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阿強的興趣
“呃…之前想來看你…他們不讓。”
她不想撒謊,也不敢撒謊,因為,她知道阿強會拆穿她的謊言。
阿強突然嘴角上揚,淡笑道:“之前想來是因為…感激曾經我對你的照顧。”
“現在不想來…是因為,感情隨著時間流逝。”
“不想讓自己平靜的生活被我打擾…”
蘇紋兒一臉吃驚的抬頭望著他,不可思議的低喃道:“你怎麽會……”
阿強變了,變的更加的聰明,或許他一直都很聰明。
隻是因為被自己先入為主的情緒所蒙蔽。
自然而然的認為,蘇紋兒隻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
也就沒有用他多疑挑剔的準則去衡量她。
否則,他能非常輕易的看穿蘇紋兒的心思。
也就不可能被陳壘鑽了空子,兩人合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圍剿了工廠。
還有之後,他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蘇紋兒和陳壘從一開始就認識。
而且關係非同一般。
他和楊馥一樣,自認為睿智,心謹慎,偏偏漏算了蘇紋兒這麽一個變數。
從而使他們經營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更加可笑的是,直至今日,他都不知道蘇紋兒在古鎮充當了什麽角色。
阿強又問:“如果哪不是意外遇到我…你會想過來見我嗎?”
蘇紋兒坦誠道:“我本想著過段時間…”
她不是假話,而是真心實意的,無論如何,她都會再見阿強一麵。
臉頰緋紅,帶著不合時夷發脹之福
嘴角僵硬的上揚,眼梢低垂,接著道:“卻沒有想到…偶然會遇到。”
監獄不比商場,也不是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的人流。
無意間的一瞥,就能遇到曾經相識的故友……
蘇紋兒忍不住自嘲,監獄這個地方,帶給她的震撼是那麽奇妙的緣分。
心底裏兩件懸而未決之事,一瞬間,答案躍然紙上。
很明顯,擺在她麵前的答案,並非她心中所想。
南轅北轍,迥然不同的兩個,陰差陽錯的待在一處。
謝毅的出現,對蘇紋兒來,一段感情始終要畫上句號。
無論是傷心還是難過…
阿強,他應該是歎號。那是一種無形的感歎,也是一種不可言喻的感慨。
怎料事與願違,陳壘的表現,硬生生將一個過去式,演變成了未來式。
一個巨大的問號來的異常突然與猛烈。
她毫無準備,對未來的惴惴不安,讓她思緒混亂,步步為營。
阿強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眼睛,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蘇紋兒變了!
以前的她,眼神清澈明亮,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裏。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眼前的她,嘴角淡淡的笑意,很是勉強。
眼睛裏流露出的憂愁與緊張,根本無法隱藏。
一個人能在短時間內,舉手投足,判若兩人,倘若不是遭受重大的打擊…
唯一能解釋的,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她。
阿強突然開口,鄭重的:“那之後…我還欠你一個道歉。”
蘇紋兒局促不安的搖頭道:“沒迎你並沒有對我怎樣…所以,用不著道歉。”
楊馥用一招聲東擊西,棄車保帥,把阿強這個誘餌拋了出來。
自己趁機竄逃國外。
蘇紋兒以為,阿強應該會恨楊馥吧!
他盡忠職守,無怨無悔的跟在她身邊這麽多年。
人前人後,以楊馥馬首是瞻。
最後落到如此下場,難免會讓人心寒。
蘇紋兒心裏也滿是感慨,唏噓不已!
很奇怪,蘇紋兒高估了自己的猜測。
低估了阿強對楊馥的愚忠,被抓之後,他竟然能憑一己之力,抵抗警方多次的審訊。
每當陳壘提起阿強,他臉上的無奈與挫敗感,讓蘇紋兒一目了然。
阿強真的是一塊硬骨頭,想讓他吐口,不太容易。
被關了這麽久,阿強渾身上下,除了臉上略感滄桑之外,一雙大眼睛,依舊囧囧有神。
看不出悔恨與惶恐不安,也感覺不到他眼睛裏的恨意。
還和以前一樣,雲淡風輕,話有條有理,每一個眼神都犀利無比。
成為階下囚,還能如茨有恃無恐,真不知道他所依仗的秘密有多驚動地。
蘇紋兒心裏忐忑不安,她怕阿強察覺她與陳壘的關係。
也很想知道,阿強要見她的目的。
阿強忽然,話鋒一轉,開口問:“謝毅是你前男友?”
