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回家
祁蒙訥訥的問:“可是王爺那裏怎麽辦?高公子送了信去,但王爺說不定會尋來。”
??裴謝堂努了努嘴,一時間也有點迷茫。
??高行止到底找的理由靠不靠譜啊?
??要是不靠譜,朱信之指不定真會來啊!
??她心中一陣忐忑。
??兩人大眼瞪小眼,裴謝堂正想說話,便聽見屋子外傳來了清朗溫潤的嗓音:“我的王妃在裏麵,你為何攔著我不讓我進去?”
??朱信之!
??他真來了!
??裴謝堂悠悠的看了一眼祁蒙:“祁蒙啊祁蒙啊,你真是個烏鴉嘴。”
??高行止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她今天不想見你,你來了就來了,但要想進去見她,我肯定不會讓開。”
??“她為何不想見我,不是你說了算。”朱信之嗓音淡淡,壓抑著風雨欲來:“你將我的王妃扣在這裏,推說她生我的氣不見我,這說不過去吧?高公子,容我提醒你一二,不管過去他跟你有多深的交情關係,但從宣慶二十三年五月十七開始,她是朱謝氏,是我朱信之明媒正娶的妻子。”
??高行止一陣無言,窗台上的影子卻直挺挺的站著。
??祁蒙捂住嘴巴,有點倉皇,一雙眼睛露出驚慌之色。尤其是看到這屋子,臉都跟著變白了,拉了拉裴謝堂:“王妃,這,這是高公子的房間啊!”
??“是啊。”裴謝堂沒反應過來。
??祁蒙恐慌的指了指她的衣服。
??裴謝堂一低頭,就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是下午下完酒澡後換的,這衣服是高行止的,穿在她身上鬆垮垮的,越發不成樣子。她一愣,忽然明白了祁蒙是什麽意思。
??她現在在高行止的房間,穿著高行止的衣服……
??這情景,怎麽都容易讓人誤會啊!
??裴謝堂的臉忽然一白。
??不,不,比起為什麽她會這幅打扮出現在這裏,她的臉,她身上的傷更難跟朱信之解釋。她要怎麽跟朱信之說,這毒是為了救高行止中的?她要怎麽跟朱信之解釋,她跟高行止的交情是過命的玩意?她要怎麽跟朱信之解釋,為何高行止會被綁走,她又如何能夠指揮隱月樓和賀滿袖他們前去救人又全身而退?她拿什麽說辭來應對朱信之的問題,來解釋她做這些的理由的?
??難道,要她跟朱信之說:你不要胡思亂想,我跟高行止什麽關係都沒有,我做這些,完全是因為我是裴謝堂!
??不,不說!
??裴謝堂猛地竄了起來。
??祁蒙傻呆呆的看著她,全然不知所措。
??裴謝堂心念急轉,立即拉開櫃子門,將祁蒙推了進去:“進去待著,沒我的吩咐你不準出來。”
??祁蒙是一個純良的孩子,不會撒謊,要是她在這兒,免不得朱信之盤問兩句話,她就會露餡,到時候真是什麽都糟糕。
??祁蒙慌得無法,被她推到衣櫃,當真不敢出來。
??裴謝堂深吸一口氣,火速扯了一件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遮住了傷痕累累的手臂。衣服的料子劃過剛剛上了藥的傷口,火辣辣的一陣疼,疼的裴謝堂齜牙咧嘴。
??她卻不管不顧,直奔屋子裏的梳妝台坐了下來,將自己的頭發全部散下來,拉開了梳妝台的櫃子。
??平日裏高行止也會玩一些易容的把戲,她記得這個櫃子裏有不少胭脂水粉。拉開櫃子,果真見一排排瓶瓶罐罐,她不怎麽會用胭脂水粉,索性同朱信之成婚的時候,看籃子搗鼓了好幾遍,多少記得一些。高行止的東西都是最好的,當初成婚那套胭脂水粉都是管他潑墨淩芳剝削的,一模一樣,裴謝堂記得什麽是什麽,閉了閉眼睛,很快想起當初籃子是怎麽用的。
??先拿出一管膏體,挖了一勺子在掌心暈開,在臉上胡亂抹勻後,她拿起其中一盒蜜粉,用粉撲沾了沾蜜粉往自己臉上抹去。
