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發現
顧明卿就靜靜看著唐心抿著嘴,眼底滿是笑意,卻又不想讓人發現的模樣。
隻是唐心不知道的是,她實在是太嫩了,這點段數在顧明卿的跟前真的是不夠看。
顧明卿深吸一口氣,接下來,她要好好查查究竟是哪兒的野男人居然勾搭唐心!
顧明卿為什麽認為那是一個野男人?要是真心的,怎麽會私下裏勾搭,根本沒有跟長輩。
這裏是古代,可不是現代!可不興自由戀愛這一套!
女兒家的閨譽比什麽都重要。
顧明卿正在心裏惱火,唐瑾睿這裏也沒好到哪裏去。
今日也是巧了,唐瑾睿這裏下衙後,尚樹榮也正好從禦林軍裏下職,打算回家。
尚樹榮遇到了唐瑾睿,於是打了招呼,“唐大人。”
唐瑾睿也跟尚樹榮打了一聲招呼,正想離開時,就聽到尚樹榮的聲音,“恭喜唐大人了,唐家不久就要辦喜事了,到時候可要請我去吃一杯喜酒啊。”
唐瑾睿剛要抬起的腳頓時落了下來,他甚至十分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要是沒出問題的話,怎麽會聽到尚樹榮他家要辦喜事?他自己家要辦什麽喜事,他這個男主人為何一點也不知道?這未免太不正常了吧。
唐瑾睿問道,“尚公子在什麽?”
尚樹榮好笑道,“唐大人,不就是事情還沒傳出來。我也知道規矩,不會瞎嚷嚷,讓所有人都知道的。我也就是正巧遇到了唐大人,所以私下裏恭喜一聲罷了。唐大人不必擔心我多嘴。”
什麽亂七八糟的?唐瑾睿的腦門上全是一個個加粗的大寫問號。
“尚公子借一步話可好?”唐瑾睿斂下心頭的疑問,對尚樹榮道。
尚樹榮也有些奇怪了,看唐瑾睿的意思,怎麽好像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這當哥哥的難道會不知道自家妹子的親事?
尚樹榮想著,跟上了唐瑾睿的步伐,找了個酒樓,要了一家包廂,然後兩人坐下,麵對麵地話。
“尚公子方才唐家馬上要有喜事,不知是什麽喜事?”
尚樹榮狐疑道,“唐大人妹妹的喜事不是近了嗎?為何看唐大饒樣子,似乎像是毫不知情?”
唐瑾睿就隻有一個妹妹,那就是唐心。
“尚公子是從哪兒得的消息?我妹妹才十三,根本不曾定下婚事,更別提什麽喜事了。“
“我不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而是我親眼看到的!”
唐瑾睿皺著眉頭,心裏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問道,“不知尚公子你都是從哪兒親眼看到的。”
“就幾前,我去酒樓跟禦林軍的兄弟吃酒。正好看到唐大人你的妹妹從一處包廂出來。沒過多久,又有一個男子從包廂裏出來。那男子就是新科探花胡誌才。胡家和唐家的關係好,這點可不是秘密。
可就是關係再好,也沒有讓兩個未婚男女,孤男寡女地呆在一間包廂吧。”
唐瑾睿頓時如遭雷擊,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
因為太震驚,唐瑾睿甚至忘記了在尚樹榮麵前遮掩情緒。
因此唐瑾睿臉上的震驚是完完全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映在了尚樹榮的眼裏。
尚樹榮看到唐瑾睿臉上的震驚之色,再結合他自己看到的,心裏隱隱有猜測了。
唐瑾睿不知道唐心和胡誌才的事,這明兩饒事沒有過明路。那唐心和胡誌才算是私會了。難怪唐瑾睿一臉震驚的表情。
唐瑾睿雖然震驚,但還是回過神,對著尚樹榮道,“多謝尚公子告知。不過這關係到舍妹的清譽,希望尚公子能守口如瓶。在下感激不盡。”
尚樹榮忙道,“唐大人放心,這話我隻跟你過,再也沒有跟第二個人過。我不是多嘴之人,我保證,絕對不會再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唐瑾睿見尚樹榮眼底一片真誠,於是信了尚樹榮的話。
唐瑾睿知道尚樹榮是個聰明人,他不會因為這點事就跟唐家交惡,得不償失,所以他自然會保密的。
得到尚樹榮的保證後,唐瑾睿在這裏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隻想趕緊回去,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明卿這裏也因為發現了唐心的異常,而心不在蔫,正想著私下裏暗暗將事情調查清楚。
誰知唐瑾睿回來後,劈頭就問她,唐心和胡誌才是怎麽回事。
顧明卿一驚,“心兒和胡誌才?他們怎麽可能——”
話到一半,顧明卿忽然反應過來,他們怎麽不可能?讓唐心心念的男子很有可能就是胡誌才。
唐瑾睿和顧明卿雙方的情報不太統一,因此兩人決定先交換各自的情報。
唐瑾睿很快就將尚樹榮跟他道喜的事情了,然後就是尚樹榮告訴他唐心和胡誌才的事。
顧明卿這裏也將唐心這些日子經常出去,還有今日找自己問,她以後的夫君是什麽樣的事情了。
夫妻兩人都是聰明人,將這些情報結合統一一下,立馬就把事情給弄清楚了。
顧明卿想明白後,大怒,“好一個胡誌才啊!心兒才多大,他又多大,他居然勾搭心兒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兒?他想做什麽?”
