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枯燥的人生啊
“又遲到，又遲到……說了你多少次了，你自己算算，這個月才過去二十一天，你都已經遲到三次了，怎麽？準備一周給我遲到一次是吧？”
“主管，我隻是遲到了5分鍾。”
“天呐！隻是？5555555……分鍾？你知道這5分鍾，公司損失有多大嗎？我們是正規經紀公司，做的是新興直播、視頻行業，每分鍾都是好幾萬的流水，現在你告訴我，5分鍾究竟是長還是短？”
“主管，你說的每分鍾，是晚上人流量高峰期，那些土豪們給主播集體刷禮物的時候……”
“呦嗬，賈正直，翅膀硬了是吧？都學會頂嘴了？”
看著自己麵前，主管上下張合不斷說出各種訓斥話的樣子，賈正直卻雙目空洞，已是神遊物外：以上對白，僅是心中所想。
他是不敢頂嘴的，身為一個毫無背景，剛剛畢業，還在試用期的實習生，賈正直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中，很是體會到一把社會的磨礪。
領導說的就是對的，領導那怕說了錯話，那也得按照這些話執行下去，否則就等著小鞋穿吧。
很不巧，賈正直因為偶爾撞見主管跟公司裏某女主播搞辦公室戀情，從此就被主管給盯上了。
“不僅違背了公司有關辦公室戀情的相關規定，這家夥還是有婦之夫，也不知道那位年輕貌美的女主播是怎麽想的……”
心裏雖然這麽想，賈正直其實知道那位女主播的想法：這年頭，有錢就是大爺，主管年薪百萬計，放眼全國都可稱得上精英二字了。
“扣500工資，回去吧。”
眼見賈正直學“聰明”了許多，主管心中一陣冷笑：小樣，以為不頂嘴，我就拿你沒辦法了？直接上了“大殺器”：扣錢！
“500！”
賈正直瞬間慌了，他總工資才3000，先前遲到，已經扣過一些了，這再扣，怕是這個月房租都要付不起了。
眼睛一紅，剛想硬頂兩句，隨後便看到主管滿是“期待”的看著自己，那意思仿佛再說：小樣，再頂嘴試試？
“啪”
賈正直也不說話了，轉身就走，不過在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摔”了一下門。
“你給我回來！”
後麵傳來主管的咆哮聲，但賈正直就當沒聽見，此時，他心中已經再想：大不了，老子不幹了！
回到辦公區，一幫子老員工們正在閑聊，賈正直怒氣衝衝的樣子卻沒“嚇到”他們，反而引起了一些調侃：
“正直啊，你又跟主管對上了？”
“這主管真不是東西，不就是遲到5分鍾嘛，換做我，我給他遲到五分半！”
這些老員工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些話一個個都是故意搞事的，賈正直聽著，覺得一陣憋屈。
特別是跟他同期的實習生王言，這家夥幸災樂禍的調笑道：“正直啊，你怎麽又遲到了？”
隨後又恍然：“是不是昨天晚上……通宵打遊戲去了？”
又變成苦口婆心狀：“不是我說你，遊戲有什麽好玩的？有這時間還不如多考慮考慮未來，最起碼也得找個女朋友吧，你瞧我，我就是在空閑時間，跟女朋友認識的。”
賈正直幹脆做回位置上，沒搭理這人，如果說其他人還隻是調侃，王言則是他在公司裏的“死敵”，找準機會就要踩他兩腳，最近剛剛有了一個女朋友，更是在他麵前成了“炫妻狂魔”。
“正直啊，你名字起得沒錯，但是這姓錯的厲害，你應該姓甄，‘真正直’，你剛剛跟主管說兩句好話，服軟一下，那怕主管少扣你一點錢，你也減少一些損失啊，你這又是何必跟他正麵對剛呢？別老想著不要這份工作，這年頭，實習期就能拿到3000塊的工作不好找。”
賈正直剛做回位置上，一名老員工就找了過來，拍著他的肩膀寬慰道。
這人叫陸航，是帶賈正直的師父，也是職場老油條，所以看賈正直很準，知道他是典型的中二少年，沒吃過社會的苦頭，口直心快，情商不高。
陸航也就三十多歲，兩句話就讓賈正直好受了不少，隨後又將一份文件交給他，囑咐道：“這是咱們工會新簽的主播，年韶，30萬的關注數，他這會已經開播，你上我的號，給他看著，上午沒什麽土豪，我就偷個懶……”
師父使喚實習生，自是天經地義，但想到陸航剛剛對自己的安慰，隻是籠絡人心的手段，賈正直還是有些不舒服，以及渴望：
如果我能學會陸航為人處世的手段就好了，至少能在職場裏生存下去。
腦海中冒出這樣的念頭，賈正直連忙應道：“您放心，我給師父您盯著查崗……”
“小子，夠意思，今天中午請你吃飯。”
陸航拍了拍賈正直肩膀，連忙跑到了裏麵：那裏是女主播區，陸航最大的愛好就是跑進去撩撥女主播。
賈正直拿著陸航的賬號登陸上魚龍TV，翻了翻賬號上的魚翅：58000。
換算成rmb，就是近六萬大樣，但這是公司資產，錦鯉經紀公司前身是專做主播經紀服務的錦鯉工會，自有最優惠的充值渠道，而這些魚翅，也是拿來給旗下主播們“烘托氣氛”用的，刷出去以後，魚龍TV還會返還，但返還的仍是魚翅，而且主播們拿到禮物也不計分成。
