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
劉夢婷本來擁有一個殷實的家庭，但是由於互聯網社會變遷巨大，於是劉夢婷的父親，也就是江湖人稱的六爺，在經營網吧的過程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即隨著互聯網的普及，越來越多的家庭和學校都具備了上網的條件，很多本來混跡於網吧的青年，都不再到網吧消費，網吧的時代於是變成了強弩之末。六爺並未分析出網吧的經營模式急需進行改良，所以他調入了和其他傳統經營者一樣的旋渦：擴大再生產。通過一段時間的摸查，六爺看中了位於市中心的一幢四層小樓，而這幢小樓能夠容納500台電腦，於是他決定投入全部身家在這個網吧上，期盼著能夠改變網吧日益消沉的頹勢。劉夢婷本來是一個非常乖巧的姑娘，但是六爺一意孤行，和她說：「今年的高中就先不上了，爸爸需要湊齊一筆款項，把新網吧建設出來！以後咱們就會有好日子過了」。
本來期盼著新學期到來的劉夢婷於是答應了父親的要求，先暫緩幾年。看著父親天天跑銀行、民間借貸去湊齊貸款，劉夢婷的心裡越發覺得心酸，於是決定要通過自己的努力讓這個家庭撐過這段艱難的歲月。社會上常常有人會說，某某人做的如何如何，某某人是多麼的有錢！但是現實往往是現實，若要人前顯貴，必要經歷人後受罪的環節。六爺還是依然是那個開朗的六爺，他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實際上他並沒有錢，而且一直在處於負債的狀態。
就在2018年的春天，劉夢婷冒著刺骨的寒風從招聘網站上謀求到一份銷售的工作。北方的氣候中，即便是度過了春節，但是空氣依然冰冷，保持在零下20度左右的水平，街道上到處可見的是皚皚的白雪，道路上來迴路過的車輛將路中間的積雪碾壓成灰黑色的冰沙。這一天天很陰，正在下著雪，劉夢婷凍的手止不住的往袖子里縮，但是又害怕簡歷掉落在街道上蹭上了灰黑色的雪，只得伸出兩隻手指夾著簡歷，寒風不斷地從兩根手指間吹過，她漸漸地只感覺到手指已經麻木了。本來白皙的臉龐漸漸的被寒風吹得通紅，她又緊了緊衣服上的拉鎖，用嘴含著冰冷的拉鏈，寒風便從拉鏈的兩側吹過，不會順著脖子吹到衣服裡面。
本來六爺是可以派車出去送她的，但是一來不想讓父親知道，二來不想浪費家裡的油錢，其三是這樣的天氣下，車輛非常容易熄火，可能會耽誤面試的時間。劉夢婷在雪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著，厚厚的雪已經灌滿了劉夢婷的靴子，寒冷的雪化成了水，不斷地刺激著她的雙腳。她就這樣一路走了15公里，從城市的西邊一直走到了東大直街的盡頭。當她走進公司大門的時候感覺頓時暖和了許多。
那天接待她的人只是告訴了她回去等消息吧，但是隨後，晚上她便接到了入職通知。事實上在社會上找工作哪有這般容易？一般都要經過二面、三面甚至四面。公司怎麼能在一天之內就能決定了她的去留？原因主要是因為公司的負責人在看到她簡歷上的照片后立即就相中了她。而其中的箇中原因，劉夢婷並不知道。
就這樣，劉夢婷得到了她人生中第一份工作，是在這家所謂製藥企業做銷售代表，月薪4500加提成。而當她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才發現這裡不對勁，但是這種想法只是在腦中停留了一小會兒，她們這一批一起入司的新員工便被負責人帶到會議室進行產品宣講。所謂的產品宣講實際上就是在宣傳他們的藥品系列，而在PPT上所展現的藥品大多數都是標有「保健食品」標誌。劉夢婷並不知道這些保健食品是從哪裡生產出來的，只是知道老人吃了這些保健食品之後能延年益壽、軟化血管、促進消化，甚至返老還童。劉夢婷被這個保健品公司徹底洗腦了。在她眼裡看來，給老年人推銷這些藥品是在有助於他們的健康。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她因為熱心腸，也成為了保健品公司的銷售明星。每天的工作就是陪著司機到全市各個小區去接老人，到了公司之後便將老人都鎖在會議室里，開始給他們推銷保健品，她覺得這樣的工作非常充實，而且也是一件功德圓滿的事情。但是她卻不知道，好多老人已經累計在保健品上投入了近幾十萬元，甚至傾家蕩產，這生意怎麼看也不算是一件功德圓滿的事情。那些被從老人身上騙來的錢，便在送走老人之後，由老闆進行分贓，除去每個人的基本工資和老闆的扣點外，剩下的錢都作為績效獎金髮給了他們。劉夢婷漸漸地迷失了自己，她每個月賺到的錢都會偷偷存起來，準備等父親開始建設新網吧的時候，給父親一個驚喜。
就在四月份的下旬，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公司完成了一季度的業績，老闆橫肉四溢的笑容堆了滿臉，從辦公室出來，站在公司所有人的面前說：「今天呢，我決定帶大家出去下個館子！」
一想到老闆請客，公司里的員工自然喜笑顏開。但是劉夢婷沒有想到，就這樣平時笑容滿面的老闆竟然會在酒後做出禽獸之事。
那天劉夢婷身著一身略顯高檔的西服，雖然看起來比同齡人成熟了許多，但是她那略顯稚嫩的臉卻依然可見18歲少女的模樣。酒過三巡之後，老闆決定要送劉夢婷回家。劉夢婷看了看老闆已經醉的不成樣子，即使是當場拒絕了老闆要把自己送回家的提議，可是周圍的同事卻一再撮合，讓劉夢婷搭上老闆的車。
走出了酒店外，劉夢婷被同事推搡著進了老闆的車裡，而那些推搡她的同事則面帶笑容的給老闆微微鞠了一躬，並用右手和老闆道再見。一路上，這個酒過三巡的老闆便彷彿是醒酒了一般，不再表演酩酊大醉，而是將魔爪伸向了劉夢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