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心裏起疙瘩
蘇閣老扯了扯嘴角，好笑道，“勁鬆有錯什麽嗎？難道勁鬆回明安府考舉人，淩氏沒有買通他的廝給他下『藥』？還是淩氏沒有侵占勁鬆他娘留下來的嫁妝？”
蘇大老爺一噎，但他還是忍不住道，“可——可——可是夫人已經知道錯了啊。”
蘇閣老眼底的嘲諷愈發深了，他這個長子的確是蠢得可愛。當初他忙著在官場上打拚，所以兒子都是由夫人撫養，他那夫人啊——的確是個好的，這點蘇閣老不否認，但是不會教孩子，這也是真的。
蘇閣老不再看蘇大老爺，轉而看向淩氏，“你你給勁鬆相看了姑娘？你看中了誰？”
淩氏比蘇大老爺還要害怕蘇閣老。淩氏嫁進蘇家的日子也不短了，但是至今在麵對蘇閣老時，都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淩氏最害怕的就是蘇閣老的那雙眼睛，明明那眼神淡淡的，可是當他看向你時，你就會有一種裏裏外外仿佛都被看了個清清楚楚，一幹二淨的感覺，好像什麽心思都瞞不住他。
蘇閣老對淩氏久久不回答，不禁有些不滿，“啞巴了！？”
淩氏渾身一哆嗦，忙道，“父親，我——我——我給勁鬆看好的姑娘是我的侄女。我妹夫在京城如今也是四品官了，有望還能往上升。還有我侄女相貌出眾，人品也是極好的。她配勁鬆那是再好不過了，這是定的良緣啊！”
蘇勁鬆扯了扯嘴角，不屑道，“你那侄女怕是跟你的正好是反的吧。”相貌可能是出眾的，但是人品怕是差的很，好的，淩氏能給他？蘇勁鬆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淩氏像是被蘇勁鬆的話給山了，委屈不已地看向蘇大老爺，後者被淩氏看得心疼不已，對著蘇勁鬆怒道，“她是你母親！你怎麽對你母親話的！你個逆子——”
“夠了！別張口閉口地逆子！”蘇閣老不悅地打斷蘇大老爺的話，接著沉聲道，“勁鬆的婚事，我自有主張，你們就別『插』手了。我的是你們，無論是淩氏，還是老大你，你們兩個都不許『插』手！”
淩氏心裏恨極了！當初蘇閣老不是一點也不在意蘇勁鬆嗎？為什麽現在處處護著蘇勁鬆。淩氏真是後悔死了，當初怎麽就沒趁著蘇閣老不在意蘇勁鬆的時候把人給弄死！以至於現在蘇勁鬆成了心腹大患！
淩氏不知道的是，她那時候如果想弄死蘇勁鬆，等待她的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蘇大老爺有些不情願，“兒女的婚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這個當爹的怎麽就不能管兒子的婚事了。這不是太憋屈了？我——”
蘇大老爺後麵的話，在蘇閣老冰冷的眼神下，漸漸咽了回去，“你什麽？繼續啊。”
淩氏滿是希望地望著蘇大老爺，隻盼著他能從蘇閣老的手中將蘇勁鬆婚事的主動權搶過來！
可是蘇大老爺注定讓淩氏失望了，蘇大老爺像一隻鵪鶉縮著腦袋，訥訥不言，“我——我——我自然是聽父親的。”
淩氏氣了個半死，這個沒用的男人！他真是一點出息也沒有！真是氣死她了！
蘇閣老見蘇大老爺和淩氏安靜了，這才對蘇勁鬆，“勁鬆，跟我一起去書房。”
蘇勁鬆應道，“是，祖父。”
蘇勁鬆在離去前，特地送了淩氏一記挑釁的眼神，然後得意地離開。
淩氏差點沒被蘇勁鬆給氣死！蘇勁鬆這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讓自己自己生氣！
蘇勁鬆跟著蘇閣老來到書房後，他立即道，“祖父，我的婚事不能由父親和母親做主，那就隻能由您看著了。”
蘇勁鬆還是很相信蘇閣老的眼光的。蘇勁鬆對未來妻子也沒什麽要求，相貌過得去，能幹，能幫他處理好家裏的事，讓他專心在外麵拚搏就校
蘇閣老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蘇勁鬆的話，一雙時不時泛著精光的眸子一直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蘇勁鬆。
眼前的人是他的嫡長孫啊。蘇閣老不否認蘇勁鬆的確是挺優秀的，相貌上大多繼承了他生母的好相貌，當然這不是蘇勁鬆長得娘娘腔，是個文弱書生，相反他眉眼間還泛著一股子桀驁的英氣。
這麽一個出『色』的男子，如果換做他有適齡的孫女，怕是也會想找這麽一個孫女婿。