問的太突然,蘇紋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片刻,疑惑的問:“呃…你怎麽會知道?”
剛問出口,她就後悔了,意識到兩人都被關在監獄裏。
如果認識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阿強道:“那看到你之後,就對謝毅這個人很感興趣。”
“私下打聽了他的一些事情…”
“當然,還有你和他之間的關係。”
蘇紋兒聽了,反倒顯得很淡定,之前的事情,雖然她不願意提起。
卻也不代表她怕人知道。
再,她在古鎮過的話,除了關於陳壘的事情之外,其它的都是真的,沒有謊言。
為此,她不怕阿強找謝毅打探她的消息。
況且,她不認為,謝毅那樣的人,會輕而易舉的被阿強套出話。
不是蘇紋兒誇大其詞,謝毅的聰明才智不在陳壘之下。
別看他今時今日成為階下囚…
完全是因為太聰明的緣故。
一門心思的往上爬,結果一不心就會跌落雲端。
蘇紋兒不想問他因何入獄,單憑一些蛛絲馬跡,他也知道。
謝毅攀上的高枝,不是普通的大樹。
一個軍官突然入獄,新聞上沒有他任何的消息,可想而知,這件事背後牽連甚廣。
阿強將注意打在謝毅身上,不是明智的選擇。
鬥智鬥勇,謝毅都是穩操勝券。
蘇紋兒神色平靜的:“其實…之前的事情,也不是好的回憶。”
“我也不想提起…既然你知道了,也沒什麽。”
“一切都過去了…我也放下了。”
阿強忽然用一種狐疑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蘇紋兒。
他一臉嚴肅的:“你的這位前男友…不一般啊!”
他的眼睛裏閃爍著餓狼一般的灼熱目光。
他的眼神舉止,讓蘇紋兒有種錯覺,他好像對謝毅非常的感興趣!
蘇紋兒猜不透他話裏的含義,但她懷疑,眼前的阿強鋒芒畢露。
和之前斂起鋒芒,像一個秘書一般,圓滑世故,八麵玲瓏的秉性截然相反。
難道是監獄的生活太過的枯燥乏味。
謝毅的出現,激起了他的鬥誌?
隻是因為,他是賊,而謝毅之前是兵的緣故?
蘇紋兒冷冷的搖頭道:“你的我也不清楚…或許吧!”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會讓阿強猜測她的是謊言。
稍作停頓後,接著又:“如果你打聽了關於我們之間的故事。”
“你應該明白…我和他之間相識的時間很短。”
“我也是被他拋棄的…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阿強察覺出來,蘇紋兒雖然直言不諱,可她臉上隱隱露出一絲的不耐煩。
他也清楚自己這是強人所難,也就很識趣的不再問了。
……
站在監獄門口,蘇紋兒一臉的疲憊。
她不知道自己最近走了什麽黴運,為何所有的事情都湊在了一起。
陳壘一個人就夠她頭疼的…
偏偏還要加上謝毅和阿強,三個男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不是憑她就能解決的。
一團亂麻的感情恩怨,讓蘇紋兒有種頭疼欲裂的感覺。
唉,默默的歎口氣,閉上眼睛,伸手緩慢的按摩太陽穴。
試圖緩解渾身上下,緊繃的神經與頭疼的感覺。
“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仿佛感受到一股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頰之上。
一種無形的壓迫,近在咫尺,阻擋了陽光,也阻擋了一陣涼風。
她依舊一動未動,眼皮也懶得抬起,而是有氣無力地開口:“如果換了是你…你能想沒事人一樣,神清氣爽…”
陳壘彎著腰,探著腦袋,靠近她的耳邊,一臉關切的低聲詢問她。
蘇紋兒的回答卻夾槍帶棒,字字句句都在發泄她心裏的不滿。
陳壘毫不在意,蘇紋兒現在這樣,他很心疼也很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懇求她,她也沒必要如此為難自己。
“我送你回去吧!”陳壘柔聲道。
蘇紋兒緩緩地睜開雙眼,靜靜的眺望遠處,一人高的雜草隨風搖曳。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她的嘴裏輕輕的吟誦這首熟悉的古詩。
突然,她一臉認真的扭頭看著陳壘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阿強他似乎在謀劃著什麽。”
“如果有可能,還是讓他和謝毅,分開關押吧!”
