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義起桃源（十四）

  「弱者就該有弱者的姿態！像你這樣的弱者就應該像狗一樣匍匐在老夫的腳下，羨慕地看著老夫這等強者盡情享有女人、金錢、權力！沒錯，這座城鎮也好，女人也好，日輪也好，全都是老夫的！她們都是被老夫的鎖鏈拴住的狗，哪裡也逃不了！而你這種弱者就連阻止的權利也沒有，要怪就只能怪你沒有實力！」夜王面目猙獰，嘴角冷笑，冷漠說道。


  忽地，江小凡從懷中抽出一根純銅煙桿，迅雷不及掩耳地狠狠刺入夜王左眼！「我們還沒輸呢！我現在還仍然在戰鬥著！」


  「你，你這混賬！」夜王左手捂著左眼，愕然之下，面目更是猙獰，爆發出強烈的凶戾氣息。


  然而，江小凡豈會等夜王回神，儘管仍被按著，他踹出一腳，狠狠踹中夜王腹部，將夜王踢飛數丈！


  「小凡哥！」晴明見狀，急欲奔向江小凡。


  「別過來！」察覺到晴明的意圖，江小凡大喝一聲。「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點走！趕緊帶著你的媽媽逃出去！」


  「咱家不要！」晴明喊道：「把你捲入這樣危險的事，卻拋下你，只有咱家和媽媽兩人逃出去，這種事咱家做不到！」


  被踹飛的夜王拔出插在左眼的煙桿，隨手把沾著血的煙桿丟落在地，面目兇狠地看著左手上的血跡。


  「把我捲入？你搞錯了吧！是我擅自插手的！」江小凡望著晴明，神色一凜。「去吧！如果你們母子倆出了什麼意外，我們來這裡就沒有意義了！」


  「不要！咱家絕對不要這樣！」


  「你……」江小凡臉色一沉，幾欲怒喝。


  「你之前不是說過嗎！沒有血緣關係卻有著勝過家人的羈絆。是啊，血緣什麼的都不重要。」晴明哽咽著說道，腦海里卻是回想著近期的日子。「讓咱家洗心革面不再做小偷，和孤零零的咱家一起認真地活著。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是咱家很開心！爺爺死後咱家是第一次這麼開心！就像媽媽一樣，大家、小凡哥，對咱家來說就是最重要的、無可取代的家人啊！咱家怎麼能眼睜睜把你扔在這種地方！」


  聽到晴明的心聲，江小凡原本怒喝的心情平靜了下來，換上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聽到你這樣說我就已經很知足了！你快走吧！不要讓我們的努力白費了！」


  砰！夜王飛身欺近江小凡，抬起一腳猛然踢在江小凡胸口，重達數十萬鈞的力道全數轟擊在江小凡身上，直接將江小凡踢進木牆裡！


  江小凡只感覺五臟六腑如破碎一般，張大嘴巴，鮮血一滴滴地從七竅中滑落，嘀嗒嘀嗒掉落在衣服、地上。


  「真是可憐的人！」夜王閉著左眼，剩下的一隻眼睥睨看著躺在地上的江小凡，冷蔑地說道：「明明沒有實力，卻拚命地想要保護別人！結果就是為了別人而送上自己的性命！」


  「小凡哥！」晴明悲切喊著江小凡的名字，眼淚一滴一滴掉落在地。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吧！」皇甫神威不再觀看樓下兩人的戰鬥，而是微笑著看著晴明。「那個小哥用生命換來的最後請求，按照他的話去做不是更有意義嗎！」


  聞言，晴明抬頭看著皇甫神威，腦海里回想著江小凡剛才說的話，緊緊攥了攥小拳頭，忍住淚水，轉身跑向日輪的房間。


  「沒用的！」夜王察覺到晴明的動作，偏過頭看著晴明奔跑的方向，冷漠說道。


  晴明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日輪房間，「媽媽，快逃吧！趁現在快點跟咱家一起逃離這裡！」


  然而，日輪並沒有動作，背對著晴明，一直沉默著。


  晴明走上前，一把拉住日輪的手。「快點啊，媽媽！」


  感受到日輪毫無逃離的意思，晴明疑惑起來。


  「媽媽？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一步也不動？」


  日輪輕輕抽回了被晴明抓住的手，黯然說道：「我是逃不了的！從這裡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我！」


  「您在說什麼啊，媽媽！事到如今，您還說什麼呢，媽媽！」


  「對不起，晴明！哪怕只有你一個也好，快逃吧！」


  「媽……」晴明正欲呼喊，驀然想到了什麼，立馬蹲下身掀日輪的留仙裙。


  「停…停手，晴明！」察覺到晴明的動作，日輪慌忙回頭喝止他。


  然而，晴明置若罔聞，掀起裙角后，入目所及，竟是一雙側坐著的、腳脖處留有恐怖疤痕的白皙玉足！


  看到這觸目驚心的疤痕，晴明愣了，「這，這是…什麼？」


  「老夫說過的！」夜王感知到這一切，嘴角冷笑，冷酷說道：「桃源鄉的女人，就連日輪，全都是老夫的東西！她們哪裡都去不了！就算想飛往地上，這裡也沒有讓她們飛翔的天空！更何況她們飛翔的翅膀在很久以前就已被老夫折斷了！那個女人別說一個人走路了，就連站起來都做不到！她已經永遠都不可能從老夫這裡飛走了！」


  「為了綁住那個女人，連她的雙腳都奪走了么！」皇甫神威目睹了一切，笑嘻嘻地嘲諷道：「老師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壞老頭啊！」


  「好過分！媽媽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只有媽媽非要遭受這樣的罪？」晴明跪倒在地，淚水狂滴。


  「沒關係的！」日輪的俏臉平靜如水，「已經足夠了！你已經拯救了我，晴明！只要能見你一面，這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只要你叫我一聲媽媽，僅僅只要這樣，不論在哪裡，我都已經能夠活下去了！所以不要管我了，你自己快跑吧，晴明！你是我的、桃源鄉的希望啊！你是無法作為女人、也無法作為母親而活下去的桃源鄉所有女人的唯一的孩子啊！只要你活著，無論在何種地獄，我們都能生存下去，無論怎樣的辛酸痛楚都能忍受！所以連我們的份一起，你好好地自由地活下去吧！」


  頓了頓，日輪再次催促晴明，「快點走吧！」


  「哼哼哼哼！」夜王冷冷笑著，「跟九年前的場景一樣啊，抱著希望把嬰兒帶到地面上。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這次就連那個小屁孩也逃不掉了！扮演母親的遊戲就到此為止吧，日輪！你這被玷污了的煙花女子，是做不了母親的！你不可能成為母親，就讓老夫證明這點吧！」


  說著這話的同時，夜王拔起剛才杵在地板上的銅傘，單眼綻放精光。「那個小屁孩，老夫會親自殺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