蘇勁鬆被蘇閣老打量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奇道，“祖父，您這是怎麽了？難道出了什麽事不成？”
蘇閣老慢條斯理地道，“的確是出了一點事。也是巧了，你父親他們剛惦記上你的婚事，我這裏倒是真有一門很適合你的婚事。”
蘇勁鬆的眼睛頓時睜大，好奇道，“這麽巧？祖父，是誰家的姑娘？”
蘇勁鬆著，眼底隱隱有些期待，能被他祖父看上的，想來是不會差的。蘇勁鬆可見是真的很相信蘇閣老。
蘇閣老好笑道，“別人提到婚事，都會忸怩，不好意思一番。你怎麽就這般坦然。”
蘇勁鬆麵不改『色』道，“這有什麽好害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到了要成親的年紀，要是再一到親事就害羞不已，那叫什麽？我又不是姑娘家。”
要蘇勁鬆對成親的事還真是有些期待的。話蘇勁鬆之前一直忙著讀書，想著出人頭地，哪裏有功夫關心兒女情長。而且蘇家的門風好，可沒有男子沒成親就在屋裏放通房丫鬟的。就是成親後，隻要不是妻子不能生兒子，那也沒有納妾的。
對男女間的那點子事，蘇勁鬆真的是挺好奇的。
蘇勁鬆心裏想著，不禁有些火熱起來。
蘇閣老笑著搖了搖頭，“的確是有人跟我起了你的婚事，我對那人選也是挺滿意的。”
蘇勁鬆追問道，“祖父，那是誰啊？”
蘇閣老也不繼續瞞著蘇勁鬆，淡淡道，“宮裏的臨安公主到了能許饒年紀，皇上這些日子跟我透出了那麽一點意思。”
蘇勁鬆的眼睛猛地睜大！他想過很多人選，但是唯一沒想過的就是公主！他要尚主了！？
大晉的駙馬可不憋屈，不是娶了公主就不能入仕，也不是娶了公主後，就不能有妾（明麵上）。相反，娶公主還是一件美事，能提升身份。
蘇勁鬆在驚訝過後，倒是接受了這事。
蘇勁鬆問起了他最想知道的事，“祖父，臨安公主的『性』子怎麽樣？她好相處嗎？”娶了公主，就算好處再多，要是那公主的『性』子不行，蘇勁鬆還是不樂意的。
蘇閣老聞言，眉頭慢慢皺起，“臨安公主——皇宮公主的『性』子如何，我如何能知道？不過臨安公主的生母是賢妃。賢妃向來是個聰明的，而且名聲極好的人。臨安公主是賢妃唯一的女兒，相信賢妃定是對她精心教養的。不過身為公主，『性』子怕是會有些驕。不過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蘇勁鬆十分認可地點零頭，他一點也不介意未來的妻子『性』子驕縱一點，當公主的，『性』子驕縱才是正常吧。不過隻要別太驕縱就行了。
“皇上既然跟我透了這意思，相信這婚事就是十拿九穩了。不過皇上畢竟沒下旨，這件事你也先別往外。”
蘇勁鬆點點頭，表示明白，雖事情差不多算定下來了，但是誰能保證一定呢？萬一到時候出什麽事情，那就不好了，還是等聖旨賜婚再。
蘇勁鬆開始期待起他成婚後的生活了，還有他未來的妻子——臨安公主！
唐瑾睿從翰林院回來後，發現顧明卿的臉『色』不還是很好看。
入夜，兩人躺在床上時，唐瑾睿不禁問道，“娘子，你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宮裏出了什麽事情嗎？”
顧明卿將平雪蓉的事情簡單了一下，然後就起臨安公主刁難她的事情。
唐瑾睿第一想法跟寧康長公主的一樣，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中，他眉頭緊皺，“娘子，你不會是什麽時候不心跟那臨安公主結怨了吧？”
顧明卿沒好氣地伸手拍了下唐瑾睿的肩膀，“我像是會隨便跟人結怨的人嗎？我很確定，我之前從未見過臨安公主！一個我從來都沒見過的人，我怎麽跟對方結怨？況且，我是那種隨便跟人結怨的人嗎？”
唐瑾睿想也不想道，“娘子，你當然不是那樣的人了！我的娘子是最善良，最體貼大方的好女人。”
是人都喜歡聽好話，顧明卿當然也喜歡了，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笑，隻是想到臨安公主，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有些勉強。
“那臨安公主怎麽跟條瘋狗似的，處處找你麻煩？”
顧明卿聽著唐瑾睿的話，忍不住想笑，她也覺得臨安公主像條瘋狗，無緣無故地就上來咬人。偏生這瘋狗的地位還比較高，這才是最令人感到麻煩的事情。
顧明卿想著忍不住歎了口氣。
唐瑾睿安慰道，“娘子，你就別想了。咱們行的正坐得直，就算那是公主，咱們也無須懼怕，難道她還能無緣無故砍了咱們的腦袋不成？我雖然官職低微，但是也不會任由別人欺負你。”