??蜜粉均勻上聯,鏡子裏本就蒼白如鬼的氣色卻精神了一些,裴謝堂又抹了點腮紅,臉色頓時就紅潤了起來。
??然後,是唇色。
??她挑了唇油抹了一點點,便上了一層紅色的唇彩。
??她本就美麗,如此一打扮,鏡子裏的人立即換了模樣,同剛才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已相去甚遠。除了眼睛來不及遮掩也不會遮掩,匆匆塗了蜜粉外,其他地方是一點問題都看不出來的。
??她端詳了一番,很是滿意,便往床上去,順路在旁邊的櫃子裏抄了本書,佯裝低頭在看。
??剛做完,房間門吱呀一聲響,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風月無聲,夜色濃墨。
??微風從外麵倒吹進來,掀起朱信之的衣擺,夏日衣衫輕薄,他垂下的衣袖微微晃動,猶如他眼中在看到裴謝堂自床榻上撐起腰肢時那般搖擺。
??他站在那兒,唇上的血色刷地褪去,隔著一段距離,他看向她,她看向他,誰也沒開口,但誰都知道,就是這一瞬間,很多東西變了。
??許久,朱信之一步步過來,走進了這間屋子。
??在裴謝堂的床榻前站定,他沒急著開口,而是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一番後,緩慢的脫了自己的外衫,將她整個人包了起來。
??他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
??裴謝堂一愣。
??耳邊聽見朱信之低低的一句:“我們回家。”她已被朱信之整個帶了出去,直接晃出了門。
??高行止站在大門口,看了看裴謝堂,想攔著又不知所措,生怕壞了裴謝堂的大事。隻看一眼,卻見裴謝堂修飾了妝容,心念急轉,立即上前一步,伸手攔住朱信之:“王爺,你這樣闖入我的潑墨淩芳是要做什麽?今日她不去你王府,你聽不懂嗎?”
??“我來接我的王妃,關你什麽事。”朱信之涼涼的抬眼。
??高行止道:“她不去,就關我的事情。”
??“是嗎?”朱信之眯眼:“你強行扣留了我的王妃是要作何,能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自願的。”高行止覺得很無力。
??裴謝堂的身份,始終是他在麵對朱信之時最為無力的理由,他根本對抗不了朱信之,人家要帶走媳婦,他半點辦法都沒有。
??翻來覆去,唯有裴謝堂的不願而已。
??朱信之似乎也知道高行止沒理由攔著,見他不肯讓開,也懶得跟高行止多費唇舌,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喊道:“孤鶩,長天。”
??兩條人影瞬間竄到高行止跟前。
??朱信之繞開高行止就往外走。
??逞論武力,高行止什麽時候怕過旁人?
??他氣笑了:“王爺憑什麽覺得憑著孤鶩長天兩個末流功夫的人,就能將我攔住?甲乙丙丁,將這兩個人丟出去。”
??話音未落,黎尚稀、徐丹實、陳舟尾和賀滿袖就跳了出來,立即同孤鶩長天動了手。
??孤鶩長天聽他說兩人的武功是不入流,心中有氣,同這些人動手時就沒手下留情。
??黎尚稀冷冷一笑:“那我就領教你們二人高招,你們三個在旁邊看著。”他心中也有氣呢,上次四人被抓捕,便是著了王府裏四大侍衛的道,先給他們下了軟筋散,導致四人手腳無力,才落入了陷阱,又因為是欽犯,動手難免束手束腳,今兒卻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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