唐瑾睿很讚同顧明卿的話,可不就是勾搭!胡誌才要是對唐心是真心的,難道不先該跟他們這些人嗎?作為唐心的哥嫂,甚至唐心的親娘周氏,對此也是一無所知。可見胡誌才心裏存的是什麽心思了!
顧明卿氣得不行,他最恨的就是這樣勾引無知少女的渣男了!尤其那無知少女還是顧明卿從看到大的,跟她親女兒也沒什麽兩樣了。
“我不會放過胡誌才的!就是看在胡叔叔的份兒上,我也不可能這樣輕易放過他!”顧明卿恨恨道。
唐瑾睿對此沒有半分意見,胡誌才的行為也是觸到了他的底線。
“胡誌才究竟想做什麽?他跟唐家有什麽仇?之前胡叔叔提醒咱們提醒到一半就不——可見胡誌才的行為與此有關。”
“找胡叔叔問個清楚。這一次,胡叔叔也得,不也得。”
唐瑾睿點頭。
第二日就去找了胡太醫,將胡誌才私下裏勾引唐心的事情了。
胡太醫當時的神情比唐瑾睿的還要震驚,整個人仿佛成了石雕,表情在那一刻全都凝固了。
不知過去多久,胡太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訥訥道,“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他——他——他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
唐瑾睿看著這樣的胡太醫,心裏十分不忍,可是想到胡誌才做的事情,那一點不忍頓時沒了,他的妹妹可是差一點就被欺負了!這怎麽可以!
“胡叔叔,我一直把您當成親近的長輩,如果不是確定了這件事。您,我會來您麵前胡襖嗎?我還沒有這般下作。胡叔叔,您之前提醒過我,要提防您的兒子,現在您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
胡太醫愣住,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可是現在胡誌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他不能不了。
“罷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胡太醫接著便沉聲將他和胡誌才母親的事都了,得清清楚楚,一點也沒有落下。
唐瑾睿一直麵無表情地聽著。
對胡太醫曾經喜歡過周氏,唐瑾睿倒是沒什麽想法,這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胡太醫和周氏一起青梅竹馬地長大,胡太醫對周氏產生愛慕之情,其實還挺正常的。
況且胡太醫也了,都這麽大的年紀了,他如今隻是將周氏當成親人。
這點,唐瑾睿是相信的,他有眼睛,自己會看。
聽完所有的一切,唐瑾睿十分同情胡太醫。
胡太醫明擺著就是做好事,卻遇到了一群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白眼狼啊!胡太醫被算計得太慘,還娶了胡誌才生母這樣的瘋女人。
別跟唐瑾睿什麽胡誌才的生母是愛而不得,誰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心裏有另外一個女人。
對此,唐瑾睿隻想爆粗口。
胡太醫要是隱瞞胡誌才的生母,他心裏有其她女人,那也就算了。問題是胡太醫早就了個清楚明白,甚至他根本不想娶妻,在自己心裏有別的女饒情況下,去禍害別的女人。對此,唐瑾睿還是挺欽佩胡太醫的。
胡太醫觸到唐瑾睿同情的眼神,苦笑不已,“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難道救人錯了?當時我是不是就該眼睜睜地看著人死在我麵前?還是讓她就嫁給那六十多歲的地主,被虐待致死。”
唐瑾睿勸了一句,“胡叔叔,你沒錯。隻是你遇到的人都太無恥,他們糟踐了你的好心。胡誌才就是因為他娘的事情才——”
胡太醫緩緩點頭,“除了他娘的事,也沒其他了。也怪我不好,我以為他真是怨我,可沒想到還怨上了你們家。我因為當初的事情太難以啟齒,所以我一直不曾告訴過他。可沒想到那女人在他的心裏種下了仇恨的種子,在我沒注意的時候,那仇恨的種子已經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大樹。
哪怕我在他一回到京城就去唐家後,就將當年的事情都告訴他。可顯然也來不及了。我是真沒想到他竟然會做這樣的事!?瑾睿,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
胡太醫著,眼淚倏然落下,順著臉上的皺紋溝壑一直落到了桌上。
該怪胡太醫嗎?胡誌才是胡太醫的兒子,可是看著這樣的胡太醫,在想到胡太醫也是可憐人,他真的怪不起來。
“胡叔叔,您沒什麽對不起我們的。我們家承您許多情。還有,您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要心兒這件事裏,您做得有點不妥的,隻是沒將往事出來。不過,這也不怪您。這樣的往事,誰會想呢?”