說白了，看著是六萬，其實換不了真錢。
“感謝老鐵們光臨年少直播間，今天的主題是……”
賈正直也沒多看，連忙進了那位新簽約年韶的直播間，看到年韶正站在空曠的野地裏，介紹今天的主題。
他雖然剛開播，但坐擁30萬的關注數，也算是中等主播了，陸陸續續的，就有很多人進入直播間，有一些老粉絲們，還刷了一些禮物。
賈正直先是給飛了一發500魚翅的“火箭”，隨後就開始掛機了……
“哎呦，感謝陸皇的火箭，陸皇大氣！”
“陸皇威武！陸皇大氣！”
“年少，聽說陸皇昨晚在小米粒那裏射了七發火箭呢。”
“哈哈，陸皇有新歡嘍，就不愛我們年少了……”
雖然知道這些都是都是假的，但被這麽多人關注，不斷的被提起名字，還有主播的刻意奉承，賈正直仍然有一陣的迷幻。
一種前所未有的虛榮感自心中升起：如果這些魚翅是真的就好了。
或許是因為“陸皇”的火箭，陸陸續續的，老粉絲們開始拿出“真槍實彈”，一會兒功夫，年韶就收到了五架飛機，這就是500塊的禮物，而且都是真金白銀。
上午能有這種程度的收入，晚上隻會更多，別看年韶不是真正的大主播，但賈正直知道，這位每天的禮物流水，也有1000-3000的樣子，扣除亂七八糟的分成、返利後，人家的月收入也有好幾萬。
賈正直發現，自己現在看什麽都是羨慕的，甚至還有些妒忌。
“叮，恭喜開啟枯燥係統。”
“人生啊，無時無刻不是枯燥的……”
“枯燥值+1，枯燥值+1……”
？？？
誰在說話？
賈正直左右看了看：老員工們有的在聊天，有的在麵膜，有的在煮火鍋……
“叮叮叮，別看了，你被本係統選中啦，小子，快快做好迎接枯燥生活的準備吧！”
又是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不對，不是聲音，而是一種隻可意會的信息，直接就出現在賈正直腦海中。
係統！
竟然是係統！
我竟然會被係統砸中！
一瞬間，賈正直的臉色從呆滯，到懷疑，然後到喜悅，最終卻連忙壓抑自己，以至於臉色在這一瞬間，不僅千變萬化，而且還有些扭曲。
“係統，你能介紹一下自己有什麽用嗎？”
賈正直小心翼翼的在心裏想著。
“人生啊，寂寞如雪，人生啊，枯燥無味……”
係統一副大爺範兒：“因為全知全能，所以枯燥，你懂的……”
“全知全能？這麽大口氣的嗎？”
賈正直隻是在腦海中想想，卻沒想到係統下一刻回道：“沒錯，隻要宿主你有足夠的枯燥值，你也可以全知全能。”
隨即，便給賈正直傳輸了一大波信息。
枯燥係統：0級
升級進度：0/10000
每一秒，將獲得1點枯燥值
枯燥值：89
枯燥值與當前世界最流行的元素掛鉤，當前掛鉤標準：貨幣，在本國，即為rmb，即1點枯燥值→1元rmb
注1：本體係為單向兌換，枯燥值僅可兌換為rmb。
注2：消耗世界最流行的元素，即貨幣（rmb），將獲得經驗，經驗達標即可升級係統，更多功能，將在係統升級後解鎖。
僅僅看了係統的第一段信息，賈正直感覺自己已經瘋了，大腦前所未有的高速運轉，很快得出一個結論：
一天是24小時，一小時是60分鍾，每分鍾是60秒，24X60X60=86400枯燥值！
換算成rmb也是八萬多！
賈正直驚呆了，這TM老子還上什麽班，老子還上什麽學！
從此以後，我賈正直將直接略過“當上總經理”，直接贏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想想真的有點小激動呢！
豆漿？喝一杯倒一杯？
切，等哥有錢了，還喝什麽豆漿，直接喝牛奶！
原諒賈正直想不出太好的飲料，他沒想要喝肥宅快樂水已經夠好了。
於是，錦鯉娛樂的辦公區裏麵，偶爾有人抬起頭看一眼四周，便能發現一個中二少年，傻愣愣的盯著電腦屏幕，雙目無神，魂飛天外，偶爾還露出夾帶著猥瑣、傻帽氣兒的笑聲：
“嘿嘿……嘿嘿……”
“喂，笑什麽呢！”有人發現了賈正直的異狀，湊過來看了看電腦：年韶仍在直播，沒什麽異常的。
賈正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他剛剛正想著自己成了類似年韶那樣的戶外主播，也不求禮物，隻在直播間裏散財發紅包，無數人關注自己，跟那些女主播連麥，隨手就是無數發超火，引得漂亮女主播哭天喊地的叫“賈皇”！
嗯，不太對，應該叫“直皇”，似乎也不太好聽，算了，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再看係統麵板，僅僅發呆了“一小會兒”，時間竟是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枯燥值竟然積攢到了4700+，這可是近五千塊錢啊！
賈正直臉上的傻笑怎麽都憋不住，他甚至翹起了二郎腿，優哉遊哉的看著電腦，搖頭晃腦的讚歎道：“哎，有係統的生活，原來是這麽的樸實無華，且枯燥……”