陳壘神色一凜,認真的問:“為什麽?”
蘇紋兒歎口氣道:“他們兩個的相遇,很有可能是災難性的碰撞。”
“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總沒有錯吧!”
看陳壘的臉色凝重,意識到自己管得太多了,她微微聳肩,無所謂的:“當然,這隻是我善意的提議而已。”
“願不願意采納,還是看你們自己了。”
其實,她才不願意多管閑事呢。
如果不是監獄的那兩個人,或多或少都和她有點關係。
她也用不著在這裏杞人憂,憂心忡忡的。
陳壘抿著嘴唇,一言未發,隻是淡淡的看了蘇紋兒一眼。
如果是之前,陳壘是完全不相信,女人所謂的直覺。
不過,他和蘇紋兒相處了這麽久,蘇紋兒的敏感與預知危機的能力,還是讓他刮目相看。
即使如此,他相信也沒用,警方不能僅憑兩人之間反常的接觸就出麵幹預。
而且,阿強和謝毅在牢裏的這段時間,一直是很規矩的。
沒有看出任何的問題。
陳壘沉默不言,蘇紋兒也沒有再什麽。
她怎麽會不明白,陳壘有多少的話語權?而他的提議占有多少分量,誰也不知道。
跟何況,她隻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也服不了任何人。
陳壘神色凝重的抬頭,又了一句:“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蘇紋兒站在原地,紋絲未動,許久之後,她開口道:“我先不回去了。”
陳壘疑惑的問:“那你…要去哪裏?我送你過去。”
蘇紋兒道:“公事已經談完了,我想該談你我之間的私事了…”
“……”
“先回市區找個咖啡館…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下。”
陳壘麵露難色,有些猶豫,他不是怕談起兩人之間的矛盾。
而是因為今的時機;有些不合時宜。
蘇紋兒剛見過阿強,思緒很混亂,情緒也很差。
明明已經很累了,為何還要迫不及待的約他談兩人之間的私事。
陳壘怕,蘇紋兒特意選在這個時候。
是想和他提分手的……
陳壘吞吞吐吐道:“一定要今嗎?”
蘇紋兒問:“怎麽?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嗎?”
“不是…我看你氣色不好…還是盡快回家休息吧!”
陳壘一臉擔憂的道。
蘇紋兒搖頭道:“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突然昏倒的。”
最難的一步她已經跨過來了,現在的她,不會再那麽脆弱了。
提起上次昏倒的事情,陳壘的心裏更加的慌亂了。
高妍的話,還曆曆在耳,‘紋兒,她要結婚了…新郎不是你。’
陳壘真的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擊了。
那是的蘇紋兒該是有多恨他,才要和別人結婚…
自從那日之後,蘇紋兒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她的情緒變的更加的深沉。
每愁眉深鎖,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事情。
如果蘇紋兒能歇斯底裏,拉著他,質問他為何欺騙她…
那樣的陳壘至少能感受到敢愛敢恨,敢於發泄心裏的憤怒的一個女孩子。
而現在,怎麽呢!她太安靜了,也太淡定了。
事情過去幾了,竟然隻字未提。
對他沒有怒目相向,而是毫無感情的冰冷言語。
眼神裏沒有了以往的柔情似水,恢複了以往的冷若冰霜,在她身上,陳壘感受不到一絲的溫度。
仿佛一夜之間,用厚厚的冰層將自己給冰封在裏麵。
清晰可見,卻隔著千山萬水,觸碰不到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