“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我肯定會保護好自己。算了，以後進宮的機會也不會多，遇到那臨安公主的可能就更低了。想那麽多做什麽。在宮裏被臨安公主找麻煩，就當是被瘋狗給咬了一下，被狗咬了，咱們難道還能咬回去不成？”
夫妻兩人了一會兒話，這才漸漸入睡。
第二日，唐瑾睿休沐。
蘇勁鬆請了唐瑾睿去吃酒。
喝了幾杯酒後，蘇勁鬆的臉上染上一抹紅暈，因為知道他的親事很快就要定下，蘇勁鬆的心裏不是不激動的。偏生的，蘇勁鬆還不能跟別人分享喜悅的心情，他的嘴巴得嚴啊！
蘇勁鬆對別人采取的肯定是保密，但是對唐瑾睿，蘇勁鬆就不想保密了！蘇勁鬆還是很相信唐瑾睿的。
別看蘇勁鬆在蘇閣老的麵前毫無羞澀，但是在對著唐瑾睿時，他還是有些害羞的，“唐兄，我怕是很快就要定親了。”
唐瑾睿一愣，反應過來後，立即恭喜蘇勁鬆，“那真是要恭喜蘇兄了，不知蘇兄要定的是誰家的姑娘？想必一定是才貌雙全吧。”
蘇勁鬆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繼續道，“我祖父跟我，皇上很有可能將臨安公主嫁給我。”
唐瑾睿石化了，仿佛成了一尊雕塑。
蘇勁鬆自然是察覺到唐瑾睿的不對頭，伸手推了推唐瑾睿，好一會兒，才將唐瑾睿給推醒，“唐兄，你這是怎麽了？難道是知道我很快就要娶公主了，所以你太驚訝了？”這也太驚訝了吧。
蘇勁鬆要娶公主，唐瑾睿不驚訝，但是蘇勁鬆要娶的公主是臨安公主，唐瑾睿對此是很驚訝的。
唐瑾睿昨晚才跟顧明卿了許久的臨安公主啊！那臨安公主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跟條瘋狗似的，這麽一個公主，別的不，『性』子什麽的實在是有些不好
蘇勁鬆要是娶這樣的公主，唐瑾睿不禁有些同情他。
這麽一想，唐瑾睿的眼裏也透出了絲絲憐憫。
蘇勁鬆被唐瑾睿看得渾身都不好了，伸手搓了搓胳膊，“我唐兄，你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一聽我要娶臨安公主，你就這麽奇怪。難道是那臨安公主有什麽不好？”
唐瑾睿想想，背後人壞話似乎是有些不好，於是遲疑著不知該不該開口。
蘇勁鬆急了，唐瑾睿這明顯是知道什麽啊！於是蘇勁鬆追問道，“唐兄，我自認咱們兩個是很好的朋友吧。你要是知道什麽，你就跟我啊！現在聖旨還沒賜婚，婚事還有能反悔的地步，這要是賜了婚。我就沒有反悔的地步了！你不會想眼睜睜地看我娶錯妻子吧！
不會是那臨安公主有什麽隱疾？還是臨安公主的相貌極為醜陋，亦或是——”
眼看蘇勁鬆越越離譜，唐瑾睿聽不下去了，連忙攔住蘇勁鬆繼續往下，“停停停！蘇兄你想太多了。也罷，這要是換做其他人，我定然是不會多開這個口的。不過蘇兄例外。其實也不是什麽事，就是昨日我娘子進宮”
唐瑾睿緩緩起了顧明卿進宮後，遇到臨安公主，被她刁難的事。
末了，唐瑾睿道，“蘇兄，我很確定我的娘子絕對沒有得罪過臨安公主，之前跟臨安公主更沒有碰過麵。也不知臨安公主到底是怎麽想的，非要欺負刁難我娘子。”
蘇勁鬆一聽，對臨安公主的印象頓時差了不少，他是能接受妻子的『性』子嬌蠻一點，作為公主嘛！自幼嬌生慣養，身份高貴，『性』子驕縱，這也是正常的。但是臨安公主的『性』子是不是太驕縱了？還有顧明卿壓根兒沒有得罪過她，臨安公主跟瘋狗似的逮著人家不放，這是做什麽？
唐瑾睿又勸，“蘇兄，臨安公主的『性』子可能稍微驕橫了一點。不過作為公主，這也是情有可原。夫妻相處之道，貴在相互包容體貼。蘇兄作為男子，讓一讓公主也是應該的。”唐瑾睿最想的是，臨安公主是公主，不讓也得讓。
原本對婚事挺期待的蘇勁鬆，心裏一下子就不得勁兒了，“還沒下聖旨呢，誰知道我以後是不是一定要娶臨安公主。”
唐瑾睿沒話，心裏卻知道，這婚事十有的是要定下來了。蘇閣老是嚴謹謹慎的人，如果事情不是差不多板上釘釘了，他怎麽可能更蘇勁鬆？皇上既然有意賜婚，那麽誰都不可能攔著的。
蘇勁鬆現在的也就是氣話，氣過後，不還得坦然接受這婚事嗎？
“蘇兄也怪我不好，不該跟你起這件事。”
蘇勁鬆擺擺手，“唐兄的哪裏話，我該感謝你，跟我起這件事才是。要不然，一直到娶妻，我怕是都不知道那臨安公主是什麽樣的人。起碼，我現在稍微知曉了一點那公主的『性』子，這也算是聊勝於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