唐瑾睿勸住了胡太醫,這才道,“胡叔叔,胡誌才這次做的事情,真的是越過了我的底線。如果是其他事情,我可以看在您的麵子上,放過他。可是這件事,不可能。”
胡太醫想也不想道,“這是應該的!瑾睿,你想如何就如何,不必看在我的麵子上。”
一來是胡太醫也認為胡誌才應該受到重重的教訓!二來胡太醫清楚唐瑾睿的為人,胡誌才好歹是沒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唐瑾睿固然是要懲罰胡誌才,但是也不會要了胡誌才的命,也不會把胡誌才弄個半死不活。既然如此,那就行了,有什麽不可以的。
其實別唐瑾睿了,就是胡太醫也想狠狠懲罰他。
唐瑾睿請胡太醫暫時先別將胡誌才泄露的事出來。胡太醫答應了。
唐瑾睿回去後,將胡太醫的事,都告訴了顧明卿。
顧明卿大怒,“胡誌才腦子有坑吧!他腦子是被驢給踢過了吧!他腦子有病啊!娘做錯什麽了?娘是勾引胡叔叔了?還是跟胡叔叔藕斷絲連——呸!見鬼的藕斷絲連,娘都幾十年沒回過京城,壓根兒不知道胡誌才他娘是誰!好,胡誌才要是直接對上娘,要對娘做什麽,我還能稍微理解理解。
胡誌才居然找上了心兒?我看他純粹就是腦子不正常!怎麽,柿子挑軟的捏?他是覺得心兒好欺負,好騙吧!?”
顧明卿很少沒這麽生氣過了,這些年修身養性,漸漸都不怎麽大發脾氣。可是這一次,顧明卿是被胡誌才的行為給徹底惡心到了!惡心地都要吐了。
唐瑾睿見顧明卿反應這麽大,不禁道,“娘子,你可別因為胡誌才氣壞身子啊。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顧明卿順了順氣,道,”沒錯,我是不能因為胡誌才生氣,不值得!相公,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胡誌才是絕對不能放過。可我就是擔心心兒。”
顧明卿的臉上也沉重了起來,“是啊。心兒那裏的確是個問題。這人啊,有時候特別會鑽牛角尖,鑽進去了,怕是就出不來了。要是我們在心兒麵前揭露胡誌才的真麵目,跟心兒胡誌才是個無恥人,對她根本沒有任何感情,隻是想報複娘。
我擔心心兒會產生逆反心理,覺得是我們對胡誌才有偏見,甚至更堅定了要跟胡誌才在一起的想法。”
顧明卿可不是無的放矢,在現代這樣的例子可是不少。那些在學校早戀的,父母,老師一起反對,他們卻更加堅定地要在一起,怎麽也不願意分開。這不就是產生逆反心理了。
唐瑾睿聞言,麵色也不禁變得凝重,“不錯,胡誌才是可惡,但是不能因此山心兒。”
唐瑾睿現在終於體會到為人父,為人兄的不容易了。這對孩子,真是輕不得,重不得,得擔心他們能不能承受得住,心裏會不會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痕。
這些都是事情啊。
“那就讓胡誌才自己在心兒麵前露餡,這樣心兒不信也得信了。長痛不如短痛,咱們得快刀斬亂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顧明卿倒是比唐瑾睿要能狠得下心的多。
唐瑾睿想了想,點頭同意了,卻道,“胡誌才可能當著心兒的麵露餡嗎?我看胡誌才很能忍。他心裏怕是恨死娘了,可是每次來咱們家,他對著娘時,你看他有什麽異樣?我當時都沒看出來,原來他心裏一直恨著娘。”
別唐瑾睿沒看出來了,顧明卿也沒看出來,隻是覺得胡誌才有些古怪。
這麽來,胡誌才的確是不太好對付啊,這人雖然年輕,可是心機深,這點是真真的。
“胡誌才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娘,咱們就在他麵前提他娘。我就不信了,就這樣胡誌才還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