賭注,很多人搖了搖頭,太狠了。
也不知道夢華月辭哪裏來的自信,居然就真的答應了。
不管是誰,隻要一輸,履行賭約後,恐怕都沒臉再見人。
見魚兒上鉤,夢華月辭輕輕笑了笑,轉瞬即逝。
人一得意,難免忘形。
隻要得意了,考慮事情就不會那麽周全,自然會一口應承。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槍打出頭鳥。
也是殺雞儆猴,殺一儆百。
若不然,隨便一個人,都可以騎在自己頭上撒野。
“安小姐,請出題。”夢華月辭是很平靜的模樣,哪裏還是剛才流露出來的害怕。
“請各位做個見證,若是輸了,不管是誰,都必須履行賭約。”夢華月辭必須要再強調一次,不然安瑤肯定不會履行。
安瑤雖然有些心慌,可很快卻又平靜下來。
夢華月辭不過隻是在虛張聲勢而已,她大字不識一個,怎麽可能出口成章?
曾經有人親自測試過,夢華月辭除了吃喝玩樂,其他皆是一竅不通。
“如今乃是冬日,便以一年四季作為題目,作四首詩。”安瑤故意將題目難度加大,一首就很不容易,更何況是四首。
她要讓夢華月辭輸得很難看。
誰嫁給司空夢華都可以,就是她不可以。
她一個無才無德之人,嫁給司空夢華,那簡直就是一種玷汙。
夢華月辭一聽,這安瑤果然是想要讓自己從此成為名聲掃地。
可惜,對於詩詞,她可是信手拈來。
害人終害己,她要讓安瑤自食惡果。
原本不想如此,可是是安瑤逼她,那麽,她也不會手下留情。
“安小姐,且看我如何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夢華月辭沒有出聲,而是做出唇語。
無獨有偶,其他人沒看懂,可司空夢華和溫如玉卻看得清楚。
“黃師塔前江水東,春風懶困倚微風。
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愛淺紅。題此詩名為《江畔獨步尋花》。”夢華月辭幾乎是脫口而出。
“好,尤其是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愛淺紅。”梁若文禁不住拍手稱號。
對麵雅間的一個老者,已經將詩揮毫落墨,一首詩,便已經躍然紙上。
安瑤臉色微微白,顯然沒想到夢華月辭隱藏如此深。
“綠樹陰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
“這首夏日的詩名為《山亭夏日》。”夢華月辭微微一笑,將題目補充上去。
“用詞和意境兩者俱佳。”溫如玉已經將詩句默默記在心中。
“安小姐,可還要繼續?”夢華月辭不忍心繼續下去,打算給安瑤一次機會。
畢竟,若是同煙花之地有牽連,隻怕正常人家,沒人會願意娶這個女子。
同為女子,她也知曉女子的苦楚,何必彼此為難。
安瑤已經有些氣急敗壞,隻當夢華月辭是故意挑釁,更加不願意同意她的提議。
“不需要你的施舍,隻怕你是自己作不出來,故意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安瑤臉色有些蒼白,可是拒不同意。
“既然如此。還望安小姐不要後悔才是。”夢華月辭無奈歎息。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
心中,不自覺生發出一種西風蕭瑟的意味。
那枯藤老樹昏鴉的情景,已經浮現眼前,不免沉默。
“夫人,詩題。”一個老者趕緊提醒,就怕錯過如此詩句。
夢華月辭聽到詩題,卻是對夫人兩個字不滿意。
其他人怎麽稱呼,她很是無所謂。
反正,她同司空夢華根本就沒有拜堂成親,便算不得夫妻。
“《浣溪沙》。”夢華月辭悠悠然吐出三個字。
最後一首詩一出,安瑤便沒辦法回頭了。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此詩名為《雪梅》。”
到達此處,安瑤已必輸無疑。
高下已經分出,哪怕是司空夢華,也不得不承認,這些詩,是他也沒辦法作出的。
夢華月辭卻是沒有眾人想象中即將獲勝的開心,反而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