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突變

  楊毅滿麵肅容：“元暝好手段，如此隻能在邊關坐以待斃，若邊關失守，本將便是那千古罪人…”


  營帳內幾人不再言語，她聽著心頭也沉重萬分。


  軍中傷亡慘重，蠻夷雖然也沒撈到什麽好處，但勝在場場發起攻勢，而鎮遠軍要麽閉城不出，要麽出戰的快湍也快，戰局的節奏完全被蠻夷握在手裏，蠻夷氣勢洶洶，鎮遠軍慢慢顯露疲態……


  如此下去，輸贏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她胸口悶悶，兀自深吸了一口氣，肩膀隨著她走動一下一下的刺痛。她落後曹延一步，站在他身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城中街道冷清，百姓皆門窗緊閉，滿目的蕭索。


  “我聽過你的事情”


  嗯？

  她從怔愣中回過神，站在曹延的身後隻能看見他耳朵上幾絲被微風吹的亂舞的碎發。


  曹延似是喃喃自語，本就沒有想讓她作答：“自請從軍，如今卻要身埋黃沙”


  她心中立時升起了幾分感慨，堅定的聲音緩緩道來：“那日起意，屬下便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眼下也隻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響起，曹延似乎還是那個風頭無兩，氣吞山河的虎將軍，他回過頭笑看了她一眼，複回身繼續看著城內：“看你的模樣，應該與我女兒年紀相仿，珠兒性子真爛漫，又有些膽怯懦。你倒是心智成熟，有一股子堅毅在，若日後還有機會”曹延頓了頓：“若日後還有機會，定能成一人物”


  曹延回頭重重的拍了下她的肩膀，轉身欲走。


  她一愣，開口喚道：“曹副將…”


  曹延停住腳步看向她，她問道：“曹副將可是受傷了？”剛剛抬手拍她肩膀的時候，曹延手一頓，又接著皺了下眉，看樣子應該是受傷了。


  曹延四下看了看，麵容嚴肅的道：“我沒事，此事不可宣揚出去”


  她拱手低頭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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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穀蠡王”


  左都尉右手放在胸口躬身行禮，隨後笑著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弓，指著遠處的靶子：“屬下在練習箭術”


  元暝來了興趣，上前走近了幾步，心中估摸了下距離，笑著道：“漢人有句話怎麽來著，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左都尉一頭霧水：“什麽意思？”


  元暝笑著搖搖頭：“讓本王看下你的成果”


  左都尉信心滿滿的點點頭，“嗖”的一箭，毫不遲疑。


  士兵麵露難色的走近，左都尉大聲問道：“怎麽樣？可是中了紅心？”

  士兵看向元暝，元暝道：“左都尉將軍在問你話呢？為何不答？”


  士兵腰彎的越來越低：“左都尉將軍………脫……脫靶了…”


  元暝朗聲一笑：“鮮卑兒郎多已打獵為生，箭術也是一等一的，雖左都尉將軍箭術低了些，但一把寬刀卻使的極好，已是常人所不能及。左都尉將軍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人哪有十全十美一呢？是不是”


  左都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瞧見元暝身後那個隨侍掩嘴而笑的模樣，更是羞臊的麵紅耳赤！


  見元暝離去，他怒氣衝衝踢向士兵肚子，士兵痛呼倒地，然後將手中弓箭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練了！不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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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


  赫連啟弘遞過來一塊巴掌大的饢：“吃吧，這是今日夥頭營做的”


  她點零頭“謝了”，隨即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幹裂的嘴唇滲出一點點血珠兒被印在了硬邦的饢上。眼睛看著不遠處挺拔的身影，嘴上用最快的速度吃著饢。


  昨個兒一夜，曹延都在大帳中與將軍和軍師商量計謀，她自是不能進去，隻能站在營帳外等著。整整一夜，她得令也隻是就眯了一會兒，眼下這還未大亮…


  赫連啟弘坐在她身旁，同她一起看著不遠處的曹延，她口中含糊不清的道：“你在先鋒營，要衝在最前麵，刀劍無眼的，你可要心才是”


  她垂下眼簾感慨道：“好在有你赫連給我送飯食，不然這頓落下，上戰場就沒力氣了”


  赫連啟弘側頭看向她，被她狼吞虎咽的吃相逗笑：“就你這身板，還沒上場殺敵，要先來一陣風，你就得被刮跑了吧”


  她噗嗤一笑，想到當時與赫連啟弘互看不爽鬥嘴的時候，哪想到如今卻成了好朋友。


  “咚咚咚”


  鼓聲越來越急促，她快速起身將手中剩下的一塊兒饢扔掉，接著就向曹延跑去。


  “嘶！”


  她痛呼出聲腳步虛浮，一手捂著肚子不禁彎下了腰，額頭霎時浮出一層冷汗。


  “你怎麽了？”赫連啟弘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她神色慌張的四下看去，城門已開，大批的士兵向城外湧去，早已不見曹延身影！


  她緊緊的握住赫連啟弘的手腕：“我肚子不舒服，好像吃壞了肚子，赫連…”她腿腳發顫：“戰場上幫我照看曹副將幾眼，我去解個手馬上就來！”


  赫連啟弘鄭重的點了下頭：“好”，隨即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